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你竟敢威胁我
京城丞相府里，沈千澈很早便去上了朝，孔凝华刚洗漱完毕，便被老夫人叫去用膳。 若是换做往日，她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已，不过这一次，她却感觉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她刚一走过去，便碰见了昨日进府的柳蓉儿很是乖巧地坐在老夫人的身旁。 那个位子，以前是她坐的来着，如今她这么做，是明摆着想要让她难堪？ “凝华，我和蓉儿许久未见，便让她坐在了我的身边，占了你的位子，你不介意吧？”老夫人一脸的慈爱，即便是对着她说话，可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到了话音结尾，她才看向了一脸漠然的孔凝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眼底，面上沉静无比，轻道，“娘和蓉儿表妹感情如此之好，真是叫人羡慕，不过是个位子而已，我并不介意。” 言罢，她轻轻地拉开了老夫人对面的那个椅子坐了下来，心里却是在思索着对策，如果昨日她还只是在疑惑的话，那么今日便是肯定了，她这么做，定然是想让柳蓉儿成为妾室，因为她至今都没有怀孕。 “难得你如此大方。”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微微往里深陷的眸子里尽是得意的神色，又亲切地看着柳蓉儿，连连往她的碗里夹菜，完全漠视了她这个正牌的儿媳。 孔凝华着心底冷笑着，前些日子还整日拉着她不是游湖便是下棋听曲，没想到这么快她便将自己给推了开，亏她之前还把她当成亲娘一般服侍。 即便是她心里再不满，却也只能隐忍着，不能像当初在孔府的时候那般随意，因为她不想让沈千澈难做，毕竟这可是他的母亲。 今日这顿饭，是她嫁进来这么久吃得最为压抑，不满的一顿，她默默地夹菜，尽量不去看对面的那两人，可她这样想，人家可是未必。 “表嫂，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心事么？”柳蓉儿一脸天真无邪，放下了筷子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老夫人。 “没事，只不过是看你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一时间有些感慨而已，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你们吃你们的便是。”孔凝华温婉地勾唇轻笑，朝着二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迅速地吃好正想离桌，可就在她站起的前一秒，老夫人柔柔的声音变传了过来。 “娘曾经听说，你在嫁进来之前经常女扮男装出府玩耍，想必是对京城已经很了解，不如今天就由你带着蓉儿出去逛逛，也好尽尽地主之宜。” 孔凝华眉目微敛，目光倏地暗淡了下来，眼里闪过了一道冷芒，捏着筷子的手上青筋乍现，胸膛前剧烈地起伏着。 从她进来这么久，老夫人从来抖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如今这女人一来，她居然说这些话来刺激自己？就算是想要让她成为小妾，也不用如此吧？ “既然娘和表妹感情这么好，不如表妹今日还是留在府里和娘谈谈心？京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不过就是些店铺而已，完全没有什么新意。”孔凝华着唇角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漠然道。 “表嫂这话可就不对了，蓉儿在来之前曾经听说过京城有一家商铺叫风字号，这销量可是好得很呢。”柳蓉儿巧笑嫣然，眉宇间尽是对那商铺的崇拜。 风字号？她微微皱眉，怎么如此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如此想着她眼里忽然一亮，这不就是风晴朗的招牌么？怎么名声如此大，才刚来京城的人居然都听说了。 “想不到表妹对经商有兴趣？真是让表嫂刮目相看啊。”她诧异道，目光不着痕迹地撇了眼面色阴沉的老夫人，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之色。 既然是她先想让别人来取代自己，那么这就不能怪她心狠了，从来就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可从来没人敢把她踩在脚下，不能喝老夫人明着干，那侧面对付总行了吧？ “没有没有，不过是听说而已，我对这些并不怎么了解，那今日就有劳表嫂带路了，都说京城繁华，我也只是在小时候来过，昨日路过也只从车窗大致看了下，完全跟之前不一样了，说不定走着还有可能会迷路呢。”此时的柳蓉儿笑容完全收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初到陌生地方的担忧和害怕，眼里氤氲着闪闪的泪花。 老夫人一见她居然要落泪了，也跟着轻叹了一声，取出了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角，柔柔地道，“好了，别伤心了，如果不想出去看，那我们不去便是了。” 孔凝华倒是愈发地诧异了，不过转瞬之间却又将这想法也压制了下去，顺着她的话接口道，“是啊，表妹舟车劳顿，昨日才在府里逛了那么久，这京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先在府里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表嫂真好。”柳蓉儿甜甜一笑，“可蓉儿即便是有些累，也也想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风景。” 既然人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孔凝华自然也不好拂了她都意，便带着她一同出去逛逛，岂是说实话，自从那日娘落水之后，她还真没有好好出来逛，每日几乎都闷在家里，简直都快要给闷出病来了。 如今带着她出去倒也还算是个不错的法子，也刻意让自己散散心，她刚离开丞相府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可后来完全不这么认为。 谁知道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柳蓉儿脚力居然这么好，蹦蹦跳跳了一上午还是精力充沛的样子，着实是让她累得够呛，简直都不想再出来第二次，更是让她烦躁的是，居然又碰上了表弟方澄。 “表姐，你今日怎么有闲心出来逛街？”方澄有些尴尬地说道，自从那次一别他几乎没有再见过她，就连她往日常去的地方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他也知道她在生气，可他却没能化开那件事。 孔凝华停下了脚步，抬眼用目光指了指正在那边的一个摊子上挑选饰品的女子，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才发现她们居然是一起的。 “咦？表嫂，这是哪家公子，你认识么？”柳蓉儿刚挑选了几个好看的珠花，一转身看到他们两个在说话便小跑了过来，后面那小贩大声道，“姑娘，姑娘你还没给钱……” 话刚一落地，方澄便递给了他一锭银子，这才朝这边走了过来，本想做自我介绍，没想到她竟然开始介绍他，“这位是我表弟，方澄，这位是我夫君的表妹，柳蓉儿。” 原本她是想直说是她表妹的，可怎么说怎么觉得有些怪异，便在其中加了个夫君，没成想说了还是有些怪异，两人别扭地朝着对方拱手行了个礼。 “原来是方公子，方公子有礼。”她柔声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手里的珠花，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 孔凝华看穿了她此时的异样，眼里噙着笑，轻声道，“就当是他送给你的见面礼了，你安心收下便是。” 方澄诧异地看了自家表姐一眼，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她这算是原谅自己了？ “不过是小小珠花而已，柳姑娘不必客气，又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他微微一笑，说话间语气很是温柔，一扫方才暗藏着的阴霾。 柳蓉儿抬眸定定地注视着他，此时竟觉得眼前地这个男人好生耀眼，比起那冷漠的表哥，来得温柔了许多。 丞相府里，老夫人支走了两人之后，不多时沈千澈便下了朝回来，还没有踏进自己的院子便被人叫来了他娘的院子里。 “澈儿，为娘想给你娶一房妾室，你看如何？”老夫人见他走了进来，便直接步入了正题，正色道。 果然跟自己预想的不错，他如此想着，于是目光坚定地对视着她，沉声道，“我跟阿凝很是相爱，此生只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再娶别人。” “荒唐！”她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愤怒地指着他道，“你看她都嫁进来多久了，肚子里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你难道还想让我沈家绝后不成？” 刚开始她也没想过这么做，关键是孔凝华这么久都没有怀孕，万一她要是怀不了孕，那沈家的子嗣怎么办？谁来延后，她没有让他休了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孩子，让我去娶别的女人？我做不到！如果你想让我娶那个表妹，小心我明日就将她嫁出去，相信本相的表妹，会有很多人愿意娶。”沈千澈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闻言，她的身子竟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拍桌子腾地站起了身来，怒不可遏地大吼道，“你竟敢威胁我？你为了那个没能怀上孩子的女人，你威胁我？沈千澈，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