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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没见过穿的这样华丽,长得如此好看的人来巷子里。 敲门声响了一会,但院中仿佛没人般,许久都无人来应门。 “你们要找屠户女儿吗?” 其中一个略大些约莫八九岁的男孩子眨巴着眼睛,既有些局促又耐不住好奇询问,在这条巷子里,张屠户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张屠户是这条巷子里最有钱的人家。 只可惜,死的早了些。 束穿云来到小男孩身边,微微俯身凝视着他的眼睛,笑着问道:“对啊,小弟弟,她今日在家吗?” “没有耶,是…是哦,最近我都没见到张姐姐了。” 眼前美丽的大姐姐这般温柔和他说话,她的声音真好听,小男孩小脸通红,托了长长的尾音回道。 他又看了两眼旁边的同伴,见同伴也都摇头,不由催促道:“张姐姐好些日子没出摊了哦,你再敲敲看,别是张姐姐出事了?” 小男孩话音刚落,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却只有一条缝隙。 从束穿云的方向看不清门里的人,但见元泊对她点头,就知道他们找对了人。 “你们是?” 门里的女声,似风箱被拉时呼啦哗啦的嗤响,气都要喘不匀似的。 束穿云顷刻便明白,为什么这么久才有人来应门了。 元泊向后让了让,束穿云站到了门缝外,和里面的人说道:“我们从平江府来,请问你是否认识一位叫吴林的男子?” 门里忽然沉默下来,不过瞬息,束穿云便听她道了一句“进来吧。” 束穿云和元泊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料到门内的人会这样爽快。 但此刻也无暇多想,束穿云伸手推开了门,和元泊前后脚进了门。 一丈方圆的小院堆满了杂物,仅剩最中间一块空地,阳光下置着一条长几,几案上摆放着香炉,炉中插着三根已燃尽的香灰,香炉前的白瓷盘里搁着数枚鲜果。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几案下的火盆中放着几本书,看样子是要用来烧的,只不知何故还未点燃。 女子的背影羸弱不堪,束穿云甚至能听到她的喘息声。 几案前,女子默默站了片刻,这才回头看向束穿云他们。 正午的光线已有些灼目,但她就那样站着任人打量,不算宽大的白衣穿在她身上却飘飘荡荡,似不知何时就要从肩上滑落一般,几日不见,她竟然瘦的如此厉害。 即便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下,她面上依旧带了几分青灰,一双本该明媚的大眼却变得灰暗浑浊,脸上的肌肤松松垮垮,乍一看,就如垂垂老矣的妇人。 看着这副容貌,束穿云倏忽觉得沉重,也难怪她会夜晚去药铺寻大夫,且带着暮篱,任谁看到她这副模样,恐怕都不会相信眼前的是一个妙龄少女。 比昨日在药铺初见时还要震撼,自诩见多识广的束穿云暗自惊心,院中一时无人开口,安静的诡异。 直至女子灰败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呼哧道:“你们终于找到我了…” “你知道…我们?” 束穿云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元泊。 “您便是那别院的主子束家小姐吧…” 这句话,女子说的断断续续。 见束穿云并未否认,她撑着几案对束穿云福了福,面上却毫无波澜道:“多谢束小姐的救命之恩,只是吴丝此生再无报小姐大恩的机会了。” 这话似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 自称吴丝,这话也相当于承认了她就是吴林的妹妹。 束穿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既如此,你该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 “当然,”吴丝点点头,她拖着不甚利索的身子向右边的厢房走去,临进厢房前,她站定,却并未回头,“我身子不好,不能久站,两位若是不弃,不如进屋听我细说。” 束穿云并未犹豫跟在她身后进了厢房。 元泊站在原处未动。 原来这厢房还是一间卧房,屋角放着一张三尺余宽的木床,床上的被子凌乱堆在一起,吴丝走到床边,回头向墙角一指,“那里有凳子,束小姐自便。” 随后她慢慢坐到床沿,低头咳了几声,倚靠在了墙边。 她似全不在意这样做是否有失礼节,只顾自闭上了眼。 久到束穿云以为她已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她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死因的?” 那人曾告诉过她,她杀了那两个贱人的手法,绝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她全按那人教她所做,她想不出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束穿云却未答她,前因还不明。 “你叫吴丝?吴林的妹妹?你们是哪里人?” 只见吴丝缓缓点头,她微微睁眼,本已浑浊的眼珠似草木逢春般转了转,“我本名吴丝,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是我爹为我们取的名字。咳咳…” 说着几声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待稍稍平复后,她又接着道:“我和哥哥是南安府人,我爹是穷酸秀才,在家乡以教书为生,虽清贫,一家人却也都在一起。可在我六岁那年,我爹因屡试不第走了歧路,又在十年前,我们那遭了百年不遇的干荒,我娘生了重病,在逃荒路上没了命,我和哥哥也在那时失散了。” “我以为十年前的相貌与如今相比变化许多,你和哥哥是如何相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