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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没错了。 元泊挑了挑眉,“等着本捕头为你叫门?” “为我?”束穿云一滞,何时是为她了?他明明知道人不是她杀的,不是她在替他办事么? 但看到元泊双手抱肩静候的模样,她不由摇头苦笑,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这平江府就是人元大公子的地盘,她还是老实点为妙。 不过,她转而想起自己以后的打算,又不由翘起了唇角,为了谁还真不一定呢? 元泊虽直视前方,但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束穿云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他心底不由冷笑:任你再狡猾,也翻不出花样来。 直到许久之后,元泊才明白,他和束穿云之间却是棋逢对手,两人都以为自己是猎手,对方是狐狸,却不料造化弄人,猎手和狐狸也有惺惺相惜的一日。 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孟诚死的并不光彩,常家又闭门谢客无人来访的原因,直到一刻钟后,才有脚步声从院内传来,“吱呀”一声门开了。 “是谁?”年老的仆从伸头来探。 “老伯,我…”束穿云刚想开口道出她的身份,但是她又想到姑母此时肯定不愿意看到她,说不准她连常家的门都进不去,但常家又是必须要去的,一瞬间,她犹豫了。 “衙门的来问案,”她身后有人伸出一只手,手中的东西在她眼前一晃又收了回去。 是捕头令牌,束穿云心中直呼她怎么忘了还有令牌这一茬,好歹她前世也是有证的人。 嗯,这么说来,有元泊跟着,倒是能省不少口水。 “衙门的?”老仆愣了愣,怀疑的打量着二人,这一男一女怎么看也不像那些凶神恶煞的捕快啊。 “汪汪,”大荒躬身抬头,龇牙咧嘴的朝老仆吼叫,那语气好似在说,老头你再不开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仆慌得退了两步,随后转过身也不管门有没有关,脚步麻利的一溜烟跑远了,那速度绝对是怕大荒在后面撵他。 束穿云和元泊两人面面相觑,似心有灵犀般,脱口而出,“走吧”“还不走”。 “嗷呜,”回答他们的是一声嚎叫,还有一道如闪电般奔出去的身影,两人未动,大荒追上去了。 束穿云看着大荒的背影悄咪咪笑了,“元捕头,请吧。” 元泊瞅了她一眼,脚步轻快的跟着大荒去了,束穿云跟在他的身后也走进了院子。 常家是一座两进的宅子,进门后入眼便是正中待客用的厅房,左右各有东西厢房,三面围拢中是一座小院,院中除了几棵参天的大树外再无其它花草之类的装饰,整个院子十分的空旷冷寂。 看这丝毫不见人影也无人烟的迹象来看,常家的主人应该都住在后院。 据她所知,常家祖上是开杂货铺的,虽不算十分富有倒也是小康之家,吃穿不愁。 这处宅子是常家祖宅,在东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样一处两进的宅子在许多年前也是相当体面的人家了。 二姑父常实是常家独子,依常家的条件本也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家碧玉,然,常家二老却为常实定下了二姑束玉婉。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彼时,是太宗十八年,她爹束山刚娶了她娘,正远赴京城参加武举比试,而她二姑束玉婉年方十六,云英未嫁。 她爹一朝高中武状元,束家的门楣一夜间便高的令常家攀不起了,好在常家和束家在那之前已定下了亲事。 当年她二姑还因此闹了一场,不外是自觉身份与往日不同了,想着或许能嫁个更好的人家罢了,若不是她爹压着,说不准和常家的亲事还真的就黄了。 哎,只是常家二老虽打算的好,却也架不住将来的无法预料。 本是小家出身的束玉婉,自小家贫,又毫无见识,嫁入常家后,把着常家的家财,手指缝都搂得紧紧的。 常实人如其名,丝毫不敢与之争锋,常家二老在世时,束玉婉还收敛些,后来二老逝去,束山的官越做越大,成了大将军后,在常家,束玉婉更是说一不二了。 怔愣间,一声尖利的哭喊从后院传来,“哎呦,这个兔崽子,狗奴才,等老娘抓到你,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卖到那腌臜地去。” 这声音不是二姑束玉婉又是谁? 束穿云都可以想象到束玉婉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她不由蹙起了眉,也不知是谁得罪这位姑母了,常孟诚停灵在家,竟然还如此喧哗? “束穿云,还不过来?你在做什么?”元泊去而复返,看她发愣,催促道。 “来了,”束穿云又瞧了眼院子,一院的落寞,似乎从七年前便如此了吧。 她悄然转身,向着后院走去,却没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元泊唤她,再也不是束小姐了,而是束穿云。 元泊背靠月洞门斜倚着墙壁,好似和白墙黑瓦融为了一体,大荒在月洞门前的翠竹丛里窜来窜去,有风吹来,飒飒作响。 待束穿云和元泊来到后院时,却不想看到了颇为荒唐的一幕。 “常实,你个没良心的,亏得老娘为你常家操碎了心,一辈子生儿育女,都没落个好,要不是有我束家,你常家算个屁,诚儿尸骨还未寒,你就出去喝花酒,你咋不代我儿去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