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章意想不到
电光火石之间另一道藏蓝色的身影疾如闪电般蹿出,很快就跟狂暴的黑影交上手,一开始二人的力量几乎是势均力敌,打斗激烈难解难分。 但慢慢地黑影落了下风,被当归一个旋身制住,当场扭断了手脚按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吼声,犹如困兽一般。 覃衡见状立刻不顾一切想要抱住香穗的腿,只可惜被吴旻无情地阻隔,于是覃衡只能以头抢地苦苦哀求:“城主饶命,一切罪孽都是我做的,放了我兄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都是我害的!” “不应该鬼迷心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够治疗我们的隐疾,我更不应该为了给覃家传宗接代枉顾那么多条活生生的性命,城主你杀了我吧将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我都认了,放过我兄长吧……” 香穗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她走到神志不清的覃徇身边,俯下身去摸了摸他的脉象,最终默默起身,深深地看了看覃家两兄弟,继而转身对吴旻下令道:“将他们二人押解至郡守府交由柳郡守依律处置吧。” “末将遵命!”吴旻片刻不敢耽搁便领命而去。 香穗则独自在夜色中站了许久,直至次日天光大亮她才往回走。 孙二牛家的房子被火烧坏,一家子又全都是病人,柳郡守便连夜亲自来将他们接去官家驿馆安置,还请了最好的大夫为孙如意医治。 莲心回禀时特意再三强调:“那个柳郡守一看就是个糊涂官儿,房师爷在他眼皮底下干坏事他都不知道,还舔着脸想要拜见城主,最后被二公子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二公子……”香穗默了默,沈逸洲怕是许久没听过别人如此称呼他了吧,曾经大将军府的养子,如今已经高高在上的太子太傅。 “莲心,他已经不是二公子了,以后要叫太傅大人,哦,若是有外人在就叫大人好了,他可能还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嗯,果然还是穗穗知晓的我心意。”沈逸洲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折扇走了过来,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扁他。 其实昨晚上香穗在风口里站了大半宿,沈逸洲就在不远处默默陪了大半宿,既不曾上前打扰也不曾离开过半步,这些香穗心里都清楚,她五感异于常人的灵敏,沈逸洲也心知肚明。 所以此刻面对面,他们之间便多了一分外人不能理解的可疑情愫。 香穗清了清嗓子,冷着脸完全无视沈逸洲厚颜无耻的调戏,转身回过头去却发现香秋神情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略微思索,她便明白了过来。 “有什么想问的就勇敢地过去问吧,三姐,我想他应该不会骗你的。”香穗先是走过去紧紧地握住了香秋的手给与她力量与支持,继而深深地望向沈逸洲,虽然没开口,可她的意思已经全都写在了眼睛里。 沈逸洲当即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轻笑,神情既严肃又认真。 香秋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鼓起勇气上前,先是见了见礼,继而未曾开口泪先流,终究是没撑住,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出息地问不出口。 “算,算了,我还是不问了……”香秋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步步往后退,最后逃似的转身跑开了。 “城主,了尘师太她这是怎么了?”莲心不明所以,她对香秋带发修行的真相并不知情。 当年为了顾及侯府声誉,香秋迫于无奈答应了爹娘关于她清修一事要对外宣称是为北境百姓祈福,乞求真人庇佑北境再也不会重燃战火。 正是有了这个借口遮羞,香秋与双瑞的事情才没有变成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否则以程娘子对名声的看重,恐怕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硬生生逼着香秋离开玉清观了,哪里会由着她任性这么多年。 香穗凝视着姐姐落荒而逃的背影,似是对莲心的回应又似是由衷的感慨:“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对女子来说,情之一字又何尝不是无法跨越的难关呢?” 说罢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沈逸洲沉默不语,莲心察觉到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奇怪赶忙找了个借口识趣地离开。 “沈逸洲,你和我说句实话,双瑞小哥真的死了吗?” “你以为如果他还活着我会瞒着你吗?”那双总是带着调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沈逸洲上前一步无奈地说道:“穗穗,我明白家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三姐为情所困。” “这么说,双瑞小哥真的不在这世上了……”其实见到沈逸洲之后香穗心底还抱着一丝侥幸,她希望双瑞还活着,只有双瑞还活着香秋才更有可能走出来。 可如今希望破灭,就好像重新经历一遍噩耗一样,那滋味难受极了,难怪刚才香秋鼓足了勇气到最后却还是不敢问出口。 “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当年的战报上说双瑞小哥是为了保护大公子才牺牲的,可这么年为何独独寻不回他和李秉的尸首?”这疑惑深深地埋在香穗心里,直到今日才终于有机会向最清楚事情真相的人问出。 沈逸洲目色深沉,沉默了良久,直到香穗以为他不会开口了却听得一声叹息,“八年前西洲与北境同时燃起战火,其实不过是先帝为了除掉大将军布下的一局棋。” “先帝疑心深重,当年大将军违背先帝的格杀令执意收养了我,从此便在先帝心中深深地扎了一根刺进去,后来大将军所向披靡,军功震慑天下,朝堂上更是有南疆旧人趁机煽风点火,令先帝越发忌惮大将军的势力。” “所以,是先帝与西夏人还有北胡人私下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尽管心底早有疑惑,可亲耳听见震撼力却半分不减,那些浴血沙场马革裹尸的将士们怎么可能想到,真正的叛国贼竟是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