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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爪研磨点点头,从书包里摸出装着两个肉包的纸袋递给他。

    学校附近的便利店生意相当兴隆。一到放学货架上就会迎来一次大扫荡,摆在保温柜里的肉包寿司更是去晚一点就没了,比学校中午的食堂饭菜还要抢手。

    “嘿......竟然能在互联网上偶然认识那种美少女,真有你的啊研磨。”黑尾铁朗面上笑嘻嘻地撞了一下自家发小。

    孤爪研磨略带嫌弃道:“认识她时我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开个玩笑嘛。”黑尾铁朗立刻识相地转开话题,“你吃过东西没有?”

    “我?不吃,想吐。今天做了一下午的体能测试。”孤爪研磨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有这时间为什么不让我们自主训练......”

    “嗯......初中部的穗山教练这方面是有点神经质啦。不过刚刚运动过后,如果不积极补充消耗掉的营养和水分的话很难会变得强壮哦?”

    “我不想变成肌肉男——”

    “......凭研磨你现在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基础,想要变成健身房里的那种肌肉猛汉也还挺道阻且长的。”

    劝说无果,两个包子最后还是进了黑尾铁朗的胃中。将废纸袋叠好放进口袋里,黑尾铁朗问发小。

    “说起来,那个叫最鹤生的孩子跟研磨你是同一年级吧?她在帝光读书?”

    “嗯。不过她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去帝光了。”

    “为什么?”

    “社团的问题。她是社团的经理。”

    “这才刚开学一个多月吧......她被人欺负了?要帮忙吗?”

    “没有。她说是因为队内的氛围很奇怪。”

    孤爪研磨皱了下眉,将最鹤生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虽然是非常厉害的队伍,但是我却不想看到他们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取得连胜’——她是这么说的。”

    黑尾铁朗对此表示震惊,“哈?!她真的是那个社团的经理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是啊。她以前还在白鸟泽的排球部当过经理呢。”

    孤爪研磨只觉得没听完自己说话的黑尾有些大惊小怪,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她说总感觉社团里的人心散了。就连练习赛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炫技,而不是选择合作配合。”

    黑尾铁朗听后轻轻“噢”了一声,“队员个人实力过于突出导致的团队问题......我还真没经历过。”

    黑尾铁朗坦坦荡荡,他确实没怎么与能被称为天才的这类人打过交道,更没有在同一个队伍里奋斗过。

    “不过这样说的话,也的确不能怪她会这么想了......”

    理解对方的想法之后,黑尾铁朗自然对这个女孩改观,重新给出评价,“她还挺有责任心的。”

    虽然开学月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会愿意细致观察社团内部并对此作出相应的判断和评价,也恰巧说明了这位新经理没有在社团内浑水摸鱼。

    “啊对了!研磨,你刚才说她以前在白鸟泽的排球部,是宫城的那个白鸟泽吗?”

    “嗯,怎么了?”

    “那可是非常有名的强校啊!宫城县每年春高和全国大赛的出场队伍基本都是那所学校!”

    “这样哦......不过阿黑你还是放弃想把别人拉去音驹当经理的想法吧。最鹤生成绩很好的,估计不会来音驹这种都立高中。”

    “嚯?有多好?”

    “去年她去参加东大的入学模拟考,全国排名前百还被登在杂志上过。想给她开奖学金的学校能从多摩川旁边一路排到宽政大另一头。”

    黑尾铁朗:“......”我没想到。

    不过虽然这头孤爪研磨把最鹤生快要夸上了天,但那也是她去年的成绩了。

    而且东大的文科模拟考成绩排名,看的是语数外、两门文科自选科目、再加上一门理科自选科目的成绩。

    考生完全可以发挥长处,避开不足。

    最鹤生自然就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文科世界史与地理,以及理科的化学,作为自己的受试科目。

    但初高中的学习,可不会给你这么大的自由。

    该学的都得学,该考的全得考。

    即使最鹤生对物理深恶痛绝,她也得乖乖地接受随堂测试的折磨。

    虽说她能在东大的模拟考上取得这样的成绩,不能说全然与个人智商无关,即使物理再差,也不应该差到哪去。

    但良好的学习方法也是促成结果的重要因素之一。

    别的科目最鹤生或许还能吃吃老本。

    可物理这门学科,向来是她的死穴,生来与她八字不合,稍一不注意就会滑落到及格线的边缘,年级排名也会随之一落千丈。

    对待物理,最鹤生从不敢懈怠。

    然而前段时间为了照顾灰二,她一直没什么时间预习复习。

    而她这一疏忽,也立刻就直观反应在了卷面成绩上。

    洁白的试卷版头用红笔写着一个6和一个4。

    上一次看见自己卷面成绩的十位数上的数字小于9时,最鹤生拿了满分的一百。老师给她写了一个1加两个0。

    可这次的成绩只有两位数。

    不是一百六十四。

    而是实打实的六十四。

    “世界毁灭吧,人类去死吧。”

    说这话的最鹤生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看破红尘,心已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