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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殊回过头去看他,刚好在月色与夜色中与他对视。 视线像胶,一旦黏上便很难分开。 突然,赵言殊感受到他那边被子掀开,冷空气从外涌进被子,但这股寒意很快就消退,顾蓦把被子往她身下掖了掖。 脚踏上拖鞋与地板摩擦的踢踏声响起,床侧一重又一轻,赵言殊坐起身来。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 “你......” 顾蓦绕到她这边来,过来时随手拿起外套套上,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去李老师那边。” 他没开灯,也没打开手电筒。即使在黑暗里,他视线也很好,门锁打开。 他没马上开门,站在门前时窗帘外的月色透过格子窗打在他身上,还带着白格子窗的黑影子。 “言殊,过来锁门。” 门合上,赵言殊才明白他的用意。 锁好门,回到床上的时候收到了顾蓦的消息。 末末:【晚安,这里也很暖和。】 殊言别语:【晚安。】 赵言殊想起了曾经母亲和她说的话。 她说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要把所有都给他? 她妈妈说,不完全是这样的。 如果喜欢一个人,又恰好被那个人喜欢,那么她的全部,都是他所爱护的。 当时她不懂,但今天,顾蓦让她明白。 原来被喜欢,也是被爱护。 两人算是凌晨才各自睡下。 早上赵言殊推开门时顾蓦也刚好从李袁的房间里出来,就在她隔壁。 想起昨晚夜里他的举动,赵言殊脸上一热。但顾蓦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然和她问早。 “早。”赵言殊回了句。 用过早午饭,下午过来参加报告会。 Z大校园环境很好,赵言殊曾经和朋友一起来过这所学校,过来蹭课。 和X大不同,Z大校园很好体现了江南水乡的特点。 Z大校门前有个高大的牌坊,上面题着Z大的校名。牌坊上有极具代表性的苏式彩绘,金琢墨苏画气派又耐看。 这个季节的西洲的气候对于从北方来的他们来说算是正好,再晚些相对来说就显潮了。 今天温度比昨天低了些,也因为些别的原因,赵言殊戴了个丝巾,围在脖子上。 女人对于小饰品的喜爱总是无穷的,发现小饰物的能力也强,谷冬眼尖,看到赵言殊戴了个以前她没见过的丝巾。 “言殊,这丝巾蛮好看的呀。” “之前我妈妈去俄罗斯的时候带回来的,带回来好几方,我家里还有未拆封的,回去送你。” “好呀好呀!”谷冬伸手去摸,想摸摸质地,可赵言殊却条件反射般的躲了下。 今天早上顾蓦看似平淡,但到了她房间里,却在她脖子上做了点过分的事。 她朝赵言殊挤挤眼:“说不定我也能用上。” 用上。 为什么要用? 配着谷冬那副表情,一切不言而喻。 赵言殊眨眨眼,一副“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把谷冬逗得大笑。 去Z大校园里帮大家买热饮的顾蓦和李袁回来,李袁负责分发,顾蓦负责拿给她。 “冷不冷?” 顾蓦没直接把热饮给她,而是牵起她一边手,引导似的让她手掌心覆上杯壁,自己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 杯子暖她手心,他手暖她手背。 赵言殊摇摇头:“不冷。” 一行人朝报告厅走。 两人说完便无言,但顾蓦看着她的目光里却有千言万语,像在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一幕又一幂。 她试图岔开话题:“西洲山水很不错的,等后天那天一天没安排可以去看看。” 顾蓦摇摇头:“可惜我现在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赵言殊“一根筋”起来,与他争辩:“你最爱的《文心雕龙》说过,’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你没登山,又没观海,你怎知你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因为我心不静啊,”顾蓦又朝她凑近了些:“我最爱的不是《文心雕龙》了。” “是什么?” “近在咫尺。” 讨厌! 乱了乱了,全乱了,怎么顾师兄、顾老师成了这样! “你就是我的山海。” 听不惯这种顾氏情话,往日走得步小而缓的赵言殊不由得快走几步,顾蓦赶紧跟上,他步子大,跟上她是很简单的事。 除了害羞,还是害羞。 今天的报告会是语言学类的,顾蓦知道赵言殊感兴趣,也没打扰她,和她一起认真听,偶尔和她说两句话,内容还都是和报告有关系的。 报告会结束,两校的老师聚了个餐,也谈了谈可以合作的项目,气氛很融洽。 回去后,两人坐在民宿院子里的双人秋千上。 几乎是同时,两人开口。 赵言殊问他想不想去看西洲的山水。 顾蓦问她想不想回一趟南洲。 身为南洲人,赵言殊没少来西洲,对这儿也有一定了解,带着顾蓦玩儿是没问题的,要是“踩雷”了也不怕,顾蓦又不是别人,陪她一起呗。 而顾蓦则是另有打算。 他妈白天那会儿又给他发微信了。 说要先在南洲玩两天,后天去南洲制衣做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