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834节
钱昊良也笑了笑，将一盘藕片和一盘土豆片全都倒了进去，然后又拿筷子夹了一卷羊肉卷，放进火锅里涮了几下，就捞了起来，夹到碗里蘸了蘸料汁，随后就放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钱昊良眼睛一亮，拿筷子指了指火锅，对向南说道，“味道不错，向南，你也赶紧吃，别客气。” 向南笑了一下，也拿起筷子边涮边吃了起来。 三个人闷头吃了一阵，很快就“消灭”了一大半的菜，贾昌道的脑门上亮晶晶的，都开始冒出汗来了，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冬天吃火锅，真是舒服，难怪现在京城里的火锅店越开越多，不管走到哪儿都看得到。” 向南点了点头，应和道：“这倒是，不止咱们国内，连国外都有不少火锅店。” “前一段时间我跟许弋澄打电话，听说你还跑米国哥谭市那边修复文物了？” 贾昌道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啤酒，有些感慨地说道，“你这小子，现在的路子是越走越宽了。” “又去了哥谭市修复文物？” 钱昊良也是一愣，随即笑道，“那不是又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 向南摇了摇头，说道：“帮别人修复文物，能带回来什么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可都还留在海外呢。” 三个人边吃边聊，一直吃到夜里八点多，肚子都快撑不下了，这才离开了火锅店。 临分开前，贾昌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拍了拍向南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你这次过来的目的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就凭咱俩的关系，到时候我肯定投你一票，你小子可别忘了我的好。” 向南一怔，随即醒悟了过来，他连忙朝贾昌道拱了拱手，说道：“那我就先谢谢贾教授您了。” “行了，我得先回去了，这京城的夜里，可真是要冻死个人。” 贾昌道一脸不在意地朝向南挥了挥手，然后一缩脖子一弓腰，就钻进了漫天大雪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钱昊良伸出一只手来接了一片雪花，转过头来问道，“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这十几分钟的路可不好走。” “算了，我还是走一走吧。” 向南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大的雪，你还要开车？坐地铁回去不行吗？” “没事，以前也这么开，大不了开慢一点就是了。” 钱昊良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坐车，那我就先走了，我女儿还等我回去陪她写作业呢。” “你赶紧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向南点了点头，又说道，“明天我要是去文保大院找你的话，再提前给你打电话。” “行，那我走了。” 钱昊良笑了一下，往头上戴了顶帽子，也冲了出去。 等钱昊良走远了，向南这才将羽绒服的帽子掀起来戴在头上，两只手往兜里一揣，也走进了大雪之中。 短短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整个京城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的雪花，马路上的车子依旧来来往往，将原本如棉花一般的雪花轧成了黑乎乎的雪水，肆意横流，倒是两边的人行道上，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只看得到一双深浅不一的脚印，慢慢地朝远处延伸。 寒冷的大雪夜，大家都宁愿待在暖气充足的屋子里看着电视玩着电脑，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出门了，尤其是像向南一样，愿意在大雪之下慢悠悠地步行的人，就更少了。 一路走了十几分钟，向南很快又回到了京城饭店的大门口，他将帽子从头上摘下，抖了抖上面沾着的薄薄的一层雪花，这才乘着电梯回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在经过江易鸿的房间时，向南伸手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没见里面有人来开门，想来是江易鸿还在外面，并没有回来。 向南忍不住摇了摇头，江老师说今晚要去见几个老朋友，没想到这么晚都没回来，都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 当然，这话向南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罢了，他可不敢当着江易鸿的面说出来。 老江这个人性子很要强的，哪怕已经七十多岁了，可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老了。 回到房间以后，向南看了看时间还早，便坐在沙发上打算看一会儿书，刚刚拿起书来还没开始看，放在兜里的电话就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电话是荣宝斋的俞老板打来的。 向南忍不住愣了一下，这俞老板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自己上午才到京城，他这会儿就知道了？ 想了想，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向南，你到京城了？” 电话刚一接通，俞老板那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向南忍不住问道：“上午刚到，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京城的？” “华夏文物学会文物修复专业委员会的会员代表大会不是马上要召开了吗？我猜你肯定会过来，所以就打个电话过来问一问。” 俞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来得正好啊，一来京城就下大雪了，有时间的话，你倒是可以去西山赏一赏雪景，‘西山晴雪’可是‘京城八景’之一，那场景可是十分震撼的。” 向南笑着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有事要做的，可没时间去看风景，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有哪一次是没事跑京城来玩的？” 俞老板嗤笑一声，说道，“你呀，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第1412章 你也只对修复文物感兴趣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后，俞老板又满腔怨气地说道： “我刚刚打电话给老钱，本来想约他一起吃饭的，听他说了才知道，他跟你一起吃火锅去了。我说向南啊，你这是没把我当兄弟啊，来了京城也不喊我一起吃饭。” “我本来是想喊你一起的，后来看到外面下大雪了，担心你跑这么远不方便，就没给你打电话了。” 向南一听，赶紧解释道，“我在京城还要待好几天呢，到时候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俞老板大人大量，就别计较这点小事了。” “哈哈，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俞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这边新开了一家烤全羊店，味道很不错，到时候你过来，我请你尝一尝，冬天吃羊肉，很补的。” “没问题，等这边的事情搞定了，我一定过去找你。” 又聊了一会儿闲话，俞老板这才挂断了电话。 向南将手机放在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茶，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重新将那本《纸质文物保护修复概论》拿起来，继续翻看起来。 这本书他已经看过多次了，每一次看都会有新的体会和理解，这大概跟自己的文物修复技术逐渐提升有关，如今再次翻看这本书，他就会发现，自己的有些理解实际上是有偏差的，这种认知上的偏差，坐在那里想是想不出来的，也只有经过实践操作，修复了足够多的古书画文物之后，才能够真正地了解到。 坐在沙发上，向南安静地看着书，窗外大雪纷飞，将一棵棵掉光了叶子的“秃头”树也妆点得如同冰雕一样；窗内的暖气片散发出一阵阵的热气，将整个屋子都变得暖烘烘的，天花板上亮着一盏灯，灯下坐着一个人，这人在安静地看着书……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向南才将书本合上，放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然后起身来到卫生间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睡衣，便靠在床头上玩起了手机游戏。 刚刚看了那么长时间的书，玩一会儿游戏换换脑子，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休闲方式。 玩了几把游戏之后，向南强忍着再开一局的冲动，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充电，然后关了灯就躺下休息去了。 …… 第二天一早，向南起床之后，照例来到京城饭店的健身房里锻炼了一番，等回到房间里洗漱完毕之后，江易鸿就过来喊向南一起去吃早餐了。 跟向南和江易鸿一起的，还有鲍海，他也住在同一间酒店里。 三个人下了楼，来到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各自挑选了一些合口的早餐后，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边吃边聊。 向南夹起一个小笼包子，咬了一口，边吃边问道：“老师，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上午我要去一趟华夏文物学会那边，跟几个老家伙碰个头。” 江易鸿喝了一口粥，抬起头来看了向南一眼，说道，“你这边要是有事，就忙你的去，我那边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你去了也不自在。” “我这边还真有点事。” 向南笑了一下，说道，“昨天京城故宫那边的一个朋友，说修复一幅古画时碰上了点麻烦，让我过去帮忙看一看。” “那你就去，我估计你也就对文物修复感兴趣了。”江易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文物修复感兴趣还不好？” 鲍海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嚼得“咯吱咯吱”响，他笑着说道，“向南要是跟你一样整天想着钻营，哪还会有现在这技术？” “我钻营什么了我？” 江易鸿扭头瞥了鲍海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么一堆吃食都堵不住你那张臭嘴。” 几个人边吃边聊，很快就吃饱了。 吃过早餐后，江易鸿等人还要回楼上房间收拾一下再出门，向南倒是没什么要带的，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径直出了门，朝京城故宫博物院文保大院那边赶去。 昨天的雪下得很大，一晚上的时间，将整个京城全都银装素裹了起来，平日里游客熙熙攘攘的京城故宫，也在今天变得人影凋零，只有为数不多的寥寥几个人在广场前抱着相机拍着雪景。 向南沿着金水河畔，一路来到了文保大院的门口，正打算给钱昊良打个电话，就看到一个面相有几分熟的修复师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人看了看向南，很快就笑了起来，一脸热情地说道：“向专家，早上好啊，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早上好，我是来找钱昊良的。”向南已经不记得这人是哪个修复室的了，只好含糊着应了一声。 “哦，找钱主任啊，外面这么多的积雪，估计他还没这么快过来。” 这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门禁卡来，放在门边上的机器刷了刷，一边推开门一边说道，“向专家先进来吧，您要不要先到我们修复室里坐着等一下？” 向南笑道：“不用麻烦了，我直接到钱主任那边等着就行了，谢谢啊。” “这样啊，那行，向专家要是有空，就到我们那边转一转。” 这人也没多说什么，又冲向南笑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向南几步就来到了钱昊良的古书画修复室，修复室里的布局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像以前一样，两张大红长案摆在修复室的中央，背后的墙上挂着排笔、毛笔、镊子、马蹄刀等各种古书画修复工具，另一边的纸墙上则贴在还没来得及全色和接笔的画芯。 此时，修复室里的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正拿着两个热水壶，准备去打热水，看到向南进来以后，他忍不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贺啊，你去打你的开水，他是来找我的。” 向南还没来得及回答，修复室外面就传来了钱昊良的声音，他笑呵呵地说道，“向南，你来得可真够快的，我还以为外面这么多雪，你会好好睡个懒觉呢。” 第1413章 复合问题 “这就是沈铨的那幅《富贵闹喜图》。” 和向南闲聊了几句，钱昊良也没多废话，直接将昨晚提到的那幅清代画家沈铨的《富贵闹喜图》设色绢本立轴图给取了出来，在大红长案上摊平，伸手指了指画芯上面的几处泛绿的地方，说道， “你看看，这地方应该就是石绿走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