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莫妮花疑惑地抬头：“……呵呵？” “不不不，我不是骂你……”俞玥迟疑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开口，“花花，男人呢，也就那么回事儿，你也说过，重点是人品要好！方侃吧，就是一奸商，每次跟他合作，我都玩不过他，亏得死去活来的。你想啊，你要真跟他搭伙过日子，万一他生了二心，你就算离婚争财产，都争不过他！” “你那智商，玩不过他不很正常么！要是连你都比不过，该多傻缺？”莫妮花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方侃又得罪你了？乖，多大人了，别跟小孩儿一样动不动就磨牙！” 俞玥白了她一眼：“谁跟他磨牙啊！我就是劝你要想清楚了，别一下子吊死在方侃那棵歪脖子树上，你又不丑，也不缺钱，还有大片森林呢，何必啊！就算方侃那方面坚实硬朗，可人外有人，你要考虑清楚……” “等等！”莫妮花皱了皱眉，“哪方面？不对啊，他那方面好不好，你怎么知道？你不会跟他……” 俞玥忙不迭摆手：“不是不是，我跟他一清二白！我为我家唐唐守身如玉呢……” 俞玥翻出手机短信递给她：“这不你说的么。” 莫妮花扫了一眼，登时爆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无奈地摇着头道：“我、我又被输入法坑了……我想打‘肩膀’来着！上午在开会，短信回得比较匆忙。你不会就因为这事儿才把我喊出来的吧？” 俞玥松了口气，瞪着她怒道：“你还说！你个女流氓，连输入法都记住你的猥琐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天天跟人微信摇一摇约个炮啥的，不然怎么一而再地出现这种错误？” 莫妮花笑得不能自已：“这不是……工作需要么，我经常在外头没事干拿手机码字，那什么，你懂的！” 正好菜上了，两人都饿了，便开始先填饱肚子。 吃到一半，俞玥叹息道：“花花啊，你对方侃，到底是怎么个看法？” 莫妮花抓着个泡椒凤爪啃得正欢，想了想道：“没什么太复杂的情感，我和你不一样，我就想找个人陪我。在找到适合过下半辈子的人之前，那些都是过客。” 俞玥不赞同地摇摇头：“你这也太花心了吧，简直比杜文东那小子还滥情。” 莫妮花笑了笑：“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和初恋相守一辈子的？谁不都得谈个几次才能知道什么是最合适自己的？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似的那么蛇精病……” 莫妮花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道：“方侃呢，就好比我手里的鸡爪！” “怎么说？” “太久没好好恋爱了，握着鸡爪都有牵手的心动！” 俞玥松了口气，高兴地道：“太好了，你对方侃不是真心的，那我就放心了。” 莫妮花好笑地打量着她，悠悠地问：“怎么，后悔把方侃介绍给我了？就知道他是你不要的备胎……” “哪有！我是那种人么？”俞玥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太凶残，把人方侃给吓着了，一大早的打电话跟我抱怨，说你不像个女人，两肩能站人，双臂可跑马……比爷儿们还威武雄壮！” 莫妮花登时变色，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震得盘子碗筷蹦起老高，愤怒咆哮道：“特么的那个贱人还敢抱怨！就他那副*丝样，老娘不嫌弃他可怜他，他还敢抱怨？奶奶个熊的！我特么劈了他去！” 俞玥大惊失色，忙拉着她坐下：“冷静冷静……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老娘今个儿就小鸡肚肠了嘿！”莫妮花冷笑，“他不是嫌我不够女人么，我就让他见识见识女人的心眼！妈的，给脸不要脸！” 说着，一把将俞玥丢到座位上，踩着高跟鞋，周身火焰熊熊，女王一般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蹬蹬蹬地离开了。 俞玥欲哭无泪，完了，这下要出人命了！ 俞玥犹豫再三，很没良心地收起电话，算了，还是别通知方侃了，万一让他逃了，莫妮花的怒火铁定要将她烧成渣。 再说，好歹自己还穿着人家的裙子呢。 俞玥默默为方侃点了根蜡，面不改色地结了帐，米需 米 小 言兑 言仑土云溜溜达达地离开了。 下午工作室接到一笔生意，一位归侨要为新房子挑选装饰画，指名道姓要老板亲自操刀。 小林只好打电话把人喊回来。 俞玥工作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笑容满面地将委托人请进接待室，又让人端来咖啡，这才开口道：“刘先生的要求，我可以理解。没问题，我亲自帮您选画，保证让您满意！” 刘先生四十岁左右，头发谢顶得厉害，挺着啤酒肚，看上去比她爸还显老，表情倨傲，一副老子有钱目中无人的德性。 俞玥心里有了底，笑着问：“刘先生刚回国不久吧，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在国内长居？” 刘先生从鼻孔喷了喷气，傲然地道：“唔，有这么个想法，主要还是得看看国内的环境……你知道的，像我们这些一早就出了国的人，肯定会有很多不适应啦，谁让国内人太多太乱呢，俞老板懂的哦？” 俞玥特想将他的舌头撸直了，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海归都有种优越感，还特喜欢模仿港台腔。心里腹诽了几句，面上笑容不变地点了点头：“那刘先生有没有什么偏好呢？譬如喜欢什么派系的画？中国还其他国家的，或者对谁的风格比较偏爱？” 刘先生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你自己看着办啊，找你不就是希望房子漂亮有格调吗，问那么多做什么！” 俞玥顿时明白了，想了想，笑着建议道：“这样吧，刘先生的房子装修好了，先让我实地看看，这样也好根据您家里的装修风格来选，刘先生以为如何？” 刘先生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把地址留给你，回头你再跟我的助理预约时间。” 俞玥连忙点头，将人亲自送出了门。 小林凑上来问：“谈成了？” 俞玥叹道：“什么嘛，还海归呢！简直就是草包一个，附庸风雅，不懂装懂！” 吐槽归吐槽，俞玥还是全心投入的到工作中去了。 第二天，俞玥就在刘先生助理的指引下去了他的家。 闹中取静的复式公寓楼，一层是客厅书房，二层是卧室，阳台很大，已经栽上了花草。 俞玥简直恨不能戳瞎自己的双眼。 客厅中央是超豪华的欧式沙发，配套的茶几，左边是红木格架，里面放着一瓶瓶红酒，饭桌是复古的实木八仙桌，桌上摆了个青花瓷瓶，插着一束做工粗糙的假花，还是艳红的玫瑰。 而右边，拐角柜上放了个小型的自由女神像，面朝大门举着火把。墙壁正中间是刘先生的全家福，照片两边各挂着硕大的中国结。头顶是意大利水晶吊灯，脚下踩着厚重柔软的地毯。 这是把所有能彰显富贵和品味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来了吧！ 俞玥忍不住问：“房间的装修风格很……别致，中西合璧，哪家设计的？” 助理一副心有戚戚然的表情道：“据说是刘总自己设计的，他最喜欢这种富贵、古典的感觉，说是比较符合他的身份……” 俞玥无力地摆了摆手：“行，我大概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装饰画了……这里可以挂一副圣母像或者耶稣受难画，那边可以放唐代仕女图，或者直接挂两串大红辣椒也成！” 助理一击掌，愉快地叹道：“俞老板的眼光果然独到，难怪刘总一眼就相中了你！” 这品味……简直了！ 俞玥在这行混了那么久，不是没见过要求奇葩的，却还是第一次碰到口味这么恶俗的顾客，顿时没了继续参观的兴致，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就匆匆离开了。 工作室里的成品不多，俞玥回去看了看，哪一副都不忍就这么糟蹋了，想了想，便开车去了方侃的画廊，那里有许多没毕业的学生寄卖的作品，便宜又能达到顾客的要求。 谁知道，到了画廊，压根没能见到方侃的人，就被店里的员工轰了出来。 “对不起啊俞小姐，我们老板说了，把你列为禁止往来客户黑名单，特意吩咐了我们，千万不能让你进来。” 俞玥：“……” ☆、第12章 男神也会笑哒 这种时候闹什么别扭啊！ 俞玥费了半天的口舌，奈何方老板下了死命令，不管她说了多少好话，店里的员工都不敢让她踏进一步。 “俞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就是一打工的，这份工作得来不易，要是被炒了的话，估计我下学期的学费都凑不齐了！” 俞玥一早就知道，画廊里的员工都是方侃的学弟学妹们。这里工作比较轻松，还能接触到自己所学的专业，老板又和善，待遇上也还算可以，这些员工因此都十分珍惜。而且学美术的特别烧钱，原版的画册十分昂贵不说，笔、颜料、纸张，这些都是消耗品，偏偏在这方面，半点节省不得。所以方侃找来这些大学生，不光是为了节约人工成本，扩大店里的作品来源，也是为了帮一帮自己的校友们。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俞玥只得无奈地开口：“那好吧，我就不进去了，过两天等你们老板气消了我再来。” 不想一连好多天，方侃这气都没有消。 俞玥怀疑自己被方侃拉黑了，打电话过去永远占线，发信息也不回，眼看着跟客户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只好厚着脸皮找去了唐晋川家。 “大神，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门一开，俞玥就呼天抢地地挤了进去，幸亏唐晋川躲得快，不然铁定被她扑一满怀。 俞玥哭丧着脸抱怨：“方侃心眼儿怎么这么小啊，到现在都不理我！你是他学弟，他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帮着劝一劝吧。” 唐晋川丝毫不同情她，任由她在一边聒噪，捧着本书坐在沙发上，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 俞玥登时怒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扔到旁边：“看什么看啊，我在这儿坐着呢，书能比我好看？” 唐晋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意味很明白，废话，书当然比你好看。 俞玥立马萎了，郁闷地挠桌子，嘎吱嘎吱听得唐晋川骨头发酸。 “你就帮帮我吧，还有几天，期限就要到了，你不知道这客户有多难缠，要是没能完成委托，他铁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我那工作室的声誉，就要受到不小的影响了……” 唐晋川皱眉，脸色冷了下来：“你又要让我按指定去画？” 俞玥愣了愣，脱口而道：“怎么可能！我哪儿舍得拿你的画去给那些草包糟践！” 话一出，唐晋川的面色不由缓和了许多，莫名的，眼中还流露出一些小愉悦。 俞玥解释道：“我就想着让你去劝劝方侃，他店里好多便宜货，而且抛开生意上的关系不说，我和他这么久的朋友了，总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 “不去！”唐晋川干脆的拒绝，“跟我没关系。” 俞玥认真地道：“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呢？我们都是你的朋友，这矛盾解决不了，我肯定会不停地来骚扰你的……” 再说，方侃那是我和你的大媒人啊！好事还没成，哪儿能就把媒人给扔过墙了呢？ 当然这话俞玥只敢在心里嘀咕，到底不敢随便说出口。 唐晋川被俞玥的厚颜无耻给深深震撼了，无语地看了她半天，才没奈何地摇了摇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俞玥轻描淡写地道，“就我一好姐妹，介绍给了方侃，谁知道方大老板眼光忒高，看不上我那姐妹。结果我一不小心跟她说秃噜了嘴，我姐妹这不就爆发了么，估计揍了方侃一顿吧，然后他就不理我了……” 唐晋川觉得如果单单是被揍一顿，方侃还不至于这么愤怒，便指了指俞玥的手机，示意她先打电话给自己的姐妹，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俞玥立马打给莫妮花，谁知道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喷火女暴龙排山倒海般的怒骂。 “死臭鱼！他妈哒你还敢给老娘打电话？你丫就是一贱人！你说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他身份证上的年龄肯定虚报了吧，我特么差点怀疑自己猥.亵未成年！” 唐晋川听到手机传来的声音，忽然明白了方侃为什么看不上她。 别说俞玥了，他隔了那么老远，听着这噼里啪啦不停歇的吼叫，都有种口水扑面而来的感觉。 “停停停，我怎么了又？我好心好意给你介绍男朋友……哎哟，我这可真是出力不讨好！”俞玥大声叫冤，“你之前不是一直嫌弃方侃显老么，怎么忽然又说未成年……不是吧，方侃不会有个私生子吧？” “有你大爷！”莫妮花狠狠呸了一声，“你自己去看他，就知道了！” 俞玥条件反射地抹了把脸，听到手机传来断线的嘟嘟声，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唐晋川眼中露出玩味的光芒，立马起身，拿了钥匙示意她出门。 俞玥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往外走：“去哪儿？” 唐晋川关好门：“见方侃。” 有唐晋川这尊大佛，店里的员工终于不再阻拦，放任他们进了画廊。 俞玥趾高气扬地跟在唐晋川身边，颇觉得扬眉吐气，恨不能挽上他的手臂，以唐太太的身份，糊他们一脸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