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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颜没来得及戴假肢,拄着拐杖就出来了。 抢救室外,岑书雅无力地靠在墙角,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那几道红印烙进明颜的心底,那么疼。 可是,此时此刻,她连安慰的勇气都没有,岑墨安因为自己才被气得心脏病发,如果真的出事,给书雅留下一生的遗憾,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约莫十分钟,三位心血管科专家到了,看到明颜十分恭敬。 “明总好。” “麻烦刘主任,秦主任,何主任回来加班了。” “哪里话,我们一定尽全力。” 明颜点头,看到三位专家到,她才安心点。 “书雅,你放心,这三位是整个宣安最权威的主任医师,叔叔一定没事的。” “但愿...”岑书雅说话有气无力,这一刻,文潇曼才知道明颜的身份,也想起了她是明德残障儿童基金会的创始人,做了许多善举,曾经因为这个年轻的女孩被感动过,可这一刻却只有怨恨。 无论明颜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她对这个家造成的伤害。 如果不是她,岑墨安不会在医院,岑书雅更加不会这么忤逆。 也许是担忧过甚,也许是情绪上头,文潇曼不如先前那么平静,对明颜似乎也有了敌意。 “明德集团的CEO,原来我女儿找了个这么了不得的人,我们两口子不过是教书的,明总这种出生有特别爱好我能理解,为什么偏偏盯上我们家书雅?” “妈...你在说什么?” “没事,没关系,书雅,你别说话。”明颜可以接受任何语言攻击,只要文潇曼能好受些,也希望岑书雅不要再动气,家里已经倒下一个,不能再这么刚下去。 可文潇曼并不领情,直瞪明颜说道:“我在说什么,你听得懂,明总也听得懂。” “文教授,您好歹是为人师表,教了那么多文人作家,这么表达不觉得很伤人吗?”岑书雅无法容忍父母对明颜的冷嘲热讽,每个字每句话都如利刃,刀刀见血。 “书雅,别说了,你快别说话。”明颜不能让这个矛盾激化,可岑书雅不依,如果是别人说这些就罢了,他们是自己的父母,明颜会在意,会放在心底,会受到伤害。这种伤害的结果会让她好不容易重建的自信崩塌。 “我伤人?”文潇曼对岑书雅失望至极,“你爸爸现在躺在急诊里抢救,你还在维护她?” “两码事,您别混为一谈好吗?” “岑书雅!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爸老年得女有多宠你?他腰不好小时候总让你骑大马,他怕水总陪你去水上乐园,他不喜欢吃的东西都随你一起尝试,你所有的喜欢他都努力接受,可就这么一件事,他反对了,你就要活活把他气死是吗?” 岑书雅被她说的无语凝噎,她喉咙哽咽,努力平复心情,语气放缓:“我没有那个意思,妈。” “你爸爸六十多了,妈妈才五十多,他的心脏靠着那个支架跳动,可现在他最爱的女儿把那个支架踩断了,讽刺吗?” “您别说了行不行?”岑书雅烦躁不已,彻底失去耐心,文潇曼的叨叨加剧了她情绪的爆发,她的态度更加让文潇曼寒了心,她觉得女儿好陌生。 “这就嫌妈妈啰嗦了?好啊,我闭嘴,我闭嘴...”文潇曼眼眶通红,她太担心岑墨安,夫妻这么多年,两人相敬如宾,她爱女儿也爱丈夫,无法承受任何一个人的失去,才会这么惊慌失措。 她被伤到,气到,欲哭无泪,绝望至极。 文潇曼有高血压,这些年坚持吃药,控制脾气,一直很稳,可今天,她被岑书雅气得头痛欲裂,跄踉几步似要倒下。 “阿姨,您怎么了?”明颜发现文潇曼不对劲,拄拐过去扶她,文潇曼却一把推开她,“不用你管。” 明颜的拐杖一歪,右腿下的支撑被抽空,整个人失重,狼狈地摔倒地上。 “哐当!”拐杖落地的声音,震痛了岑书雅的心,她忙冲过去搀扶:“颜颜!” 文潇曼发现自己不慎推倒了明颜,眼中闪过一丝内疚,她忘记了明颜右腿不便,用力过猛,可她却说不出对不起。 “你怎么样?颜颜,有没有摔疼?”岑书雅眼底流露出的心疼和无奈,无法形容。 明颜笑着拍拍膝盖和手里的灰,“没事,没事,你快去看看阿姨,她好像不舒服。” 岑书雅紧咬下唇,只恨自己这么无能为力,无法改变这个僵局,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家庭和感情,能够平衡好点家人和爱人,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妈,你怎么样?” “没什么。”文潇曼冷冷回答,不让岑书雅碰自己。 这个时候,周海来了,是文潇曼在去医院的路上,发了信息给他。 “阿姨,你怎么样?”周海过来扶文潇曼,担忧不已:“叔叔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文潇曼语气温和了许多。 岑书雅眉头紧蹙,“您叫他来干什么?” “我在宣安无亲无故,女儿又要把我们气死,除了找阿海还能找谁?” “你...” “丫丫你别说了,阿姨有高血压你不是不知道。”周海看向明颜,微微叹口气。 岑书雅轻按眉头,无奈地看向明颜,明颜只是抿嘴一笑,冲她摇摇头。 不多会,几位专家出来了,岑墨安情况糟糕需要立即手术,他人已经苏醒,只叫了文潇曼进去,没有见岑书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