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机会
但这个念想刚一生出，便是彻底惹恼了他们，红绫是谁？他们最尊贵的女神！岂能容他人染指！ 就连红云烟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都开始怀疑，当时的那场追杀，会不会只是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她，继而接近红绫？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红绫自然不是傻子，三言两语还唬不到她。 秦风却是笑而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再多的话语都是苍白，反而沉默会显得更加高深莫测。 果然，随着秦风的装偪沉默，场中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仿佛此地的‘气’与‘势’，都随秦风而动。 动，亦动，静，亦静。 一旁的红天启终是忍受不了这种诡异气氛，厉喝道：“哼！管你是何居心！胆敢潜入我红家，便是死罪！来人，抓去刑堂！” 咻！咻！ 又是两道破风声起，冲进来两名护卫，一左一右夹攻而上，堵去了秦风的退路。 这一刻，纵使秦风也心头一沉，本想低调，但身为金子，却是到哪都掩藏不住，局势演变至此，他也别无它法，唯有突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 决意一定，秦风面上并没有任何波澜，心里却是暗暗计算着两名护卫的距离，他不能过早暴露动手之意，只有雷霆一击，将众人震慑住，才有逃走的希望！ “十步、九步、八步……一步！就是现在！” “等等！”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红绫突然低喝一声，将两名护卫喝住，她一直都在观察秦风，临危不乱，气定若闲，心性沉稳，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修为太低，只有气武境六星，却也勉强够用。 她随意的一挥手，将两名护卫遣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秦风，别有深意。 红绫的这番举动，却是让众人不明，尤其是红天启，令是他所下，红绫此举，无疑是在打他脸，但又不得不受着，只能将一肚子怨气转移到秦风身上，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杀意。 红绫不语，秦风自然也不开口，能不打自然最好，虽是好奇红绫的意图，但此时此刻，讲究一个‘势’字，谁先开口，便弱了势。 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加诡异，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谁都揣摩不透红绫的心事，按理说，有人潜入红家，不管出于何因都是死罪，难不成红绫真被这臭小子一句话给搞定了？ 咻——！ 众人还不及细想，一道黑光便突兀的从远处飙射而来，速度极快，竟是灵武境强者。 “红家暗卫？” 秦风看着出现在红绫身旁的黑袍人影，剑眉微不可闻的皱了皱，若非特殊情况，暗卫都应身在暗处，此刻匆匆而来，恐怕事情非同小可！ 果然！ 听闻暗卫密报后，红绫豁然起身，但面上并没有慌乱之色，反而荡漾着一股兴奋。 她那锐利的目光在场中扫视而过，朗声道：“我现在以红家二小姐身份，召集二十岁以下力武境者随我出战，此招募为自愿，死亡率极高，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认真考虑，一炷香后，启程！” 这一番话，如同旱地惊雷，在会场上炸响，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一场装偪抖搔大宴，先是出了九彩蝶的变故，现在更是离谱，竟然成了点将台，要随二小姐出战！ 出战也就罢了，还必须二十岁以下的力武境高手！单凭这点就能刷下一大半，再加之死亡率极高，剩下的一小半恐怕又会吓退一大半，剩下的还能有多少？ 至少旁系这边，能有双手之数便是不易。 红绫自然也清楚这点，但她并不想强求，心志不坚者，带去也是累赘。 事态再生变故，倒是让秦风松下口气，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更何况红绫的要求他也没达到，便是淡然一笑，想要退到一旁。 可惜，脚步未动，红绫那锐利的目光再次射来，气机锁定，硬是让秦风不敢轻易挪步，只得继续对视相望。 一炷香时间很快便至，断断续续有人出列，最后共有二十三人，其中远旁系占了一半，核心子弟占了另一小半，剩下的数人便是旁系。 这个数字相对在场人数，无疑少得可怜，但红绫似乎早有预料，并未有所动容，她也清楚，远旁系受资源限制，能在二十岁之前踏入力武境者并不多，或许这出列的十一人，便是全部。 毕竟远旁系的身份地位都属下层，没有机遇，永无出头之日，而这一次无疑是一场机遇，若能活着回来，必定能受到红绫重用，所以他们义无反顾！ 再说旁系子弟，符合要求的很多，至少有数十人，但这些人在族内身份普遍较高，越是贪荣，越是怕死，唯有那几名不得志的力武境者甘愿冒险一搏。 而剩下的核心子弟，都是红家最优秀的年轻一辈，除去嫡系几人，其他都是家族为红绫培养的心腹，断然没有退缩理由。 倒是嫡系的红天启出列，让红绫感到意外。 “你们的决心，我很满意，若是陨落，你们的家人会得到一笔补偿，但如果有人临阵脱逃，就休怪我不念同族情分！”红绫在出列众人身上扫视而过，大致修为心中已是有数，较为满意。 “是！” 出列的二十几人齐声应诺，在他们出列的这一刻，便已没了退路。 “很好！晚宴到此为止，都散了吧。”红绫一挥手，开始清场。 逐令一下，众人不敢继续逗留，纷纷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去。 红云烟鼓起勇气走到秦风身旁，对着红绫告罪一声，便要带着秦风离开。 不管如何，她还是愿意相信秦风，更不想看到后者受罪，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资源堂一事，秦风的身影，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然而—— 世事无常，红绫嘴角那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却是让得红云烟与秦风感到深深的不安。 “你留下。” 果然，秦风还未挪步，红绫便是以命令的口吻断然出声。 虽是不悦，但秦风依旧笑意盈盈，出声道：“我只是气武境，还未达到二小姐的标准吧？” “我的标准我做主，我要你随我出战，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决定权都在我手上。” 红绫一改以往的亲和，将骨子里的霸道展露无遗，或许这三年的沉寂，让世人都忘了她曾经还有个外号——红家小魔女。 “你先回去吧，你的随从我征用了。” 红绫并没有给红云烟开口的机会，直接下达了逐令，后者不敢违抗，只得深深的望着秦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落寞的离去。 冥冥之中，她有种感觉，这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然而—— 她又能如何？ 秦风的心境微微触动了一下，便是归于平静，红云烟虽是救过他一次，但后来他也还上了，两人注定只是过，既然早已注定，又何许为离别伤感？ 倒是眼下的局面让他很是担忧，待在红绫身旁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红绫为何要留下他？究竟有何意图？这些都且不明，更是让他无法安心。 “或许，这也不失为一次机会！” 秦风眼眸一亮，想到了若是随红绫出去，如此多人未必会有人注意他，到时只要看准时机，悄然离去，以他的本事，还是有自信躲过他们的追捕。 思及至此，秦风也是坦然的接受了红绫的霸道，随着队伍离开了红家。 然而—— 不得不说，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秦风此刻连哭的心都有，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淡然之态，他望着坐在对面的红绫，一肚子苦闷。 这一行人除了他之外，都是力武境高手，或许是怕他拖慢行程，也或许是红绫特意照顾他，竟是许他同坐马车。 这无疑是一份殊荣，能与女神级别的红绫独处一室，这让跟随而来的二十几人分外眼红，就连红天启也是嫉妒羡慕恨，在心里把秦风狠狠蹂躏的千百倍！ 但现在谁都看得出来，红绫很看重这个名叫‘柳擎’的臭小子，而至于为何看重，别说是他们，就连秦风自己也很想知道。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一切的源动力无非两物，一是‘情’，二是‘利’。 秦风并不认为红绫会对他动情，那剩下的便是‘利’，他可以肯定，在自己身上，红绫有利可图！ 只是这‘利’，来自何处？ 他们离开红家一直向西北方向而去，已经奔行了一天一夜，明面上是二十三匹血马兽，护送一辆马车，但暗中却是有着近百名暗卫跟随，行进之路上，所有流匪都被驱赶。 当然，这些除了红绫，以及自己察觉到的秦风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不过这些显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从上了马车后，红绫始终不曾开口，一直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睛看下，在确认秦风没有逃跑后，继续养神。 红绫不开口，秦风自然也不好开口，但他很狡猾，一双眼睛一直盯在红绫脸上，而修为到了红绫这种层次，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这股略带挑衅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