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节
被陈睿抓着的蒂芙妮渐渐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灵魂似是并没有受到影响，或者是身怀某种护身之物。看着远去的巨大“尸体”，蒂芙妮似是回忆起了刚才的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之色地深呼吸几下，挣脱了他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你知道那是什么？”陈睿看出蒂芙妮对这个神秘之地似乎比他了解的要多，指着“尸体”问了一句。 蒂芙妮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朝前飞去，陈睿想了想，没有多问，继续跟在了后面。 大约又过去了两天，蒂芙妮身上晶莹之意已经暗淡了一些，说明那种信仰和生命力的储备已经消耗了不少。陈睿有超级系统的星系之力，而且不断自动产生生命力和信仰之力，损耗更低。 蒂芙妮并非是漫无目的地飞行，似乎在根据某种感应前进，而且她的准备很充分，还带了大量的食物，不时可以补充体力。陈睿储物仓库里的食物更多，但进入超阶后，他已经无需依靠进食来维持生命，偶尔舀出食物给蒂芙妮，对方只是惜字如金地摇头拒绝。 陈睿很清楚蒂芙妮的心中对他依旧保持着很强的戒备，要是询问银匣子或其他的相关问题，肯定不会得到答案，反正他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保护蒂芙妮，银匣子只是附带，所以也没有纠缠不休。 前方又出现了那种庞大的“尸体”，这一次是两具。 和前面一样，这两具“尸体”同样是看不清面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宇宙”，每一具“尸体”，就是一个“小宇宙”。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陈睿和蒂芙妮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地拉开了与两具“尸体”的距离。果然，只要保持安全距离，那两具“尸体”就仿佛真正死亡一般，没有任何反应或威胁。 陈睿目送着两具庞大“尸体”的远去，心头蓦地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名词：“诸神的黄昏”。 第八百九十九章毁灭之殿和银匣子第二更求赞求订阅 这些“尸体”难道就是……神灵？ 刹那间，陈睿脑中的许多谜团变成清晰起来。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魔界、包括地面世界一直未曾展露过神迹，而米迦勒等至高三天使居然有胆量、而且成功地窃取了光明神的信仰！ 陈睿曾和莱斯丽探讨过幽浮之地游魂的问题，莱斯丽根据法则碎片推断出，游魂很可能是真正的强者湮灭后所形成。这些强者生前实力相当强大，所以死后能够灵魂不散成为游魂，幽浮之地实力最差的都是魔帝级的游魂。 陈睿在幽浮之地所遭遇到的游魂，包括柯雷莎引来的那些“海洋”，应该还只是偌大空间中的一小点而已。那么可以想象，形成游魂时发生了怎样可怕的战争，当时的死亡人数肯定还要数以倍计于游魂的数量。 这一战，很可能就是传说中“诸神的黄昏”。 联系这些神秘而强大的“尸体”，足以解释幽浮之地为什么能拥有那么多强大灵魂体，与这些至高的存在相比，魔帝级、国度级哪怕是半神和伪神，都只是被轻易牺牲的蝼蚁角色。 话说回来，就算“尸体”确实是传说中的神灵，但谁都不敢确定，他们是否是真正的死亡，但可以肯定是，就算不死，也陷入了某种长眠。 陈睿现在又有了更多新的疑问，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最高存在的长眠？ “诸神之黄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银匣子，又是什么？ 怀着种种疑虑，陈睿跟着蒂芙妮继续穿行在这个神秘的混沌之界中。 七天的时间过去了，一路上，两人陆续遇到了几具庞大的“尸体”，都小心地避开，倒也波澜不惊。 七天来，蒂芙妮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身上的晶莹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看来生命和信仰的储备已经临近枯竭。在这种环境下，以她目前的实力来说，所表现出来的意志力令人吃惊。正如同陈睿在和她短暂交流中所感觉到的那样，蒂芙妮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这种执着的本身，应该不是单纯地为了银匣子，或许还为了别的什么。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 忽然，蒂芙妮的身形停了下来。 “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几天来，她还是第一次开口：“再继续往前的话，你会死。” 陈睿一愣，他听得出来，蒂芙妮这话并没有恶意，而是一种忠告的口气，或许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这个“救命之恩”，是指上次在藏书阁四层的事情，至于在混沌之界，她已经认定他是别有用心 从蒂芙妮的态度来看，应该快要到达某个目的地了，那个地方，会很危险。 陈睿略一沉吟，问道：“那么，告诉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蒂芙妮看了他一眼：“既然不知道离开，为什么要进来？” 陈睿耸耸肩，他确实不知道，沙利叶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在他进入上古魔法塔第五层的那扇门的时候，沙利叶曾说过一句话。 必要的时候，我允许你召唤我的分身。 没错，这应该是唯一能够出去的方法，也就是说如果无法完成任务得到银匣子，那么就算召唤到沙利叶，也不可能让他返回。 蒂芙妮摇摇头，继续朝前飞去，陈睿又跟了上去，笑道：“既然前面很危险，那我更不能离开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蒂芙妮皱了皱眉，终于没有再开口，在她听来，那个什么“保护”的借口简直拙劣无比，连小孩子都骗不了——既然这样不听劝告，那就任由这个人自寻死路吧。 大约一天的时间，前方终于发生了变化。 不在是宇宙星辰的景象，而是一团团氤氲，覆盖面积十分广阔，只是显得模糊不清，陈睿在那氤氲中，感觉到了非常精纯的毁灭气息。 这种毁灭气息，就算是超阶强者，都难免心惊胆颤，蒂芙妮却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果然，才一进去，两人就被毁灭的力量所包裹。 这是法则的力量。 毁灭法则在这种空间中能够毫无阻碍地散发出最强的威力，越靠近前方，毁灭之力就越是强大。如果说先前的空间生命力和信仰之力是被吞噬，那么在这里就是摧毁，两种力量的损耗，比之前犹胜十倍。 不仅是损耗，陈睿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消散，他心念微动，将所领悟的毁灭法则施展了出来，形势顿时一变，两种法则开始相互抵消，相互“毁灭”，一时居然相持不下。 蒂芙妮的身上的光华又开始亮了起来，她的身体似乎不怕那种毁灭之力，但需要保持着信仰之力和生命之力的输出。陈睿看得出来，光华虽亮，但力量却是日薄西山，现在的闪耀几乎相当于回光返照。 蒂芙妮同样清楚这一点，所以她骤然加速，运出全力朝前飞去，想要争分夺秒。 前方的氤氲似是有所变化，不在是迷蒙一片，而是隐隐凝固成相应的形状，这一带的毁灭法则力量无论是强度或浓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就算是陈睿的毁灭法则，也入不敷出，生命力和信仰之力更是以咋舌的速度迅速消耗。 蒂芙妮身周的光华蓦地大盛，耀眼无比，然而就如同陈睿预料中的那样，在闪耀过后，开始迅速黯淡。 “不……”蒂芙妮拼尽全力朝前冲去，想要在光华消失之前到达目的地，但那光华已经尽数熄灭，一股股恐怖的毁灭法则将她完全包裹了起来。 失去了光华护佑的蒂芙妮仿佛赤裸地面对刀山火海，脸上露出绝望之色——以她“光暗同体”的体质，完全可以容纳这种法则不受其害，但是，她自己的意识和灵魂都将被彻底抹去，成为一件失去灵魂的“工具”。 也等于“蒂芙妮”这个人死亡。 如果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就能彻底恢复自由之身，老师撒旦还会答应她一个要求，这才是她最大的动力。 但是，这几天她拼命地赶路，依然还是慢了。 虽然只是慢了一点点，但终究是慢了。 一步之遥，就是生死之分。 事先以秘法准备的信仰力量和生命力量在路上消耗太多，结果在快要到达最终目的地的时候，完全罄空。 不甘心…… 不甘心死在这里…… 还要去那个地方…… 还要去见…… 妈妈…… 就在蒂芙妮的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一团特异的气息包裹住了他，这气息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梦境中，母亲的怀抱。 蒂芙妮神志一清，发现自己原来是被那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抱在了怀里，那个人身上不断传出信仰之力和生命之力输入她的体内，抵抗着毁灭法则的致命侵蚀。 蒂芙妮的眼神又冷了下来，身体也绷紧了，却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如果离开这种力量的庇护，她的灵魂将会被抹杀，届时就算“身体”完成任务，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不到，这个人的实力如此强大，那种生命力量和信仰力量，竟似无穷无尽，在这种可怕的法则之地中行进自如。 可惜，他救她的目的是为了银匣子，一会只要找到银匣子，她就将失去价值。 “那边……”蒂芙妮指着一边的方向，目前她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借助这个人的力量找到银匣子，然后，各凭手段。 陈睿依照蒂芙妮指示的方向迅速前进，穿过几片氤氲后，眼前景象一变，就看到了一座宫殿。 这是一座庞大而辉煌的宫殿，气势磅礴，在看到宫殿的一刹那，陈睿身畔的毁灭法则之力猛地溃散开来。 这宫殿所散发的毁灭气息，是最纯粹的法则力量，比外面要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让任何物质湮灭，睿的法则之力轻易就被击溃。 陈睿本能地感觉到，下一秒，奔溃的就是他的躯壳和灵魂。 就连怒王铠，都抵挡不住。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融合了修罗的力量。 在化身修罗的一刹那，那种汹涌而来的法则之力已经穿透了陈睿的身体。 陈睿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非但没有受到损伤，反而“截留”了一部分法则的力量，与自身所领悟的毁灭法则相印证，感觉到自身的法则居然获益不少，那部分“截留”的法则，有一部分渐渐消散，有一部分则被陈睿所吸收。 现在再看向那座宫殿时，眼中的情形仿佛又发生了变化，已经不是实体或是氤氲的幻象，而是一道道以特别韵律组合而成的，最纯粹的毁灭法则之力！ 这是一座毁灭法则的宫殿！ 蒂芙妮惊骇地看着若无其事的陈睿，刚才陈睿法则崩溃的时她已经感觉到了，以为这个人必死无疑，想不到居然安然无恙！ 就算是她的老师，强大的伪神撒旦，都不敢亲身涉足这个地方！ 所以，才费尽心机、处心积虑地培养了她这颗棋子！ 这个男人，竟然可以！ 陈睿抱着蒂芙妮，在毁灭宫殿中穿梭，静静地领悟这些法则的奥妙。 他有修罗的毁灭之体，这些法则对别人可能是最致命的武器，但对他来说是大补的营养剂。而蒂芙妮是光暗同体，同样能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只要陈睿保持输出信仰之力和生命力，意识就不会被抹杀。 在摸清了大致的法则脉络后，陈睿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宫殿就是一篇史诗般的法则，但是，按照这种架构，应该有一个衍生的根源。 这个根源，应该就是伪神任务的唯一目标，银匣子！ 银匣子，就在这个毁灭宫殿之中！ 第九百章第二个银匣子第一更没错你没眼花 在领悟了毁灭宫殿的大致法则脉络后，陈睿终于有所察觉，这座毁灭宫殿，应该是由一个本源衍生而出，或者说，毁灭宫殿就是本源变出来幻境。 当然，这个“幻境”可不是唬人的，而是杀人的。 本源就在宫殿之中，可能藏于任何一处，也可能不在任何一处。但是，只要破了这座宫殿的法则，就能够找到本源所在。 不过，毁灭宫殿的法则之力，就算是伪神都无法承受，更别说是破解了。 毁灭法则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可以衍生变化千万，每一个人的理解不尽相同，但万法归宗，本源却是相同的。有修罗这个特殊的分身，陈睿能触及到一部分本源之力，可惜领悟和理解还只是处于较为初级的阶段，无法达到真正“本源”的高度。 毁灭宫殿是本源法则衍生出来的具现化之物，就陈睿现在的层次来说，要想击溃宫殿的法则之力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并不需要用绝对的力量来压制。千里大提，溃于蚁穴。从理论上讲，只需要影响一部分关键点，就能让宫殿自行溃散。 只有本源之力才能“影响”本源的关键点，所以，陈睿需要借助修罗的力量，修罗是另一个银匣子衍生而出的毁灭之体，本身就代表了一部分本源。当然，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陈睿摸索了半天，靠着深度解析的力量，也只是大略地理解了整个宫殿法则的架构，但连一个可有造成影响的关键点都没发现。就好像一个笔力不够的小学生。想要尝试修改一位成年作家的大作那样，明明有笔、有字典在手。却无从下手。 蒂芙妮在陈睿的怀中，并没有挣扎或干扰。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在宫殿飞来飞去。她明白这个人是在寻找银匣子，只不过，就算是她这个“钥匙”，也要利用某种祭祀仪式，牺牲一些东西才能找到银匣子的线索。这个人想要直接寻找，简直就是妄想。 问题是现在她落入此人之手，而且必须要靠那种生命之力和信仰之力才能维持灵魂的存在，所以必须沉下气来，等到这个人无计可施时。再设法与之谈判交涉。 陈睿一边摸索思考，一边利用深度解析的力量快速计算，但越算越复杂，这种领悟性的东西十分玄妙，并非简单的数据所能剖析。尝试几次失败后，他索性关闭了深度解析，也不再想什么破解和影响，纯粹以修罗的本源去感受宫殿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