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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笙看着虚无若风的杜三娘,气不打一处来。叶申急忙阻止陆曼笙道:“她也许……就是来见她的。”叶申指着躺在床上的妇人。陆曼笙欲言又止,只听耳边传来杜三娘的低语。 陆曼笙听着杜三娘的描述,眉头越发皱紧,叶申没有出言打扰,只静静地在一边等着。 许久,陆曼笙才转头看向叶申,缓缓道:“原来,杜老爷不是杜家血脉。 “她才是。”陆曼笙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说,“她是杜太爷的亲生女儿宸娘。当年杜太爷病死后,杜太夫人怀着孩子成了寡妇,若生不下男丁,杜家的一切就要被族中旁系夺走。杜太夫人无法,只好寻来男婴将亲生女儿偷偷换掉,将男婴抚养长大继承杜家,也就是现在的杜其生。” 得知真相的叶申立刻察觉到了一些细节:“难不成杜老爷从小就知道他自己并非杜家血脉?” 陆曼笙点点头:“杜太夫人托杜其生照顾善待她的女儿宸娘,杜老爷却与宸娘暗生情愫,珠胎暗结,便在杜太夫人的安排下在外办了亲事。但宸娘与杜老夫人太过相像,杜其生无法将她娶回来做妻,只得将宸娘养在外面,直到宸娘生下了三娘,杜老爷才将三娘抱回,收养她做女儿,好圆了一场父女情分。起初,这杜老爷对宸娘和三娘也是极其好的……” 陆曼笙边说,边将玉坠挂在了宸娘的手上。 “咳咳……”躺在床上的宸娘突然睁开了眼睛,开口说话,“但自从他掌握了杜家家产之后,野心越来越大,甚至暗地里帮土匪做事情……” 宸娘像是回光返照,有些疯疯癫癫,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多次规劝都无用,渐渐就对他失望了。没想到三娘长得越来越像老夫人,他将府里的旧人都赶走,但对杜家村的长辈无可奈何。那些人本就觊觎杜家的家产,若是知道他的秘密,如何肯善罢甘休?所以他对三娘越来越忌惮,生怕三娘的存在会有一天暴露他的秘密。万万没想到,三娘发现了他另一个秘密——他竟然勾结山贼打劫商队,滥杀无辜!他居然为了自己,找人诬陷三娘私通!就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他以正家风的名义将三娘沉塘。” 陆曼笙和叶申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妇人。 “他居然杀了三娘!他怎么敢?!三娘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宸娘的声音悲戚又苍老。 “三娘没有私通?!那村里都听信杜其生的一面之词吗?”叶申面色不豫。 “呵,三娘根本没有私通……”宸娘冷哼,“杜其生这个畜生,是为了隐藏自己身世,而杜家村的人,是因为他们都在勾结山贼!而我三娘是养女,是外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就得死!” 陆曼笙和叶申面面相觑,两人因为太过震惊,一时无话。原来整个村都与山贼勾结做生意,杜其生为了私欲害死杜三娘,而杜家村的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演了一出蒙蔽自己的戏,溺死了杜三娘。 “我的三娘啊,在湖中冷不冷啊……” 宸娘死死地盯着角落,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的喃喃自语皆是怨恨,渐渐意识模糊不清,最终又晕了过去,但还是不停地念叨着三娘的名字。 陆曼笙皱眉,十分不悦道:“人心真可怕,原来的恩爱夫妻,转眼就痛下狠手,为了利益不顾多年的感情和骨肉之情。” 叶申点点头:“人性本恶。” 陆曼笙看着宸娘苍老绝望的面容,心中不忍:“这杜其生如此狠毒,干脆直接杀了他的妻就好,为何还要这般将她关起来折磨她?” 叶申沉默许久,猜测道:“杜老爷这般伪善的人,活在杜家的庇护之下,面对杜家的列祖列宗,也怕遭报应吧。所以是借旁人的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又将他的妻子一直关在私牢里。” “这玉坠原来是杜老太爷的遗物,证明宸娘和三娘才是杜家血脉的信物,怪不得杜其生要抢。”陆曼笙感叹道。 叶申询问陆曼笙:“所以三娘想让我们怎么做,洗清三娘冤屈,揭穿杜其生?还是将宸娘正大光明地接回杜家?” 话未尽,外面传来吵闹声。两人去门口查看,只见村民拿着火把在找人。叶申皱眉道:“原来我以为杜其生勾结山贼,定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我们,没想到整个杜家村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叶申正在计划接下去该怎么做,虽然他早已安排好自己和陆曼笙的退路,但如今多了一个宸娘,为了她的安全,不得不另作打算。 “宸娘呢?宸娘不见了!”身后传来陆曼笙难以置信的惊讶声音。 叶申回头瞧去,床榻上空无一人。 此时的杜家祠堂里,宸娘正站在祠堂的正中间,目光灼灼地看着桌案上整齐的牌位:“我娘一生悲天悯人,我就要破了这困局。” 说话的语气和模样,与杜三娘一模一样。 “你是哪家的?” “女人?女人怎么有胆子进祠堂?” 到处寻找叶申和陆曼笙的村民寻到了祠堂,却没想到祠堂里竟有个女人。 宸娘没有理会这些人,疾步上前推倒了桌子,牌位“哗啦”一下都掉到了地上。然后宸娘举起烛火,对着那些牌位威胁站在门口的人,冷声道:“别过来,不然我就烧了这些牌位!去把杜其生叫过来。” 如此大不敬的行为惊呆了村民,众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阻止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