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稚楚(89)
不是的!卫桓直接打断了他,你不能再强行开启一次九凤家的结界了,你会受不了的。他飞身到云永昼的面前,眉心抵住他的额间,战乱中抱住他。 把你的力量给我。 云永昼有些愣住。 但他还是握上卫桓的双臂,金乌之力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里传输到卫桓身上。卫桓能感觉炽热的火被扶摇直上的风卷成汹涌火海,在他的血液里沸腾蔓延。 默念密令的卫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两种完全不同的妖力撕裂开来,赤红的火,蓝色的风,混乱中杂糅又分立。下一刻,他阖上的双眼感应到结界的大门。 卫桓立刻运灵启动结界穿越术,连同云永昼一起进入到九凤祖墓的入口。穿过去的刹那,天地变换,他们从九凤宅邸转移到了这个荒无人烟、安静到可怕的山谷,山谷狭长,深渊之下流过湍急河流,一面是瀑布,另一面则是山石断崖。断崖上从左至右依次立有近百个黑色立碑。 这就是你们的祖墓。云永昼开口。 嗯。每一块立碑后面就是一座冰石棺,冰石是当年先祖在千雪城的地下挖出来的,用它做棺木可以让尸骨百年不腐。 卫桓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现在的心情复杂的要命,悲愤中又掺杂着一丝自嘲,没想到暴露身份后和云永昼第一次来的地方,竟然是自家祖坟。 也是够奇怪的。 卫桓没再多想,直接飞向父亲的立碑前,黑色立碑上镌刻着父亲的名字,令他心中一阵酸楚,但他仍旧咬牙,默念家门心诀开启了立碑背后的冰石棺,石棺徐徐从断崖崖面向外推出,令卫桓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做石棺,竟然是空的。 这怎么可能hellip;hellip;他的呼吸都变得艰涩,明明,明明当年是我亲自抬的棺。 云永昼握住他的手腕,稳住他心神,如果不是被盗,就是下葬时被人调换,这其中一定有环节被人动了手脚。 所以,卫桓喃喃道,那个妖傀果然用的是我父亲的hellip;hellip;,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来这里hellip;hellip; 话音未落,他忽觉身后一阵熟悉的妖风,转身的瞬间手中握紧一把光剑,当的一声抵住身后来人的偷袭,对方也是长刀,只不过是蓝色的风刀。 果然来了。 那个妖傀还是像上次那样,穿着一身黑,连脸上都仍旧带着面具。 卫桓心中愤怒不已,几乎失去理智,就是你hellip;hellip;他的身后爆发出一阵滔天烈焰,两道火龙般冲向那神秘妖傀。对方左右躲闪,避开火焰攻击。 云永昼的光刃霎时间将那人包围,刺向他的瞬间,却被凭空出现的风墙将金色光刃挡住,趁云永昼不备,他从最上方出来,速度极快。 小心身后!卫桓感应到风刀的出现,幻化光盾替云永昼挡住了后背的攻击。 御光术和御风术对上,几乎分不出输赢。在卫桓使出光锥之前,这个妖傀甚至已经变出范围更大的风刃,两相对撞,并不能真正攻击到他。 卫桓有些着急,尤其当他看到这个家伙身上的羽翼和自己是完全一样的深黑,便更加觉得厌恶。可他的御风术等级几乎和父亲一样,瞬息间便可出现,即便是当年的他都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他只能盲目地进攻,风刃锋利无比,战斗服并不能抵挡多少,他几乎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当年用到出神入化的武器此刻正割开他的皮肉,而他却只能受着。 不要冲动。云永昼试图用结界保护卫桓,却发现他已经突破这个妖傀的风刃阵,手持光剑劈向他的头顶。于此同时,光索从下至上将那个妖傀缠得彻底。 去死吧。 一剑下去,妖傀反应灵敏地偏过身子,光剑只砍中他的肩膀,鲜血从伤口中不断地外涌,可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像是感觉不到似的。 云永昼飞过去,光刃先于他如洪流一样翻滚着企图穿透那个人的身体,可他却在半空中翻转过去,躲开了云永昼的光刃攻击。 卫桓又变换出更多的光索将他牢牢捆绑住,只见他们周围被无数蓝色的风刃团团围住,就要刺向他们,但云永昼早有准备,金光乍现,身后出现无数面形同棱镜的防御结界,抵挡住尖锐的风刃。 已经到他面前的云永昼打开手臂,之前那个扑空的光刃汇聚过来变成一柄巨大的光刀,就在那人翻转过来的瞬间,他挥臂一斩,刀刃从上至下,劈中那妖傀的头颅! 碎裂声骤然响起。 下一刻,这个神秘妖傀的面具出现了一道裂痕,有如一道闪电,随着四分五裂的声响,这张黑色假面终于瓦解。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惊愕到无法说话。 这个人hellip;hellip; 外骨骼的通讯信道忽然发出声响,头皮发麻的卫桓听见了那头清和几近发抖的声音。 不要杀他hellip;hellip;别杀他hellip;hellip; 他也看见了。 这个利用卫桓父亲尸骨改造出来的妖傀,他们训练出来的秘密武器。 竟然是谢天伐。 卫桓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清和踏破铁鞋想要找到的谢天伐,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手中的刀忽然就握不紧了。 怎么办。 可谢天伐的瞳孔没有一丝光彩,仿佛毫无焦点,他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兵器,再也没有半点人的气息。 卫桓在他的眼里也只不过是目标而已,他的手中忽然出现一柄狭长建立的风锥,在卫桓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直接捅向他。 千钧一发之际,云永昼推开卫桓,光刀当的一声斩断了他的风锥。 他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记忆了。云永昼提醒着,他不是人类,他只想杀了你。 卫桓紧紧咬着后槽牙,他从未陷入过这样两难的时刻,如果身边没有云永昼,或许他现在就因为悲悯心而受伤,甚至死亡。 谢天伐无法从光索中挣脱,但他的手中不断变换着各式武器,他的近战实力虽高,但和云永昼还是有很大差距。 告诉他们,至少让九尾或者苏不豫进来,云永昼死死压制着谢天伐,用空间术暂时将他封印。 他和卫桓想到了一处,卫桓立刻通知扬昇,只有他的灵力足够打开这个结界。 越快越好! 尽管他交代数遍,千万不要带清和进来,可他心里清楚,除非把清和打晕,他们谁也拦不住他。发布完任务的卫桓立刻上前帮助云永昼。 卫桓对于云永昼的进攻路数了解到几乎可以还原,他们曾经是并肩作战过无数次的双主战力,一招一式配合起来几乎毫无进攻缝隙,原本谢天伐就被束缚住,现在又被他二人联手进攻,很快占了下风。 再快一点。 更多的光索出现,将谢天伐的四肢通通束缚住。 快一点。 一定可以将他封印。 巧就巧在下一刻,扬昇竟真的带着其他人穿过结界出现在他面前,就在卫桓为之松了一口气时,局势再一次逆转。 卫桓! 他只看到扬昇脸上闪现的错愕。 剧烈的疼痛穿透了他的腹部,卫桓瞳孔骤然放大,低下头,一把锋利的蓝色风剑刺出来,上面沾满鲜血。就在云永昼诧异回头的时候,另一把风刃劈向他的左肩,他偏身躲开。 疼痛感令他呼吸滞缓,长刀被抽出,卫桓捂住流血不止的腹部飞身转过来。 眼前这一幕令所有人震惊。 这里不止一个谢天伐。卫桓和云永昼的背后各有一个,手中都握着蓝色长刀。就在卫桓惊愕的同时,这副身躯一分二,二分四。最终出现八个,连同那个被绑住的谢天伐,于空中围绕着他们。 这是他母亲的九相分身裂魂术,也是他的。 原来不只是父亲,还有母亲,一个都没能幸免。 云永昼瞬间被四个妖傀围住,被光索缠住的那个得以喘息,猛一蓄力,竟挣脱了全部的光索。其他几人也都上前,各显神通与他们对抗。 卫桓的怒火再这一刻终于爆发,血脉之中的炽烈和胸口奔涌的风之力在这一刻激流交汇,令他浑身迸发出红色与蓝色两种无法交融的强大妖气,燃烧于身体之上。 他的周身开始出现漩涡一样的风穴,以他为中心,将他吞噬其中,于是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属于他的声音。 卫桓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九凤之魂的燃烧,那股曾经根植于血脉中的力量终于重新蓬勃爆发,再度睁开双眼,他只一抬手,蓝色龙卷变成他手中一把巨大的风刀。 蓝色的妖力从外到内穿透了卫桓的整个右臂,变成狰狞无比。他的侧颈蔓延出蓝色的妖纹,一直向上,攀上脸颊。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右眼刺痛不已,如同火烧一般。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令他想到入校被云阳吸住的瞬间,那时候的右眼也是这样灼痛,只不过远远不及此时。 不管了。他没有时间管这些。 卫桓比刚才妖化的更加明显了。燕山月控制住其中三个妖傀,但她辨认不出真身,无法封印。 此刻的卫桓,四周围被九个一模一样的谢天伐团团围住。 怎么办? 卫桓在中间缓缓转动,眉头紧皱,望着他们的每一个。 只有攻击真身才能成功,这九分之一的可能,他根本没有把握。 云永昼,哪一个才是hellip;hellip; 这句话还没有问完,便戛然而止,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卫桓自己找到了答案。 等等hellip;hellip;正欲飞向卫桓的扬昇忽然停住。 苏不豫放射完冰锥,连手都来不及回收便愣在原地。 阿恒的眼睛hellip;hellip;景云搬动一棵巨大的树木,正要向这些假象投去,却痴痴看向包围圈中的卫桓,他的眼睛变成异色瞳了! 燃烧一般的灼痛下,卫桓的视野变成金色,眼前只剩下一个谢天伐,其余都是蓝色的暗影。 就在他没有过多思考,将长刀挥去的同时,那个真身已经被云永昼刺中,并再一次用光索将其捆住。 九尾!被烈火包围的云永昼,银白色长发吹开,同样露出一双异瞳,一金一红,封印。 卫桓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妖化令他的情绪都扩大了数倍,他听见自己撕裂般的呼吸声,而耳边回想的,却是珏老板曾经说过的话。 [招魂术,需要用最珍贵的东西作为祭品,这种祭品最后会赋予到被召回的妖魂上。]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云永昼被反噬的时候,竟然会让一只羲和之瞳充血坏死,明明羲和之瞳是金刚不坏的。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云阳会在他还没有和云永昼结契前,就知道他的身体里有火,将他分到了炎燧。 还有,景云的借瞳与占瞳永远只对他的左眼有效。 没有任何术法可以控制住羲和之瞳。 太多太多的蛛丝马迹,在这一刻汇聚成真相,一个不愿被他知晓的真相。 云永昼hellip;hellip; 听见卫桓的声音,云永昼心中早已清明。他没有料到谢天伐的身上会出现卫桓父母的两种能力,当他看到分身裂魂术出现的瞬间,就知道自己终究是瞒不住。 转过身,他坦荡地望着卫桓一蓝一金的双眸。 你hellip;hellip;卫桓忽然间哽咽。 对。云永昼的嘴角勾起,银发飞舞,遮住那只血红瞳孔,只留下和他一样的,映着太阳图腾的羲和之瞳。 我献祭了我的眼睛。 第78章 槲寄生下 意识陷落。 卫桓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似乎刚换好衣服, 从某个房间出来, 外面是扬昇和不豫,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一样的战斗服, 不是扶摇的蓝也不是上善的白, 而是完全一样的深灰色制服。 他低头看看自己, 也是一样,穿着一套深灰色的战斗服。 这是他们正式进入山海预备战斗兵团的那一天。 新战斗服就是帅, 这么一比咱们以前学院发的战斗服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扬昇嘚瑟得不行,不豫你看, 这还有肩章。 苏不豫点点头, 又立刻看向卫桓, 阿桓穿这件真好看,特别好看。 扬昇嘁了一声,你就知道夸他,刚也不见你夸我。 嘁什么嘁, 不豫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本来就比你帅, 不服气也没招, 小爷我可是公认的扶摇院草。卫桓低头仔细看了看制服,发现左侧胸口和右侧的缝制方式并不完全一样,欸?左边这块儿怎么空荡荡的? 扬昇也低头看了看,对诶。 苏不豫道,我听发制服的前辈说,这个地方是之后别战徽的地方。 战徽?卫桓疑惑, 是学校发? 啊我知道了。扬昇一拍手,上次我听我爸说过,我们正式成为预备战士的时候会被学院派遣到很多地方,支援战场或者完成一些很危险的任务,就不像之前在战备组当片儿警了。因为那些地方很危险,如果任务成功就相当于为山海和妖域立功,到时候会给咱们相应等级的战徽。 哦!卫桓也突然想起来,我爸妈就有! 叔叔阿姨那个可能还是不一样,他们是政府军,不豫解释,我们的战徽好像是结合山海和自家家纹的,我觉得还蛮有象征意义的。 原来是这样hellip;hellip;卫桓摸了摸左胸空出来的那么一小块,抬头的时候笑得嚣张,等着瞧,你们桓哥我肯定第一个拿到战徽! 切,扬昇长叹一口气,你可别忘了,你前面还有一个特别能打的hellip;hellip; 说曹操曹操到。同样换上新战斗服的云永昼走出来,一言不发,也不靠近他们,之前还欢乐无比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扬昇是个爱打圆场的,望着云永昼开口道,要我说还是永昼穿着帅,板儿正。 卫桓扭头瞥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反驳。 云永昼穿这身衣服真的好看,特别飒,深灰色配着他那张冷冷淡淡的脸格外合适,和之前炎燧红色的战斗服完全不同。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样,卫桓甚至想象到他如果穿上父亲的军装会是什么样。应该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