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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穿云抬头,一个谦谦温润的人影映入眼帘,“谢公子,是你?” 见束穿云还记得自己,谢羽迟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但仍是矜持的点头道:“我刚见束小姐似对游记有几分兴致,我这里还有几本,所以…” 谢羽迟说着伸出背在后面的手,手中握着几本书,他站着,束穿云坐着,从束穿云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他递过来的书,还有微垂的眼睫,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中挟着几分期待。 束穿云起身略一弯腰接过谢羽迟手中的书,“多谢谢公子,我确实爱读游记,家中的书都被翻了好几遍,听说兰竹斋藏书甚多,这才过来看看是否有未曾读过的。” 她修身养性这些年,确实有事没事翻翻书,也着实谈不上爱读哪类书,她什么都看,却也并不着迷,但她今日带着目的前来,既然谢羽迟误会了,她倒也没必要解释,省的越描越黑反而落了痕迹。 谢羽迟仅从书的表面便看出书里的内容,说明谢羽迟是读过她手中这本游记的。 只不过她与谢羽迟实在谈不上相熟,不知谢羽迟过来与她攀谈意欲何为? 但既然人家好意送书与她,来为不往非礼也,遂大方邀请谢羽迟:“谢公子,若是无事的话,不妨坐下来喝杯茶。” “也好,”谢羽迟按捺住心底小小的雀跃,微微颔首应了。 他盼了念了好几个月与她再相逢,到了近前他反而越发的拘谨了。 “上次的事我还未好好谢过公子,”束穿云为谢羽迟斟了一杯茶,捧起茶杯递到谢羽迟面前,郑重的道谢:“一直惦念着公子的好意,此番以茶代酒一起谢过了。” 谢羽迟接过茶杯,温润的眸子能映出对面那个美丽的身影,“束小姐不必太放在心上,说起来,上次的事是我谢府做的失了规矩,还望束小姐宽恕。” 若是真让大皇子坏了束穿云的闺誉,他谢羽迟还有何颜面说自己倾心于她呢? 虽只一面之缘,但却念之不忘,而今不过第三面,他却已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刻在了脑海里。 他一眼看上的是她的容貌,她合了他的眼缘,但今日再见,她的性子也是这般洒脱毫不扭捏做作,原来相如其人不是全无道理。 此时他只听束穿云道:“谢府是谢府,你是你,我并不会混为一谈,这声谢我是真心实意的。” 束穿云饮了面前这杯茶,见谢羽迟低头不语,也不知他心中有何想法,她今日并不想谈那些厌烦的人和事,遂笑笑转了话题道:“听说咱们太明朝各地的风俗人情可是相当有意思的,公子学富五车,想必也是博览群书,不若给穿云说说那些风俗人情可好?毕竟读书是很长久的一件事,还有许多珍藏的孤本是可遇不可求的。” 束穿云的语调明显轻快了几分,就她和谢羽迟为数不多的几面来看,谢羽迟此人心性沉稳,且是非观念很强,但多多少少无法摆脱谢家对他的影响,许多事他纵然心中有数,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佯做不知。 在谢家花宴时,他能出手帮自己一把她很感激,但他是谢家人,只这一点,他们便不可交浅言深。 “好。” 谢羽迟温润的嗓音一如他的人。 束穿云听谢羽迟说南方蛮荒之地的奇闻异事,东部海边小村里的风土,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 兰竹斋二楼的人越来越少,直至只他们两人。 “…那枇杷精被人一口吞下肚子,只觉得天色黑了下来,浑身粘腻不是滋味,她想变成人形,却似被什么东西掣肘着,无法伸展身体,直到夜深人静,她被一丝奇妙的笛声吸引,她变成一道青烟从那人嘴中飘了出来,不知不觉被笛声引到了一处山洞里… 束穿云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的听谢羽迟讲故事,心中却不由感叹,这谢羽迟平江府第一才子的名头确名副其实,他不仅学问做的好,是平江府秋闱的解元,而且还饱览群书,大千世界万物百科到了谢羽迟嘴中,似乎都成了有趣的事情。 一棵树一粒米,都是有生命的东西,竟然还能从他嘴中听到药草树木幻化的精怪,束穿云实为惊异,她以为谢羽迟这类读书人,应该是不信聊斋志异精怪之事的。 束穿云没发觉,二楼的入口处,也有一人斜倚着楼梯在那看着她和谢羽迟良久。 直至一道“汪汪”的叫声惊醒了两人。 束穿云抬头见是元泊,有些诧异,不知他怎会出现在此处? 而元泊见束穿云投来的目光,不由站直了身子,随即整了整衣襟,领着大荒朝束穿云和谢羽迟走去。 第98章 失踪的男人3 “谢大公子风雅,元某实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从谢大公子这听到神怪之事,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元泊居高临下的站在窗边,正对着束穿云和谢羽迟两人的矮几,他脸上带着三分客气七分讥嘲,说出口的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谢羽迟尤为不自在,他本就与元泊之流不是同类人。 他并非瞧不上元泊,而是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他不管谢家做的什么打算,是欲拉拢元家还是如何,但他和元泊是没话说的。 更何况,元泊甫一来便说出如此挑衅无礼的话。 谢羽迟清俊的容颜闪过一抹愠色,并不搭理元泊,他朝束穿云微一颔首道:“束小姐,眼看今日天色不早,不知你是否要回府?是否需要谢某送你到埠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