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难道要生下来,告诉他,你妈妈曾经是别人的第三者,是二奶,到死都没有名分。 或者有好的一面,舒健昔愿意要这个孩子。但是他将来要娶的妻子未必这么想,也许会是第二个郁文文也说不准。 也许舒健昔会格外开恩给一笔钱,叫她带着孩子走。想想又马上否决,不可能,凭他的性子,要不就是不要,要不就一定要留在身边。 将来的天下她已经算计好了孤军奋战,独自去抢,但是拖着肚子里这块肉,她还怎么施展拳脚? 两天以后的星期一,莱昂照例要飞a市,郁好表现得毫无异常,冷淡的点点头,闲闲的披着红色大毛衣坐着喝茶。 上午家里阿姨要去买菜,她说想去透透气,跟着前往,三个保镖则一同隐在人群里跟着。 在贡银大厦里若无其事的挑衣服,拿起手机,自拍了几张照片,郁好推了推墨镜,拉低帽子,把手机塞进外套里,动作自然地去上厕所。 保镖们只能止步在这里,等了许久不见出来,干脆冲到厕所里找人,这楼层不高是二楼,厕所的窗户大开,保镖们咒骂了一句,开始慌乱的找人。 她身上没有钱,护照身份证之类的统统都在舒健昔手里,因此没人帮助她,哪里也去不了。所以她求了谭小胖,谭小胖从浙江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正在一家小店里吃面条,看见有些丰腴的郁好眼睛都直了,“我去,美貌真是与日俱增啊。人怎么能胖了反而更漂亮了?” 郁好心有余悸,拉着她的手说快走。谭小胖两嘴一抹黑,笑呵呵的结了账,“这小生活跟拍片似的,真刺激。” 只是这高兴来得太早一些,刚刚出了琳琅小巷,竟然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莱昂,她碧色的大眼睛里全是愠怒,低头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走到她面前,尽量克制的压低嗓音说:“郁小姐,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有了baby竟然还能狠心跳窗户?生命多么来之不易,你应该珍惜。” 看见莱昂的那一刻,已经跑不了了,郁好有预感,她不怎么想见的人搞不好也会出现。她颦着眉,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怀孕?” 莱昂亦皱眉回望,“我在大学时辅修过微动作心理学,你有两次摸着肚子发呆被我撞见自然引起我的注意。你那天从外面回来就待在浴室里那么久,我猜你可能做了什么,即使你把那东西藏得再好,我也看见了,是两条杠。” 她的眼神更冷,“你告诉他了?” 莱昂郑重地点点头,“他是孩子爸爸,有权利知道这些。” 她嗤笑一声,直视着莱昂,神色鄙夷,“你真有意思。他是我肚子里的肉,去留我说了算他没有权利知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冠冕堂皇的说些仁啊爱啊,你不是我,你没立场左右我的决定。”说着她指了指肚子,“我不欢迎他,他爸爸也不会欢迎他,他爷爷奶奶继母都不会欢迎他,累赘,你懂么?他是我们所有人的累赘。”其实,我想说,我只是不希望他和她一样,活成了一个包袱。 舒健昔从小巷那边走过来时,脸色深沉到了极点,他很少动怒。怒极的标志是嘴角挂着冷笑,额头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肉窝,就和人的梨涡一样,颦成一个凹形的川字。 现在他就是这样,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一把拉过郁好,动作利落的把她塞进旁边的车子里,然后,开车,绝尘而去。 谭小胖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尼玛这就是tvb豪门狗血戏码啊,卧槽,这把见着真的了。她一面猥琐的笑,一面担心男主那个样子会不会吃了郁好。 莱昂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今天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额,你那是什么表情?要钱么?”莱昂不耐烦地皱皱眉,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先给你这些,这是我的名片,不够可以给我打电话。” 谭小胖愣住片刻炸毛了,“你看不起谁啊你这是?!呸,死洋毛,哼!” ** 车里的低气压全面升级开来,郁好垂着头不说话,舒健昔黑着脸拼命飙车。 开得太快,郁好忍不住想吐,干呕两下,舒健昔才把车子开得稍微慢一些,命令一样的口吻低吼,“我不管你是什么打算,这孩子你必须给我留下来。” 他从后视镜里观察她的表情,看了许久也没察觉到那张完美的面具下隐藏的究竟是什么情绪,他缓下口气,“算我求你了行么?你好好想想,一个天真的孩子伸手对你叫妈妈,你舍得杀了他么?” 郁好抬头看他,眼睛里淬了毒似的,歇斯底里的吼:“你滚!你别逼我!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不配,你不配叫我给你生孩子!...我的人生全完了,都是因为你!” 舒健昔的手握在方向盘上猛地一滑,险些擦到旁边车道里的车,道边的喇叭按得此起彼伏,他看都不看,只是回头望那个狼狈的,第一次在他面前嘶吼的女人,眼神震惊而又悲哀。 把她继续放在这里他完全不放心,她怀孕以后情绪太偏激,动不动就摔东西,破口大骂。而且怀了他孩子的郁好,又怎么能窝在这里受委屈,他要把她名正言顺的带到a市去,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搁在手心里护着。 她走不了水路,舒健昔买的火车卧铺,挺大个男人,窝在小床里,半夜睡觉都不敢合眼,生怕早上起来,对面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就这样消失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别着急,往下还有一章~惊喜咩~~ 好吧,怕小伙伴们太着急,作者君奉上三更,以满足姐妹们捶胸顿足盼虐舒渣~ 么么哒~ ☆、九第五十九章 ** 舒健昔公司前一阵面对三方打压其实还真没放在心里,若说他们在a市是盘菜,那舒健昔就是满汉全席,勾勾小指头的事情而已。 败就败在自家阵营。其一,经不住郁好的再三恳求,他到底是给了郁氏一个机会回笼资金,其中运行资金高达千万,老股东们以为他当家监守自盗,反对派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吃里扒外了。其二,舒延年竟然插手。老头子一把年纪,刚愎自用,网球大的篓子捅成了篮球那么大。 不过好在,庄羽修和陈彦允肯帮他,他才没有在围剿中元气大伤,反而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地压住颜乔秦三家一头,还趁机收拾那些表面臣服内里二心的老股东。 不过这些日子,因为郁好的缘故他一直心情不好,收拾人也更加狠辣快速一些,丝毫不留情面地斩草除根。 想到郁好,他心里又是一阵酸痛。 孕期中的她脾气非常不稳定,有时候窝在一处,见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有时候看电视突然就开始嚎啕大哭;有时候看见舒健昔会吐,吐过以后,就猛摔东西......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晚了些,她正呆愣愣地坐在厨房长长的餐桌上喝酒,喝得多了些,看着他竟然难得地笑起来,一张粉扑扑的小脸格外水嫩,他也随着高兴起来,都忘记责骂她怀孕不能喝酒,拉过椅子坐下去,摸摸她的头,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郁好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呜呜哭,“小舅小舅,带我回家吧。我以后都会乖乖的做你的外甥女,再也不会有非分之想了,外面太可怕了...” 舒健昔抿着嘴角,隐含着怒气,僵硬地拍着她的肩安抚,“好了,好了,会带你回家的,别喝酒了,伤身体。” 郁好一抹脸,“伤什么身体?我都没告诉过你...你是谁啊你?”仰脖子看他,看清后唰的一下放开眼前人,“舒健昔?好恶心...” 说着真的干呕起来,下午吃的荷叶粉全吐在地上和舒健昔的衣服上,吐完之后,朦朦胧胧地笑,揪着他的衣领问:“我问你,我和angel很像么?” 舒健昔记得自己很认真地解释给她听,“不像。你们是两个人。我爱过她,但是现在,”他指了指心,“这里装的是你。” 那天郁好听没听清,记不记得他也不知道。因为下一刻的郁好彻底变了样,冷着一张脸,变着花样的砸厨房里的盘子和碗。 宅子里的阿姨都已经习惯了,家里面的女主人时常这样发疯,在诺大的宅子里,作的昏天黑地,先生也舍不得骂一句。 ** 五个月的时候胎像基本稳定了,也不怎么闹情绪,整天像个娃娃似的呆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个月难得出门两趟不过是为了做孕检。 下午从医院回来,郁好上了车,发现车子开的方向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司机换了人,对她不闻不问,只负责开车送人。 郁好被拉下车以后,还存着几分警惕,手里掐着手机,只等看清地址报110。 结果意外地在一家很是偏僻的餐厅里看见一个美人,很眼熟的美人。那人朝她伸出手,礼貌的微笑,“郁小姐你好,可能你不记得我了吧。我是秦慧茗,在颜氏的饭局里我们见过一回的,对了,还有你的好朋友green。” 谈话进行的七七八八,门外忽然涌上一拨人,秦慧茗慌慌张张地迅速逃走,她被重新请回回家的车子里时,脑子里还在过着秦慧茗的话。 “早年,我跟舒健昔是大学同学,他英俊迷人,年纪轻轻就提早修完学位,我很是钦慕他。我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吵架时我生气说出分手,没想到他竟然很轻松的同意了。我秦慧茗这一辈子被家人宠着,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心里一直很不甘,眼睛里总是看着他看着他,结果我真的爱上他了。 “我们两家有婚约,他爸爸迷恋我妈,非要让他娶我,我自然乐见其成。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外公去世,他偏偏要周游世界。结果他在韩国认识了女歌手angel,为了那个女人不惜留在那里,拼死抵抗他爸爸。你能想象么,从来云淡风轻的舒健昔原来那么疯狂,我一度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谁的。我坐不住,煽动我妈咪去给舒家施压。舒家也是气极,好好培养寄予厚望的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冥顽不灵。于是,家里出动人马对那个经纪公司施压要求雪藏那个女孩,以此来要挟她离开舒健昔。舒健昔完全不听摆弄,反而在大家的拆散中,和女孩越走越近,两个人干脆同居。舒健昔妈妈气得心脏病发,舒家一怒之下买通韩国娱记,爆她丑闻,拼命抹黑她,结果angel从人气颇高的国民歌手变成了“陪睡门”的女主角,被韩国民众人人唾骂,最终不堪舆论,选择自杀。 “他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执掌家业以后谁的话都不听不问不管。舒延年是他爸爸,他到底不能怎么样,便拿我们跟angel事件其余相关的人撒气。我的脸被他毁过,整容的那一年,我每天顶着一张发溃发痒的脸躺在冰凉的手术室,那是过得什么日子啊。我被人嘲笑,被践踏,被人甩,被家人嫌弃...你想象不到。 “后来,我整容归国,家里要我嫁给颜君华那个窝囊废我也没有拒绝,因为我需要有人来帮我。又拉拢了野心勃勃的乔君卿,可是,还是没有一举扳倒他。我明明早已经布好局只等他跳,他却总是能够事先洞察,然后反将我一局。乔君卿见势不妙最先撤股,跑得比谁都快。颜君华只顾着和那小妖精鬼混,能拿得上手的颜亦辰他却不肯帮我 “我败了我认。我斗不过他,至少也要让他窝心。你知道么,你bbs上那张照片是我找人照的,然后有意无意地间接给你那个室友。哦,还有,green被我捉奸在床,你的好些秘密都是她透漏给我的呢。最后网上匿名知情爆料人也是她,对,还有你的好同事lin。是不是我这招使得还不错,叫他的心上人难过,也给他带来了麻烦。 “最后一个猛料上给你,我希望你回去以后能好好地利用,闹他个天翻地覆。哈哈。那个angel是你三姐,你不知道你们俩有多像。你们不是双胞胎,竟然像到了这种地步,你说要是舒健昔碰见angel双胞胎姐姐,会不会就不爱你了。有时候基因这种事真难说,你和你三姐的基因造就了你这段缘分,受着吧。 “你问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当然是为了报仇。我既然动不了他,就从你身上动动心思。据我所知,你三姐和你一样是模特出身,转行歌手。曾经谷歌搜索里是有她的资料的,只是被舒健昔删掉了。我依稀记得,她喜欢紫色,喜欢风铃,应援是紫色郁金香。最大的梦想是住在一栋紫色的托斯卡纳式大房子里,如果能定居在意大利最好。 “很熟悉对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习惯成了舒健昔的习惯,我猜你并不陌生。前些时日,你被媒体监攻,深陷囫囵,记不记得他出现的很晚?因为他和angel在韩国的老房子拆迁,他去...” ** 回家以后,她没头没脑的栽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开始睡觉。 家里谁都叫不醒她,莱昂把她爱吃的鲈鱼端过来放她鼻尖诱惑,她也不动一下。舒健昔回来的时候,她巴着枕头正睡得昏天黑地,他凑过来叫她,她颦着眉略动了动,一应不应。舒健昔要抱她,她挣扎着醒来,想也不想一个巴掌甩过去,狠狠打在他脸上,低斥,“别碰我!脏!” 舒健昔默默地看着她,眼里的酸痛无以附加。他知道今天秦慧茗那个女人去见她了,肯定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倒是聪明,不敢再轻易动郁好,就玩起了心理战。不得不说,这招很成功,成功到把枪开在他心里去了。他的心里一弯一弯的疼,被泼上硫酸一样,兹拉兹拉的。 他有几分胆怯地松开手,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郁好哂笑一声,转头回房间睡觉。 郁好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还能说些话,现在是吭都不吭一声,每天沉默的缩在一处,一坐就是一整天,谁跟她说话都不回答。见不得舒健昔,只要看见他,她立马就走得远远的,他要是靠近一步,她就能把自己关在储物间里,一天都不出来。 舒健昔怕她得忧郁症,找了个年轻的心理医生看病,依旧没用。 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郁好瘦的脱了相,肚子鼓鼓的一块活像是扣上了块干锅,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就会被腰间那块肉坠下去。 孕检时早说了,是个女儿。都说怀女儿,孕激素使然,会使妈妈们更加漂亮。郁好却不是,心力交瘁使她看上去憔悴不堪,脸上终日里没有血色。大多数时候捧着一本书看,不笑不怒,眉目淡淡的,没有生气。 舒健昔最近把公务都搬到家里来做,远远地守着她,她烦了,他就躲得远一点,然后偷偷看她。 八个月时,她看上去很痛苦,腹部青筋暴起,坐着也难受躺着也难受,站着腿脚浮肿使不上劲儿,穿不上鞋子,就连上厕所都无法顺利排便。 不过情绪好了许多,也许是她终于感受到了腹中跳动的骨肉,也许是即将成为母亲,那份随之而来的母性使然。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厌恶舒健昔据他于千里之外,而是和颜悦色地叫他坐到她对面去。 天知道舒健昔有多么高兴,一把年纪激动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生怕下一秒美梦就醒了,似乎完全不肯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她喝着犯苦的安胎药,淡淡地看着他,“健昔。” 她叫他健昔,第一次,这么好听。舒健昔目光亮了一分,但是心头的不安反而越来越重。 她笑了,“过去你为我和我爸爸做过许多事情,我还差你一句谢谢。”舒健昔的心咯噔一下,沉沉的望着她。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把药碗放到桌子上,擦擦嘴,继续说:“你曾经跟我算过一笔账,你说要是我还清了你的钱,你就放我走,记得么?” 舒健昔的脸彻底沉下来,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无底洞越跑越深,“记得。” 她慈爱地摸了摸肚子,“我欠你太多,理应为你做点什么的。我想用这个孩子来还。”含笑看着眼神妖娆如夜雾的他,坚定地说:“生下来以后,我会走,完全的消失在你们的世界。你把孩子抱给庄小姐来抚养,她心地好,婴儿又不记事,你们一家三口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说着这么残忍的事却满脸幸福,他情绪翻滚快要把他淹没,强自镇定心绪,哑声说:“这是我们的孩子,我要你来教她,她算什么,凭什么叫她养,我说了要娶你的。” 她温柔地摇摇头,“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孩子有爸爸有妈妈,有体面的家庭,能受正当的教育,能骄傲的立足社会,对他来说最好不过。你呢,你有你的家族要守护,我怎么能强求你娶我呢。庄小姐也是,好好的姑娘答应和你订婚,无怨无悔地帮你,无论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我相信她都是在心底里爱着你的,这样她也能幸福。” “至于我,大概终于可以解脱了吧。我这一生最讨厌的事情有两条:其一,小时候脾气倔,听不得别人叫我花瓶,那比打我一顿还叫人难受。其二,被别人当作替代品去喜欢。我小舅把我当我妈妈的影子看,我难过的要死,好不容易走出去,猛然发现,原来在你这里,我依然是个替代品。” 他不敢置信,愣愣的看着她,堂堂大男人,眼眶都晕得红红的,“你不是替代品。还有你舍得这孩子么,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不是狠心吧。这是对我们彼此都好的办法。”她梳理着抱枕上的流苏,神色安稳地说:“小舅总说我性子薄,比谁都狠心。小时候大姐教我学下棋,361个棋子,361个横纵交叉点,很简单,都是入门的,我偏偏怎么也学不会,没日没夜地钻研了整整五天,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因为心思偏激棋路越下越窄,最后竟然败给第一次下棋的同学,难过得睡不着觉,因此第二天就弃了围棋。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看棋摸棋了。之后还有个被我遗弃的魔方,后来我小舅给我总结,说我心狠果决。” 她的目光淡淡的,黯淡的神色因为莫名发亮的眼睛而折射出一种极致飘渺的虚幻,“不喜欢我的不在意我的,凭什么值得我花心思呢?” 那天的阳光依旧出奇的好,和平常记忆中的一样,淡淡的,暖暖的。她眉目隽秀地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美得像一幅纯净的淡淡的素描画,风一吹,铅笔屑仿佛就散了。 舒健昔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这种预感,以至于,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她的脸。 七尺男儿,浓重地叹口气,红了眼眶。 ** 作者有话要说:求表扬啊求表扬~ 虐得不够爽的别着急哦~ 明天还有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