S134.斯内普的悔恨
大脑停止了运转。 当斯内普看到暴怒的蛇怪快要咬到诺琳的时候，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不！不能！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有事！ 周围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整个世界也失去了色彩，变得黑白，唯有处在中央的女孩是彩色的，是那么鲜明—— 快啊！动起来！再快一点！ 被轰鸣声冲斥的大脑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强行调动全部的力气，向女孩奔赴而去。 背部似乎被里德尔的魔咒击中了，他全身的肌肉几乎被撕裂开来，耳边都是些不明所以的杂音。但他仍在拼尽全力地奔跑，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那么遥远…… 蛇怪张大了嘴巴，鲜红的口腔刺痛了他的眼睛。下意识地，他把手里抓着的日记本扔向了蛇怪。 当然，脆弱的日记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蛇怪嘴里露出两排像银剑那么长的毒牙，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鲜血淋漓，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和少年的尖叫。 眼前的画面让斯内普定在了原地—— 诺琳没有受伤，是雷古勒斯及时赶到了，对方挡在了她的前面，把自己的手臂送进了蛇怪嘴里。 可他，什么也没做到。 万幸的是，蛇怪一同咬到的还有里德尔的日记本。里德尔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发出声声惨叫，然后……他消失了。 蛇怪似乎对这个状况很是不解，但它显然不想让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消失。 它连忙吐出了嘴里所有的东西，可日记本还是被蛇怪的毒液灼穿了一个洞，仍在嘶嘶地冒着黑烟。而此刻雷古勒斯的胳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 “雷尔！雷尔！”诺琳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那可是能毁掉魂器的蛇毒，她不敢想象雷古勒斯究竟会有什么结局。 瞎了眼的蛇怪转过身来，没有了里德尔的指挥，它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仍然很凶险。福克斯围着它的脑袋飞舞，嘴里唱着古怪的歌儿，时不时地对准蛇怪那布满鳞片的鼻子，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黑血从蛇怪被戳瞎的眼睛里喷涌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一次也没能救下她？ 明明她好不容易肯让他帮忙，他也下定决心不让诺琳收到任何损伤……可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这次没有雷古勒斯在场，诺琳会怎么样？ 斯内普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挥之不去的无力感环绕着他，本就苍白的嘴唇也被他咬得渗出了血珠。 可战斗中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人悲伤和悔恨。 蛇怪很快放弃了和福克斯纠缠，再次确定了敌人，它向着可怜的救世主移动着。诺琳咬咬牙，让雷古勒斯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用魔杖对准蛇怪，自己把哈利护在身后。 “神锋无影！” 斯内普对着蛇怪喊着，对方身上立刻裂开了几道口子，就像被无形的宝剑劈开一样流出血来。 “四分五裂！” 诺琳的杖尖也发出了一道光芒，可这些对蛇怪来说都不致命，最多让它小小地停顿一下。 该死的，这些对它根本是不痛不痒…… 斯内普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阿瓦达——” 死咒被打断了，福克斯把分院帽扔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把抓住帽顶，摸到帽子下面有一个长长的、硬硬的东西——一把闪闪发亮的银剑出现在帽子里，剑柄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鸡蛋大的红宝石。 可能是多次的神锋无影刺痛了它，蛇怪的脑袋正在降落，它朝斯内普转过脸来，身体一圈圈地盘绕起来，啪啪地敲打着那些石柱。 斯内普看见它那两个巨大的、鲜血淋漓的眼窝，看见它的嘴巴张得很大很大，大得简直能把人整个吞下去，嘴里露出两排像他的银剑那么长的毒牙，薄薄的，发着寒光，含着毒液……它盲目地冲了过来。 他连忙闪到一旁，脑中飞速计算着。它又扑了过来，这次目标非常明确，它放低了脑袋，张大了嘴，想要一口把他吞下。 无声地发出一道禁锢咒，蛇怪的上下颚被短暂地锁在一起。趁着这个机会，斯内普高高举起银剑，用尽全力向它的脑袋刺了下去。 热乎乎的蛇血喷了出来，溅到了斯内普的脸上。可他没有在意，继续将银剑深深扎入蛇怪的脑袋，深得直没到剑柄。 蛇怪痛苦地扭曲着，翻滚到一旁的地面上。他来不及反应，被重重甩到了墙上。 巨大的冲击感让他头脑发昏，斯内普尝试着站起来，可胸前传来的绞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雷尔！雷尔！不要睡！” “愈合如初！愈合如初！” 诺琳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喊声刺激着他的大脑，彻骨的寒冷逼迫他恢复清明。 他还不能放松，布莱克现在生死未卜，他们还在密室里……最起码，要让诺琳平安出去…… 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缓缓走向诺琳。 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让本就快要散架的身体再被碾碎一次。 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等他走到，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他的脸颊上，他张了张嘴，强行止住身体的颤抖。 “琳？” “……救救他！”诺琳看到他，就像是抓到了主心骨一样，“雷尔快要失去意识了！救救他！” “伤口并不致命，主要是蛇毒。”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凤凰的眼泪可以治愈他。” 说着，一道鲜红色的光轻盈地从眼前掠过，福克斯把脑袋贴近雷古勒斯的伤口，大滴大滴珍珠般的泪珠顺着它富有光泽的羽毛滚落下来，滴进狰狞的伤口里。 很快，伤口愈合了，原本血肉模糊的地方闪烁着一片珍珠般的泪水。 没有了蛇毒的侵蚀，雷古勒斯支撑着站了起来，而金妮和罗恩也恢复了意识。 他们一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交谈着什么，可斯内普一句也听不见。 视线模糊极了，他感到昏昏欲睡，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可他依然咬牙坚持着，直到福克斯把诺琳带出密室。 一落到盥洗室的潮湿地板上，斯内普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