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原来是这样，大家更加气愤了，犯了错竟然不承认，还躲起来不见人，这是什么态度，应该被拉出来狠狠地批斗才是！ 所以很快有人拿了石头来砸门，有人拿了梯子来爬墙，还有的人抬了木头来撞门，把门撞得哐当哐当直响。不过这个门还挺结实，撞了好几下都没有开，最后还是爬进了院子的红卫兵把门打开了。 众人一拥而入，而宋慕雯和宋慕武也被人群拥挤着进了门，两个人虽然过来围观过两次，只是他们没有进门来过，这还是第一次看清楚院子内的情形。 不过很快激愤的红卫兵和兴奋的群众很快就将这个院子填满了，大家高喊着口号让李月娥出来领罪。 李月娥这样的人，遇到事情肯定不会出来勇敢面对，而是缩在屋子里，期盼着有人来救她，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她是心中有鬼，是觉得自己有罪害怕惩罚，才躲了起来了，在这样民愤高昂的情况下，想要落得一个好下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几个红卫兵带头先冲了进去，很快就将李月娥抓了出来，顺带她那个拖油瓶的女儿，也一并被拉了出来，被压着跪在了大家的面前。 红卫兵拉着李月娥出来的时候，是抓着她的头发的，一直拖着，李月娥的两只脚慌忙点地做出走路的模样，却跟不上红卫兵的步伐，更多的是走一步拖一步，连鞋子都被拖掉了。 李月娥的手护着自己的头发，因为那红卫兵抓着她的头发的手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头皮扯掉了一样，疼的死去活来，眼泪都出来了。 将李月娥拉出来以后，那人将她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疼得李月娥都叫出声来。 “叫声真浪！难怪能够引得男人和她乱搞！”有人在后面污言秽语了，本来这样的话是不准说的，可是这是对反革命分子的强烈谴责，表达了革命者的愤怒，所以不予以追究。这个时候的规矩就是这么奇怪，就算是无罪能够给你算成有罪，而明明不允许的事情，有人做了，也可以算成是无罪。这个年代有太多事情让人没办法理解了。 李月娥被拉出来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掌声，那几个去将母女两个拉出来的红卫兵得意洋洋，似乎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可是欺负孤儿寡母的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 宋慕雯并不会同情或者怜惜这对母女，她们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好好认错，但是宋慕雯也瞧不起那些红卫兵欺负弱小的做法，这两方，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李月娥趴在地上，有人挥舞着拳头大喊道：“让她跪着！让她跪着！向大家认罪！要忏悔！要发誓！” 马上就有人附和，要李月娥跪下认罪，要李月娥给大家磕头道歉！ 几个红卫兵马上上前，一个抓着李月娥的头发，一个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提溜着站起来，李月娥那张脸清晰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布满眼泪，脸上还有红印子，应该是刚刚被扇了巴掌的缘故。 被拉着站起来之后，后面的红卫兵又一脚踹在她的膝窝处，她一个条件反射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听着就让人膝盖一疼的那种感觉。 然后红卫兵又压着她向大家磕头，而李月娥似乎已经认识到了，她根本无力反抗，所以红卫兵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十分听话的样子，这样子大家才算满意了。 宋慕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疯狂的表情，两眼发亮，露出既高兴又悲愤又快意的神情，那样的神情看了都让人觉得害怕。 而那围墙上又爬满了人，就像当初艳梅过来收拾教训李月娥一样，那些人又趴在墙头看笑话了。 那个红卫兵的队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道：“我们今天在这里批斗李月娥，大家也都知道原因，但是我们还是需要申明一下，我们的批斗是有理有据的，是要有根据的，决不能瞎胡搞，不能放过了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了任何一个好人！” “好！”大家都拼命鼓掌。 宋慕雯低下头，这个年代被冤枉的好人可不在少数，你们也就这些话说得好听罢了，实际上如何，心明眼亮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我来说说这个李月娥犯了什么错，让大家知道，她犯的错误有多大，为什么我们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斗她！有些罪恶很深的反革命分子，不用非常手段，不下狠手，他们是不会投降的！李月娥犯的错，第一个，就是和其他男人私*通，那个男人还是有家室的，人家媳妇孩子都还在呢，她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实在是太难看了！严重地败坏了社会风气，给妇女同志们树立了一个极差的榜样！咱们出了一个新婚姻法，就是要按照上面的规定来，你是谁的媳妇，就跟谁在一起，不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胡搞乱搞瞎搞！今天斗李月娥，也是为了给广大妇女同志一个提醒，不要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第二个，李月娥受资本主义的影响深重，只知享受不知奉献，靠着她的奸*夫就这样过日子，天天坐在家里，别人上工她坐在家里，别人在外面劳动在外面干革命，她还是坐在家里，占用了社会的资源却不劳动不做贡献，跟那些老鼠臭虫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咱们应该狠狠的批斗！应该将这种资本主义的风气狠狠地打压下去！劳动最光荣！勤劳最光荣！第三个，李月娥多次与周围的邻居以及其他的人发生各种冲突，有语言上的，也有打架的，附近不少人都对你不满了，你扰乱了社会的稳定，这是要问罪的！……” 那个队长在那里慷慨陈词，而其他的人是不是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拥护的声音，表示一定要严惩李月娥才能够出了这口气。 宋慕雯站得靠宋慕武近了一些，宋慕武也悄悄地安慰了一下妹妹，他们兄妹两个不落井下石就是仁至义尽了。 李月娥的罪名有很多，甚至还有什么偷东西啊，什么谁家的小孩半夜哭闹之类的事情也被归结到了她的头上，宋慕雯觉得她还真是冤枉，有些事情真的是与李月娥无关的，这些人硬是把罪名安上了，就怕罪名不够，导致惩罚不够，这还真是让人无语。 在说罪名的时候，还有人不断补充，有人说，他们家被偷了一只鸡，恐怕是李月娥拿的，一旁的红卫兵还一本正经的记上了，还有人说，以前食堂里老少鸡蛋和鸡肉，恐怕也是李月娥拿的，又被记上了。最后李月娥被安上的罪名实在是不少。 看那密密麻麻的字，李月娥俨然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以前怎么没听说镇上还有这么坏的人呢？ 罪名被宣布完了，那个队长高声道：“还有谁要举报吗？” 大家早就七嘴八舌把心里想要说的话说完了，而且就算是想要再安装罪名，也找不到合适的了，所以这次只能先到这里。 队长又说：“可能李月娥还有些罪名是大家暂时没想起来的，以后大家还可以继续去举报，咱们就是要把这样的人的老底翻出来，让大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应该被打得永世不得翻身！”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发文，如有错误明日上网改正～ 第137章阴阳头 红卫兵队长的话又获得了很多的拥护,大家群情激昂表示想起来了或者发现了一定会举报，一定会配合红卫兵的革命工作之类的。 那个红卫兵队长也很兴奋，想来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多人的关注,没有这么多人拥护他过,所以他很高兴，整个人都是飞扬的姿态了。 “不知道两位同志有没有什么指导意见，” 宋慕雯和宋慕武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问他们兄妹两个呢, “没有。”宋慕武摇摇头。 红卫兵队长点头,转过头扬声道，“这两位同志是在搞串联的时候去过北京的,还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既然他们两个说没有意见,那就是没有问题了，现在咱们继续！” 还真是会狐假虎威，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表达什么意见，他偏曲解成两个人对他给李月娥定的罪没有意见。 两个人虽然不高兴，却也不能去争辩一些什么，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现在的情形明显是一边倒了。 “现在，咱们应该给罪该万死的李月娥一个惩罚了！大家听我的处罚决定，如果还有什么意见，记得提出来！我们红卫兵讲究的是民主！一定会听取大家的意见的！” “好！”有人大吼了一声，紧接着大家都开始鼓掌了。 “有了淫*乱败坏社会风气的罪名，这个是要剃阴阳头的，昭告大家，这个女人就不是个好女人，以后大家尽可以唾弃她，鄙视她，告诉她她的错误有多大。另外，还有经济上、生活作风上、不团结他人上、偷盗上等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错误，我们决定，要将她拉出去游行，然后给一顿打作为惩罚，大家觉得这样行吗？” “好！”各位群众依旧是热情拥护，在他们看来，这样子惩罚挺重了，关键是大家也有热闹可以看了。 “不知道两位同志有没有什么意见？”那个队长又开始按例询问宋慕雯和宋慕武兄妹两个了。 “没意见，”宋慕武只能说这个了，不然还能够说啥？ 红卫兵队长很高兴，道：“下面咱们开始行刑！” 两个牛高马大十分强壮的红卫兵上前，将李月娥摁住了，另外一个拿着剃头的刀子过来了，剃头刀是一把像削铅笔的刀那样子的刀，不过剃头刀大多了，还是金属做的手柄，除了一面寒光闪闪的一般是又来刮毛的刃，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刀刃，有的是刮细细的绒毛的，有的是刮那个短茬的，有好几个不同的功能。 “队长，我不会剃头啊！”那人拿着剃头刀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人一个红卫兵抢了过去，道：“你不会就我来，虽然我也不会，但是我晓得怎么用刀给刮毛。就算是刮破了皮又怎么样？她这种犯了那么多错的人，流了血也不可惜，我还嫌脏呢！” 下面的人有的哄地笑了，还有的大声嚷嚷着声援那个准备给李月娥剃头的人，赞同他的说法，那个人更加得意洋洋。 听说要剃头发，李月娥这个本身就挺注重自己的外貌的人再也忍不住了，挣扎了好几下，可是摁着她的红卫兵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很快又将她摁了个严实，她连动都动不了了！ 那个拿着剃头的刀子的人，打开剃头刀，把每个刀子都看了看，然后拉起李月娥的一撮头发，轻轻一划，就拉下来一大截，那个剃头刀还真是厉害得很！ “继续！给她替个大光头！这位同志赶紧继续！” 这些人都疯魔的有些病态了，最喜欢看别人出丑的样子，最喜欢看别人无助的样子，最喜欢看别人被虐待的样子。可是总有一天，他们中间的有些人，也会被这样对待，到时候他们就能够理解此时此刻李月娥的心情了，就能够明白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 那个人下了第一刀，感觉这个刀挺快，割头发的时候很痛快，一点都不难，而且下面的人还那样子在起哄，他就更加来了兴致，很快就将李月娥的半边脑袋的头发割成短短的茬了，就像是收稻子的时候，用镰刀割了稻杆，留下来的那个小桩一样。 大家围在一起，认真的、一心一意的、一眼不错的就是为了看一个女人的头发如何剃成阴阳头，头发一缕一寸地飘落，在地上堆成一堆，而李月娥的头逐渐露出了白色的头皮，和另一边黑色的头发对比十分明显。 那个剃头发的还不太满足，甚至把该留下的那一边头发也割掉了好几撮，于是那边的头发就跟个被狗啃过了一样，一个一个坑的，看上去更难看。 那个红卫兵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大家也很满意，这样的发型，真是有创意，又好看，关键是狠狠地虐了这个女人。 剃完了头发，那个红卫兵还意犹未尽，将剃头刀收了起来，道：“队长，以后还有这个事儿，就由我来干吧，我一定能够做得很好的！” 那个队长敷衍地点点头道：“等以后抓到了新的反革命分子再说！好了，现在要进行下一步了，咱们要拉着李月娥去游街了！” 人群再次激动起来，游街啊，是多么声势浩大的事情，能够让大家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恶之处。 还有红卫兵已经赶紧找了地方去写大字报了，他们要将李月娥的罪行一条一条全部写出来，然后贴在外面告诉大家，这个李月娥就是这样一个罪孽深重的人，红卫兵没有怪错人，而且大家要一起反对和抵制这样的人！ 被剃了头发的李月娥似乎已经死心了，完全像只死狗一样被人拖着，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完全不反抗了，似乎已经认命了，但是在别人眼里，她这样就是认罪了！ 李月娥被人拿了很粗的麻绳绑了起来，一双手被绑在了身后，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一双腿是自由的，因为她还要游街，游街是需要走路的。 绑完之后，流出一条长长的绳子，绳子是在前面牵着的人拉着的，那个人拉着李月娥往那儿，李月娥就只能往哪儿，一点都反抗不得。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哭得累了完全哭不出来声音来的小女孩，又把她一起绑了，跟她妈妈连在一起，母女两个一起去游街。 这个时候，革命没有大人小孩之分，而且反革命分子也没有大人小孩之分，只要是反革命的，管你是大人还是小孩，一律打倒，都要受到惩罚。 不过这个时候这样的小孩不多，很多都是受了父母的事情的牵连的。 一个眼疾手快的红卫兵拉了前面牵引的麻绳，然后大家一起朝门外走，那些人在门口拥着堵着，院内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让带着李月娥出去游街的人朝门外走去，然后又跟了上去，这样的热闹，没有人不愿意看。 宋慕雯倒是想借此机会离开，可是几个红卫兵挡在他们身边，拥着他们一起跟着去游街，兄妹两个没有办法，只能够一起跟着去了。 那些围观的人出了门之后，并没有走，反而是守在了门边上，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等到李月娥出来之后，不少人都涌上前，朝着她身上吐口水丢石头之类的，借此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有些人是所谓的表达对革命的忠诚，还有的人就纯粹是为了发泄是为了好玩，难得有这样揍一个人不会被责怪的时候，大家就抓紧机会做这个事情。 前面有好些红卫兵开路，这个路才走得通了，因为前面还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热闹呢，还有不少是堵在了路上，红卫兵上前去劝说，才给让开了。 后面追着不少的人看热闹，国民本性如此吧，有什么热闹都一定要围观的。还有些小孩也在跑来跑去，那些小孩根本就不懂什么事儿，却在那里大声喊着“婊*子”“淫*妇”之类的称呼，这些都是跟着大人们学得，而且他们喊得很起劲，作为他们大人的家长们一点都不觉得气恼，反而笑眯眯地，似乎这是很光荣的事情一样。 宋慕雯垂下头，这根本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小孩的心性还在成长，这样的熏陶对于他们性格的长成来说，简直就是毒药，可是现在没有人认识到了。 前面的红卫兵在跟大家说李月娥犯的错，而且一边说还一边添油加醋，后面的红卫兵则是在贴大字报，大字报还未详细地指出李月娥到底犯了什么错，对革命有什么影响，只是写着反革命者李月娥，反对任何形式的挖社会主义墙角！坚决严惩李月娥这样的社会蛀虫之类的，还有些话都不堪入目，真是个混乱又疯狂的年代啊。 宋慕雯只能够把头埋得更深了。 经过县委的时候，宋慕雯还看到了熟人，就是教育部主任季青，还有他的秘书小张，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一切，现在教育体制已经算是崩溃了，两个人没什么事情做，在县委，算得上是最边缘的人物了。两个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宋慕雯看他们，也是十分无奈的，她本不愿意参加这种活动，她写那个报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可是她被这次的大潮拉了进来，还随着人群前行，无奈之下，她已经成为了参与者。 第138章学经验 这个游街的活动让很多人都很激动,宋慕雯和宋慕武只能够随着人潮朝前面走，根本没有自己的自由，而且这游行越久加入的人就越多,这是这个小镇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游行,所有的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情绪十分高昂，喊口号已经不是在喊了，而是在吼了,吼得脸红脖子粗,而且脖子上的血管太阳穴处的血管都是根根暴起，显示出这个人的激动的程度。 宋慕武护着妹妹,周围本来还有一圈红卫兵作为屏障挡着兄妹二人的,慢慢地已经被激动的人群挤散了,因为人们已经不满足于用石头之类的东西丢李月娥了，他们要亲手来打她，要让她狠狠地出血，才能够让他们觉得爽快，觉得酣畅淋漓，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可怕。 越来越多的人冲击红卫兵的队伍，红卫兵并不是成熟稳重的人，他们本来是应该坐在初中高中大学的课堂里听课的人，现在却为了所谓的革命而热血沸腾，他们思考不成熟，办事的能力并不高，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处理。 宋慕武眼疾手快，急忙趁着那些红卫兵去阻挡那些激动地人群的时候，拉着妹妹挤出了人群。 等到兄妹两个人挤出来了以后，都不由得擦了一把汗，要不是闪得快，恐怕要被踩在下面了，真是太可怕了。 人群黑压压的，还像被风吹的麦浪一样根本站立不稳，外面的人都朝前面挤朝前面扑，前面的就站立不稳了，就朝前面倒，然后人群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朝前倒，然后一阵惊呼和尖叫，场面更加混乱更加热闹了。 宋慕武心有余悸道：“实在是太恐怖了，还好咱们两个跑得快。” 宋慕雯点头，叹道：“这些人太疯狂了，咱们是阻止不了的，你能想到什么办法么？” 宋慕武摇头，他对这些红卫兵没啥好印象，他们本来只是来送自己的报告的，却被强拉着来搞什么批斗，在外面串联那么久，他没觉得批斗有什么好，就算是有人犯了错，也要进行批评指正，毛*主*席曾经说过，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是平凡人，犯了错，就要指出并且改正，如果不能改正，就要加以帮助和指导，总之，没有说要这样对犯了错的人的。 这样的闹剧持续了很久，还是县委派了人来，才将事件平息了下来，其中不少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好在没有闹出人命。 当然，这里面最惨烈的还是李月娥，大家都是冲着她去的，所以她的情况比较严重，没有被剪掉的头发被别人生生扯掉了好几缕，露出了狰狞的伤口，白白红红的肉都露出来了，看着就像是一个秃子一样。 那些女人的战斗力也是不能忽视的，她们将李月娥的身上脸上都抓花了，身上的衣服都找不出一块好布了，尽管李月娥本人这么狼狈，但是她还是尽最大努力护着自己的女儿，这片为人母的心意，倒是她身上最闪光的点了。 不过她的女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浑身上下也有不少伤痕。 就算是这样那些人也没有打算放过她们母女两个，而是找了个破破烂烂的房子将两个人关了进去，说她们的房子她们是靠着挖社会主义墙角挖出来的，现在要收回去，给坚定地革命者住。其实这个房子是当初李月娥的丈夫留给母女两个人的，母女两个好歹还有个栖身之所，现在连这个都被人夺走了，可是李月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所有的人都说她是罪人，都说她活该，就算她再后悔也没有用，她最后悔的就是拖累了自己的女儿，害得她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这样一天下来，终于红卫兵和其他的人都累了，母女两个才得了一丝安宁。 可是对于宋慕雯和宋慕武兄妹两个来说，事情还不算完，因为他们被镇上的红卫兵留在镇上过夜了，大家都想和两个人多交流一下，沾沾两个人身上的“神光”的意思，两个人很无语。见识过这群人的疯狂，宋慕雯和宋慕武不可能再将他们当成是纯良的革命者来看待了，这些人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容易被那些谣言蛊惑了心，容易被蒙蔽了眼睛。但是这些人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两个人，甚至为了两个人，特地坐了一只鸡和两条鱼，还弄来了很难弄到的羊肉，这让两个人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几位同志，毛*主*席提倡的是节俭，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