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荷兰果
1228812288王奇山以为，自己入卷了。 1228812288昨天晚上，李八百与千羽都被打入了水月如画观的新图卷。 1228812288他不知道这幅画的名字，只看周围的局部，还是晚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1228812288对面有个钓鱼的渔翁，看千羽的样子，那八成就是李八百。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座竹木结构、茅草为顶的小酒馆。 1228812288酒馆前挂着灯笼，灯笼上，是“李店”两个字。 1228812288王奇山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装备，发现什么都没带。 1228812288他出来游泳，只穿了一套宽松的袍子。左轮什么的，都放在陈洲那里了。 1228812288千羽看到了他，展翅飞过来，落到他面前；“有酒吗？” 1228812288“酒……没带啊。”王奇山还有些迷糊。 1228812288“没酒也敢来！”千羽的长喙猛地，点向他的眼睛；“先取你一颗眼珠，下次记得带酒。” 1228812288“还有下次……”王奇山翻滚到地，奋力躲避。心里却没那么着急了。 1228812288千羽说下次，那么，他还可以回去。 1228812288他的修为偏低，与千羽的差别太大，没留神背部被啄了一下。痛入骨髓，至少掉了一块肉。 1228812288王奇山不躲了，扑上去抓向千羽的脖子。 1228812288千羽忽地飞起，歪歪斜斜的在半空中徘徊。 1228812288“小友不必怕他。”身后，响起个晴朗的声音。 1228812288王奇山回头看，卧牛石上，坐着个身披八卦仙衣的老者。 1228812288看到老者的长眉细目，王奇山认出，他是白云观观主，玄微子。 1228812288千羽落回小溪那边，把头藏在渔翁的背后。 1228812288渔翁抬头看了几眼，收起钓具，步履蹒跚地回小酒馆去了。 1228812288“后辈小子王奇山，谢过仙人援手之恩。”王奇山忍着疼痛，扑地拜谢。 1228812288这可是是洞府真仙啊。如今的情况，都是因为他这个仙人。 1228812288“起来吧。”玄微子佛尘一扫，王奇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1228812288“近日，时有心惊之感。”玄微子注视着王奇山，缓声道；“门童卜卦，言说乃天机北落之像。数日前，水月如画观孕育的福地《清明上河图》，落于北方了。同时，江左镇出现了诛仙手，诛杀了丹霞岛吕昇。” 1228812288“惭愧。那当是机缘巧合之事，我真的没做什么。”王奇山连忙推诿。 1228812288宋飞强拐走了《清明上河图》，仙人果然找上门来了。 1228812288“机缘巧合，说的好。世间事，无脱于此。找你来，有两个缘由。一是看看你的诛仙手；其二，听你说说花花世界的事。” 1228812288溪水中，忽然跃出一条巨蟒。吐着血红的信子，扑将过来。 1228812288王奇山不知如何应对，玄微子只看了一眼，巨蟒在空中猛地一顿，急急落地钻入草丛，一溜烟逃走了。 1228812288老渔翁端着张简陋的原木方桌送来，千羽低着头，捧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盏粗陶茶壶，两只茶杯。 1228812288老渔翁恭敬地布置好茶点，退回小酒馆处。 1228812288玄微子指着茶壶“去打些水来。” 1228812288王奇山捧起茶壶，去小溪中灌满水，放到桌上。 1228812288玄微子佛尘一点，一道白光飞入茶壶，壶内的水沸腾了。 1228812288王奇山摆好茶杯，两枚茶果凭空出现，落入杯中。 1228812288沸水冲入茶杯，茶果逐渐绽开。 1228812288一枚茶果变成了美丽的丹花，透出道道柔和的绿光。另一枚茶果则融化了，茶水呈金黄色。 1228812288玄微子端起金黄色茶水，一口饮下，满意地点点头。 1228812288“你内府阳火蒸腾，烧灼锻炼根基。当为用丹过猛的缘故。这般拔苗助长的行为，最易伤及根基。机缘巧合下，我带了一枚荷兰果，有清心明目之效。小友可饮下试试，或能令你少受几天煎熬，化解几分根基之危。坐。” 1228812288玄微子坐在卧牛石上，王奇山一直垂手而立。 1228812288他席地而坐，捧起丹花茶杯。先尝了一口，除了唇齿间的清香，没有别的感觉。几口喝完这杯荷兰果茶，浑身舒泰，如被清流冲刷了一回，背部竟然不疼了。 1228812288“这杯荷兰果，可饮三道。”玄微子又冲上沸水，很自然地握住王奇山的左手。 1228812288他只稍微触摸几下断指处，即放开了；“洪度讲，它是诛仙指。果然如此。它，已经跟你两年了，非为近期所为。小友，可否告诉我，谁给你的诛仙指？” 1228812288两年了？上次来，诛仙指就被装上了？王奇山当然不肯说出殴雪君或祝童，只说记不得两年前的事。 1228812288他暗自揣摩，莫非，诛仙指也需要在花花世界慢慢的养成？ 1228812288殴雪君那一口，只是启动它而已？ 1228812288第二道丹花茶泡好了，饮下这杯，王奇山的燥热感，消去了近乎一半。 1228812288仙人的东西，果然再不起眼，也非凡人可理解。 1228812288“你不知……天知地知。”玄微子指着小酒馆；“他是本界第一聪明仙人。寻仙八百载，终于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大机缘《正气诀》。他又是本界第一小心仙人，却来藏头露尾的，做出许多不小心之事。他还是本界第一富贵仙人。他的洞府内有千里江山，有三万之城。” 1228812288说到这里，玄微子举目四望；“天机转时，万事成空。这方福地本源基础，就是他苦心经营了八百年的洞府。” 1228812288这方福地的基础，是李八百的洞府。 1228812288千里江山，三万之城……李八百的洞府内，方圆千里，还有个三万人的城池。 1228812288王奇山被吓到了。 1228812288仙人的洞府，都是个小世界吗？ 1228812288玄微子说完那番话，不再纠结诛仙手，请王奇山喝下第三道荷兰果茶。 1228812288“福地内，正宜于品茶闲话。”玄微子也喝完了他的茶，“据说，花花世界有七十亿人口，这方世界人口不过一亿而已。此话可真？如此多的人，如何管理？与你那《江左律》有何关系？” 1228812288“谢过仙人好茶。”王奇山跽坐，拱手道；“花花世界的人口确实有七十亿。南起天涯海角，北至苦寒之地的漠河，东海之滨，西到天下脚下。这片区域被称为中国，有十三亿人口。都是与我等同根同源的汉人。” 1228812288“如此多的人口，当然会有许多麻烦。《江左律》很粗糙，它实际上只是四个字而已；互相尊重。” 1228812288“互相尊重。”玄微子念叨数遍，问道；“互相尊重，即可管理好如此多的人口？” 1228812288“只凭这四个字当然不行。互相尊重，是释放了每个人的潜力，让他们可以自由地做事。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为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的舒服些。” 1228812288“若人人都想过上翠湖畔贵人那样的生活，如何？” 1228812288“花花世界一般人的生活，远比他们过的舒服。”王奇山由此展开，将花花世界的繁华世情，从各个角度描绘了一番。 1228812288玄微子时常会提问，王奇山尽量以自己的理解加以说明。 1228812288不知不觉间，东方显露出灿烂的朝霞。一轮红日，即将破晓而出。周围的景致，变得清晰而具体了。 1228812288“你曾与遇溪先生言说，《江左律》只江左镇可行，是因为江左镇有大妖。为何如此说？”玄微子看着朝霞，问道。 1228812288王奇山这次说了“淳鱼，有一颗赤子之心。她把江左镇的一花一草乃至每个人都看做是需要爱护的生命。她的心中有规矩，没有利益。有她在，江左镇就不会发生太过出格的事。每个人想要做一些不合适的事之时，都会想起她，会有所顾忌。” 1228812288“她的规矩，也是来自花花世界啊。”玄微子笑道；“耽妃教给她那些规矩，她一直做的很好。她的心中也有利益。” 1228812288玄微子站起身，八卦仙衣飘动，整个人似乎又被一层古朴的气息笼罩；“互相尊重，这四个字，就是你服下的那枚七转丹。” 1228812288王奇山正在想互相尊重与七转丹的关系，眼前一暗，怎么也不知道了。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