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现在她已经是上初一的学生了，下半年就开始上初二了。 去了初中，梁一宁的学习成绩也是没得说的，基本上都在前几名，以前的她没有什么优点，也就是头脑比较好用。 不要说她成绩为什么不是年级第一，不是她考不到，而是她觉得麻烦。因为你老是考第一名，要是有一次没有考第一名你的压力会增加，对于你寄予希望的人也会失望，还有就是老是第一名肯定会树立很多敌人，就像梁大海那样的。 梁一宁是怕了，所以她宁愿普通一点，正常一点。 现在就更加不用说了，人家是读书觉得越上越难，只有她越来越得心应手，这点知识对于在名牌大学里面也是品学兼优的她来说也确实太小儿科了一点，所以论学习，她是很占优势的。 家里的经济情况也比以前稍有好转，但是要供两个孩子上学也确实不容易，加上还有存钱给梁一静买户口，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 好在梁平山和赵春娥也是吃得苦的，什么都撑着，既然打算让他们上学了，从来没因为没钱，少过梁一宁上学用的东西了。 如果学校那天吃油豆腐或者好吃的菜，她肯定是不吃的，留下来带回家给心心念念的弟弟吃。 甚至有时候都会把一周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零用钱省下来，买油条回来给梁一然吃，这也是做姐姐对弟弟的一点心意。 所以梁一然每次最盼望的事情就是他的二姐从学校回来了。 要说梁一宁的性格，有点独特，这是很多人对她的看法，你说她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到现在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衣服哪里烂掉了或者开了线缝，赵春娥没时间帮她缝，她自己不会学着缝，走路的时候就一搭一搭的，也不会在意，好像看不见一样，真是让人挺无语的。 梁一宁很多事情都明白，她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带着全家奔小康，对于这些要麻烦赵春娥的事情，她一般都是不会开口的。 没人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竟然会成为村子的第一位女大学生，当然这是后话。 就想一句话说的好，踏实一些，不要着急，你想要的岁月都会给你。 梁一宁到家的时候就看见梁一然在整理那些树枝。梁一然在村里上小学，放学比较早，单就路程来说肯定也是比梁一宁先到家的。 见梁一宁回家来，便停下手中的活，对梁一宁说：“姐，你回来了啊。妈走的时候吩咐了，你回来就做晚饭吃，她去砍柴了，可能要晚点才回来，要是饿了我们就先吃。” 还没到酷暑，天气就很是炎热，天色也暗得很晚，赵春娥估计等太阳小的时候，就和别人结伴去山里砍柴了。虽然家里已经有很多了，都堆在柴里，但还是她有空了就会去砍柴。 有时候不是说你是女人体力活就可以不用做了，大部分都是环境驱使你不得不做。 梁平山很多时候都在市里帮人家干活，得空的时候才会回来，不可能所有的重事都等他回来做。要是他没回来，那事情就不做了啊。所以很多时候赵春娥都在做一个男人做的活，砍柴，挑水，这些重活累活都是不可以避免的。 柴房堆了不少柴都是赵春娥去砍得，梁一然现在柴房里把它们堆彻好，虽然人不大，却也开始帮家里做事情了。 烧煤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至少现在梁一静家里是想都不敢想的，有柴烧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这年代家家户户烧得都是柴，所以要得很勤快很勤快，才能比别人打得更多更大的柴火。 赵春娥盼望着也许今年会比去年冷的早，她现在便进山多砍些柴火，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活，到时候等天气凉了到时把柴烧成木炭去城里卖，应该是可以卖到不少的一笔钱。 正因为现在她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所以赵春娥才会在省钱之余想方设法的挣钱。 说是砍柴实际是用锄头去挖，把那些被砍掉的树根挖出来。因为如果要做成木炭的话，树枝这类的肯定是不可以的，得需要那种大的树干和树桩。 每次赵春娥和几个同村的婶子就会去山上挖，毕竟这个比砍树的难度系数低一点，没有男人在旁边也一样可以，辛苦是辛苦，可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赵春娥这样的精打细算，梁一宁倒是不觉讶异，只是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商业头脑，知道这柴拿出去卖肯定没人要，烧成木炭，就有大把人买了，城里人虽然不用柴火做饭，毕竟冬天城里人也是要烤火的，这经济头脑找春娥倒是还不错。 要是有机会让她做点小本生意肯定是很好的。 天气很闷热，到了傍晚天色还不好了，梁一宁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将书包放回屋里，打算去田里把自己家的鸭子赶回来。 这不她还没有出去，就听见轰隆隆的打雷了，这夏天的天气还真是变化多端，雨说来就会来，当然也可能是纸老虎，光打雷不下雨，可是谁也料不准是下雨还是不下雨。这也是梁一宁看天色不好早早的把鸭子赶回来的原因。 这鸭子很好养，有水就可以了，主要的问题是一到下雨天就麻烦，它在下雨的时候，不会躲避就算了，还仰着头任水往喉咙里灌，这动物还就是动物，真是傻啦吧唧的。 所以村里大多都选择放养，让他们自己在外面找点食物。除非到了冬天，天气冷了，鸭子都冷得不愿意出去，才会将它们关在家里，平时都是放在外面养的，梁家也不例外。 女孩子和男孩子终究还是不一样，说梁一然在家怎么听话也是没有梁一静姐妹心思细腻。 梁一宁虽说平时冷冷清清的，不太爱讲话，个子也不是很高，小心思却不少，而且很关心着家里的事情。 上次姑姑梁数回来说梁一静的事情，偷偷的给了赵春娥一点钱，赵春娥本来不想要的，梁数硬要是给了她，她推脱不过就只好先收着。她就想着买几只鸡鸭养着，长大了抓两只给自己的姑子，都是自己家喂养的总比买来的健康。 梁一宁把饭做好了，忙活了一天又出了一身汗，顺便把澡都给洗了，可是赵春娥都还没有回来，虽然刚刚也只是打雷，没有下雨，眼见天色都要全黑了。 难免让人有点心浮气躁的。 赵春娥迟迟没见回。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只好先把饭菜端回到锅里，等赵春娥回来一起吃。 梁一宁拿出本书本，干脆就做起作业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马上快期末考试了，现在看书也看不了，写作业还能让自己心静些。 倒是梁一然坐立难安，不时走到门口张望。 这样梁一宁还是写不下去啊，本来不担心的，梁一然在她眼前这样晃来晃去，她没办法聚精会神，想着都辛苦了一天，还是先吃饭吧，询问梁一然：“要不然我们先吃饭吧。” 梁一然摇头了。 这她可就没有办法了，只要强打起注意力接着写作业，说实话，心里也是着急的。 梁一然看姐姐在写作业，自己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来回走着，也实在是太索然无味些。 就伸头过来看梁一宁写得是什么，摇摇头，他还在上读了小学四年级，做自己的作业课本是完全没问题，可是初中的也就太勉强他了，看都看不懂。 姐姐又很认真的学习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不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说我们先吃饭，你又不愿意，快期末考试了，你不是说你的作业还没复习好么？抓紧时间看书。”梁一宁想让他安静一会儿，指了指桌上的书，也让梁一然再看会书，这下他才安静一点。 没有一刻钟，梁一然就又坐不住了，好像凳子上有蚂蚁在咬他的屁股似的。 “姐，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梁一然很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也很实诚。 梁一宁顿了下，摇头。 听到梁一然出声，她张望外边天色，越来越黑了，除了偶尔几声鸡犬狗吠声，就剩下房间里油灯巴兹的燃烧声，这个时候镇上也早已经通电了，不少富裕的村子也在商量通电这个事情，不知道电能送到梁家村是什么时候，梁一宁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 见梁一然做不住，梁一宁出声和他说话，想让他不这么紧张。 她只好先吃饭，“不等了，咱们先吃。”梁一宁说着。 梁一宁先前即使看他这么着急也没有开口说要去找原因就是，要是她们刚刚出去，赵春娥就回来了，两人走岔了更麻烦，赵春娥还得去回过头找她们。再说是和村子的婶婶一起出去的，还是很安全的，相对于来说，她们两个贸然去找可能更加不安全。 不过左右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着干脆吃了饭，要是还没有回来，就去其他人家问问情况，也好过在家里干等着。 这样想着，便起身去厨房里拿过碗筷，唤梁一然一起过来吃晚饭。 苏家村有几百户人家，在农村这人口不算多，也不算少。以前，苏家村才近百户人家，后来三年饥荒时期，不少人逃荒来到这里，就在这里安家了，慢慢地人也就多了。 土地都是有限的，人多了占有率自然就低了，是按人口分的，珍贵的很，其他的谋生也就显得格外重要了，所以不能小看这柴火，有时候为了占地盘，骂人打架的不是没有。 等梁一宁和梁一然刚刚把饭吃饭，还没来得及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听到院子里推门的声音。 肯定是赵春娥回来了，却喜出望外的是见着了老爸梁平山。 梁一然赶紧到院子里去看看，却见是梁平川挑着两大扁担柴回来了，赵春娥跟在梁平山的后面，这下梁一然很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们。 梁一宁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知道梁平山也回来了，这不还在屋子里没出来就听到她抱怨的声音了，“妈，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啊，可把一然急坏了。” 她也是没有想到梁平山回来了，他不是在市里做工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她真的很惊讶，完全没有是想到的结果。 梁平山是在市里做工的，具体是做什么的梁一宁不是特别清楚，就是知道很不容易就是了，每次在城里忙完，家里又是又得忙家里的，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妈，你快让爸就把东西放这下吧，明天再收拾。爸，你快歇歇。”梁一宁上前数落道，眼里却是满的心疼。 “本来大家要回来了，碰巧遇见你爸了，就耽搁了一下。你爸那边事情忙完了，就回来家里。”赵春娥见他们是真的急了，解释道。 “你们累了吧，我和一然等了好久你没有回来就先吃了，你们去洗把手，擦擦汗，我给你们端饭菜过来。 “没事，就这么点活，累不着，大家都是结伴去的，能有什么事情啊。今天不是一宁放假回家么，本来是打算早点回的。碰见你爸从市里回来见山上有也野果子，平时你们也没什么零食可以吃，就想摘点给你们打打牙祭，想着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没和她们说，我陪着你爸去摘的，谁知道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这会儿才回来，快来尝尝看甜不甜。” 梁一宁闻言红了眼眶，重生以后到这里，虽说对赵春娥和梁平山没什么成见，却也一直不是很亲，赵春娥也是一直对自己很好，用自己的方式对家里每一个人好。 梁平山是实实在在的庄稼人，对你好就实实在在的对你好，不喜欢你就真的不喜欢你，他可能不会说好听的语言，但是你就知道他是念着你的。 梁一宁马上就接过赵春娥手里的野果，还感性的上去抱了抱他“爸，谢谢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做了这么多，辛苦了。” 为了掩饰自己很不好意思，梁一宁马上打开了包野果的包袱，拿起一个就咬起来，“嗯，真甜，一然，你也来吃一个啊。” 只留下呆呆站在那里摸着头笑的一脸傻呵呵的梁平山，拖着赵春娥无限感慨，“孩子长大了呢，真不愧是我的女儿，知道心疼他爸了，一静和一然也懂事，为了他们，我们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嗯，好不好都是自己家的孩子，以前是谁说不喜欢闺女啊，现在乐得找不着北了吧。” “我也是说说而已，现在再拿一个儿子和我换，我也不换。” 赵春娥打趣梁平山说道，“现在你肯定这样说，因为你都有一然了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就见不得我开心是不是，还是见孩子和我好，你吃醋了。”梁平山见不得老婆老是拆自己的台，佯装生气了。 “没有，你高兴我有什么不好不乐意的呃，你以为谁都像你们那么小心眼儿啊，告诉你，我思想觉悟高着呢！我们快点去洗洗手，一宁把饭菜都端出来了，吃完早点洗洗睡，大家今天都忙活了一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干活。” 喧闹的一天就这样入了夜，静悄悄的等待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今天虽然梁一宁放假，一大早还是起来了。 打算帮赵春娥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 梁一宁在院子里撒着谷粒，喂了鸡，去找了一点菜叶剁碎，准备煮了喂猪。最近日子过得很悠闲，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可是该做的决定还是要做。 “妈，爸今天没去市里吧？”梁一宁对着赵春娥道。 “没有呢，昨天回来的这么快回去干做什么，再说这次家里也有农活要做，你找他有事？赵春娥疑惑的看着梁一宁。 这孩子不轻易的和梁平山的亲近，和自己都不轻易撒娇，就连昨天晚上的亲昵也是第一次。不知道是小时候的阴影还是什么，总是给人感觉淡淡的。 为人处世又比较像大人，就是你明知道这样感觉她少年老成了，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好。 “嗯，是有事呢，等下吃饭的时候，我和你们大家说。”梁一宁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孩子，什么事还要把家里人聚在一起才可以说啊，好、好，他们回来后你记得讲。” 梁一宁点头，知道梁平山和赵春娥都是好人，虽然这件事自己有了决定，照理也应该和他们商量下。 赵春娥得知梁一宁说吃饭的时候事情要讲的时候，她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害怕耽搁了。把家里的事情料理清楚以后，就去田地里帮梁平山干活了。 “你怎么来了，说了这个我一个人就可以弄好了，又不是很多事情。”梁平山看见赵春娥来到地里，忙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一宁说吃完饭有事情要和你讲，我这不是把早饭做好了，还没见你们回来，就来帮下么，没事，多个人多分力，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赵春娥边说边挽起裤脚和衣袖，下到田里。 “和我说还是和你说都是一样的啊，这孩子。” 赵春娥的到来使得梁平山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很快就忙完了地里的活儿，梁平山连忙催着赵春娥，“都忙完了，快点回家吧，女儿还等着呢，她和你讲了是什么事情不？” “这不走着呢，也不急着一会，她和我讲了，我能不和你说？我来帮你忙不也是希望你可以早点回去。她心思重，就只说有事情要和我们商量一下。”赵春娥看梁平山催促自己很不开心，可还是把脚步加快了。 “是不是在学校受什么欺负了。”居然自己的老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梁平山心里不踏实啊。 赵春娥摇摇头，“我看不像，一宁的性子我了解，她不是多话的人，性子也清冷，不是个惹事的主，如果被欺负了也是会找机会出气的，断然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 “对啊，一宁学习成绩好，又从不骄傲。老师也很喜欢，怎么会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呢。”梁平山也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