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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打火机点燃了,斜斜地靠着,抽了口,然后在烟丝雾气里看着楚怜撩头发,那一头湿发披在后头,打湿了他的衣服,那手指跟什么纯羊脂玉似的,白净纤细。 妈的,冷静不了。 没有男人能活着从这一幕里出去。 她穿的可是他的衬衫,黑色的,带着他气息的,他不知道楚怜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穿一个男人的衬衫意味着什么,反正之前她要是用这个手段勾引他,那他绝对百分百直接躺平上钩等死。 门口传来开门声,楚怜抬眸看去,陈墨站起了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继而,是屋门关上的声音。 可他没走,楚怜知道他就站在门口。 二楼还住着其他的居客,他们其中有旅游者,有在异地居住的外地人,有贫困区域支教的乡村老师,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木质的屋子比旁边的土房子条件要好些,有落日光影透过缝隙照到地板上,阴影下,有个人靠着墙在抽烟。 有人问:“阿陈,怎么不进去,在这干嘛呢?” 陈墨扯起唇笑,抬手示意:“抽烟呢。” “有心事啊,借烟消愁。” 他鼻音里淡哼了声:“是啊,是挺愁的,有媳妇儿进不了门,这不挺惨的。” 别人都笑了,只当他是跟媳妇儿吵架,被赶出来睡不了觉。 来这儿旅行的人,可就他们夫妻俩长得俊了,他们也知道陈墨人热心,在这儿还挺受人眼缘,一两天工夫都有人了解他们大概情况。 小夫妻两个,甜甜蜜蜜。 身后门开了,换好衣服的楚怜道:“你再乱跟人开玩笑试试。” 陈墨伸手抖了抖烟灰:“试就试,怎么了?” “你不怕我报复你。” “这会儿伤好了爪子也利了起来。”他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昏迷的时候一直哭,抓着我的手不放,还喊我的名字。” “我没有。狗才会喊你名字。” 陈墨笑了。 这回是打心底的笑,觉得她有趣笑。 “没见过这么骂自己的。” 楚怜不想听他这么开玩笑,这话他是第二遍说了,什么她昏迷时叫的人是他,什么她还哭了,怎么可能呢。 这不是楚怜会做出来的事情。 虽然她确实隐约记得昏迷时脑海里的事,一直有人在说话,有事情在眼前闪过, 那对她而言不过是梦。 梦么,假的。 她走到他旁边,跟着他一块在木墙边靠下。 陈墨斜眼瞅了眼,穿了条不知道哪来的紧身牛仔裤,衬衣扎在里边,纤腰线条显露了出来,一头长发被她扎了个高马尾。 干练又清纯。 依然他妈的好看到不行。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她开口。 “?” “你怎么会在这。” 楚怜道:“如果我来这儿是为了办公事,那么,你呢?” 距离他市那么远的一个位置,鸟不拉屎,黄土满地,开车都要好几小时,经济条件也不先进。 他没事做跑这儿来,闲得慌呢? 陈墨要是说来玩的,她必然不会信。 “我要是说我也是来办公事的,你信么。” “什么公事?” 陈墨偏过头:“你猜。” “爱说不说。” 他啧了声:“脾气怎么这么大呢,你说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楚怜道:“随口一问,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不强求,我也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要真有目的,你昏迷那三十多小时里人就已经没了。你一直对我设有防备心,我也没说什么。” 楚怜止语,侧目看他。 陈墨说这话很认真,眼里不含其它情绪。 下边有你来我去的行人经过,他们不约而同都没说话了。 旁边有人家在炒菜,传出饭菜香味,还有家长接完孩子放学在路上骂。 这儿,一切都很接地气。 老式街道,乡村居民,只不过这儿的地理环境比不上南边,像他们南方城市那才是风景宜人,就算是小镇上也常年舒适宜居。 其实楚怜没这么跟一个人交谈过,上一次是目的,这一次是意外。 可是不管哪一次,陈墨都给她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所有人都说他很危险,真实感官告诉她,他不过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已,和她一样,和所有人一样,会笑、会哭、会调侃。 他很真实。 也可能并不止对她一人这么真实。 楚怜静了一会儿:“陈墨,咱们暂时别敌对了行不,对互相真诚点。” “我从没跟你敌对过,只是你不信我罢了。” “那你跟我实话实说。” “我是来逮谭良翰的,你信么?” “然后呢,无意听到点事情,才知道原来某人也做了些裴厌不知道的事情,听说你跟裴厌关系挺好的,认识那么多年,他也经常会带着你,可要不是这一次,我还不会知道这么多。” 她和谭良翰对峙的时候他也在场。 这是楚怜意会过来的第一件事。 可能他当时是路人,是卖东西的,是店里隐匿自己独自吃面的行人,她并不知道。 楚怜看他的视线里多了几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