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章：虚幻
苦海八音的最后一音，虽然有些出乎意料的难听，但更加让叶小为意外的是，听了片刻，他却并没有看到一点危险的地方。 他抬手，直接一剑刺向了他的敌人，那个抚琴的青年。 “嗤。” 青年没有躲避这一剑，但一剑过后，叶小为的脸却冷了下来。 一剑刺中了青年的胸口，但青年非但没有任何事，连琴音也未断丝毫。 叶小为连斩数十剑，皆从青年身上划过，却仍旧没有给其留下一点伤痕。 他意识到，眼中所见的青年应是虚幻，与之前的雪球一样，能够让你感觉到，并且看到，却都是虚幻。 当叶小为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后，盘坐在他面前抚琴的青年身影，便消散了。 但琴音仍在，原本叶小为还能有针对的目标，此刻却已经不复存在。 空荡荡的蓝色海洋上，只有他一个活物，耳边时刻萦绕着难听的琴音，令人稍有些烦躁。 突然，叶小为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在很久以前，在他还非常弱小的时候，曾经有段交情的女子，小师姐赵十三。 赵十三目光平静，甚至有些冷淡的看着叶小为，随后说道，“好久不见。” 叶小为不知该说什么，沉吟片刻后，只得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他知道这只是虚幻，却也没有立即出手将其摧毁，大概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浮之后，会更加珍惜曾经弱小时的记忆。 赵十三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海面上，距离叶小为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过得片刻，赵十三向前走动，叶小为只是看着，没有迎上去，也没有回避。 两人目光交接，叶小为能够从那道目光中感受到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纯粹而且自然，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 转眼，两人相隔不过尺许的位置。 突然，赵十三并指为剑，点向了叶小为的胸口。没有耽搁，没有犹豫，叶小为一剑击杀眼前的小师姐。 赵十三的身影消散，却是玉华走了出来。 叶小为摇头失笑，“这苦海八音还真是无聊。” 言罢，玉华眨着眼睛，看过来，问道，“少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叶小为笑道，“没有烦心事，见到你很开心。” 玉华笑道，“见到少爷，玉华也很开心呢。” 话音落下，叶小为一剑斩了出去，玉华的身影就此消亡。 苦海八音的最后一音，叶小为只觉得莫名其妙，却并没有认为这是什么厉害的手段。 突然，天空有流云出现。 大海被莫名搅动，百丈高的海浪掀起，拍向了叶小为，海浪中鱼虾成群，叶小为一掌拍出，海浪骤停，鱼虾死绝，但就在下一刻，那些鱼虾尽数变成了一个个人。 叶小为微微惊讶，他很清楚，无论鱼虾，亦或是这些死去的人，皆不过只是幻觉，将这些死去的鱼虾变成人，实在没有必要。 很快，海面上出现了许多人，他们皆是一脸愤恨的看着叶小为，仿佛与叶小为有着莫大的仇恨一般。 然后，他们便冲了过来，这些人的实力并不算强大，远远达不到能够影响叶小为的地步。 看着那些人一往无前誓死要击杀自己的气势，叶小为微微沉吟，再次一剑斩去，所有人于顷刻间灰飞烟灭。 叶小为感觉到了不妙，这里的一切都并非真实，却无法看破，袭杀他的人实力尽皆有限，但却源源不断。 在大批人马顷刻间灭亡之后，又有一个拿着冰糖葫芦的小女孩出现，小女孩的脸上有些泥灰，衣服上尽是补洞，小女孩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能够吃到这一串冰糖葫芦似乎是她最大的愿望。 她并不奢求更多，甚至觉得人生已经完满。 小女孩踩着欢快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叶小为，哪怕知道这也是虚幻，叶小为竟然还是生出了一丝不忍之心。 小女孩距离他越来越近，选择的时刻已经近在眼前，叶小为已经准备好了出手，小女孩抬头，纯真的眼神看着叶小为，裂开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问道，“大哥哥为何一直看着我，想要吃冰糖葫芦吗？” 小女孩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剩下三颗了呢，我也还想要一颗，大哥哥只可以吃两颗哦。” 说着，她便抬起手，将冰糖葫芦递给了叶小为。 叶小为出现了一瞬间的精神恍惚，差点以为眼前所见就是真实。 只是，虽然他仍旧保持着清醒，但见小女孩一脸纯粹天真，他还是无法起丝毫的杀心。 他没有去接那冰糖糊涂，只在静静地等待，等待这个小女孩突然的暴起出手，他相信一定会的。这不就是苦海八音最后一音的手段吗？ 若是遇到的是一个本就邪恶至极的人，这种手段或许没什么用，但对于叶小为却真的很有效。或者，苦海八音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面对不同的敌人，都能够给出最适合的解决方案？ 这个让叶小为头疼不已的小女孩，似乎真的没有出手的意思，她只是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大哥哥，等待着叶小为的回应。 突然，海浪骤起，一条长着大嘴的鱼，猛然从水下窜起，瞬间将小女孩吞没，冰糖葫芦飘落，浮在海面上。 那条大鱼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方才的一瞬间，叶小为有过想要救下小女孩的冲动，但心知一切皆是虚幻，他强忍住了冲动，对方希望他做的事，他一定不能做，这是叶小为此刻的想法。 他抬头，看向高空，云层短暂出现，复又消失不见，天空再次恢复纯粹的湛蓝色。 “太被动了呀。”叶小为突然叹了一口气，对方并没有威胁他性命的实力，但却还是让他极为难受。 沉吟片刻，他一剑向天。 看不破这虚幻，便捅破它。 剑身之上，渐渐有多重能力萦绕，已经超越寻常意义的剑道，辅以空间、时间、死亡等力量，向着头顶的天空，绽放出了恐怖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