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反目成仇
“你还嫌这个家不够乱是吧？今天是给表妹择婿的日子，也是相府难得的一次宴会，若是娘当真要如此，那儿子也就只要派人送你回去休息了！”沈千澈冷冷的说道，目光凌厉如剑，好似能将万事万物都给刺穿一般。 他如泼墨般倾泄而下的青丝被微风吹得飘散了开来，与他周身散发着的肃穆之气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再加上他的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俨然跟炼狱里的修罗没有什么两样。 此时的孔凝华亦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眸，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担忧地微微皱着双眸，朝着他一顿挤眉弄眼，可他却是置若罔闻，仿若根本没有看见。 见他如此，她更是急切万分，一直以来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之前她之所以一直隐忍着，就是不想他们两个母子反目成仇，没想到却还是无法避免这一切。 “你，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竟然这样对我说话？你早年丧父，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俗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哼，往日我一直以为这句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依据，现在想来，的确是很有道理。”老夫人苦涩地勾起了唇角，身子猛地一个踉跄，柳蓉儿立即伸手扶住了她，没想到却是被她给直接推了开。 老夫人身影踉跄，布满皱纹的手却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捏着那拐杖，面色苍白的她眼里散发着决绝狠厉的光芒，看得孔凝华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地继续今天的宴会，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折腾，就先回屋歇着去了。”她咬着唇漠然出声，紧接着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中途饶恕柳蓉儿几次想要扶着她，却每一次都被她无情的给退了开。 在快要走到院子门口的时间，孔凝华见沈千澈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就连一句劝解的话都没有，不禁心急如焚了起来，赶紧一个箭步跑上前去，挡在了她的面前，双手张开阻断了她的去路。 他们母子俩若不是因为她，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即便是她始终不认为这是她的错，但眼下这安慰还是必要的，不单单是因为有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为了他一个人，她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怎么做。 “娘，您先别冲动，听我们好好说行吗？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好好商量的，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更好吗？”孔凝华沉声道，目光炯炯有神，其中闪烁着迫切的光芒，就连语气也变得比往日急切了许多。 正在气头上的老夫人并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并且面色更铁青了些，眼里森然的寒光足以冻死个人，简直让人不敢逼视，只见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直接想去推开她。 然而她不过是个年纪偏大的老人，若是要论力气，又怎么会比得过近段时间一直在苦练武功的孔凝华，因此用力推了好几次，她仍没有任何的动摇之后，老夫人眼里忽然快速地闪过了一抹精光，直接挥起手里的拐杖就朝着她打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原本站在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的沈千澈迅速施展着轻功朝着那边飞身而去，他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手里也正好拽着她的拐杖，幽深的眸子也变得愈发冷冽了些。 何凯定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出好戏，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想不到今日来相府赴宴，竟然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之前他以为会特别的枯燥，看来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那边的方澄霍宁两人怎么说也是孔凝华的亲人，如今看她遭受了这样的对待之后哪里又能够俺耐得住，当即迅速朝着那边走了去，两人却没有一人开口。 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当中，原本看见老夫人竟然发狠想要打孔凝华，慕倾城还想对着她好好地说说道理，可看到眼下这场面，也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众人当中，唯一还算是淡定的就是一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风晴朗了，只见他此时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这一幕，饶是杜浔好几次拉扯了他的衣角想让他出手帮忙，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这种时候，人家主角都还没有上场，他一个配角在这里干着急什么？比起英雄救美，他更喜欢看着好戏慢慢上演，这样虽说无良了些，却也是特别有趣的事情。 “放手！”老夫人抓着那拐杖，微微往里深陷的瞳孔里仿若有两簇熊熊的火焰正在跃动燃烧着，此时她几乎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那拐杖上面，奈何却并不能挪动分毫。 “今日有这么多的客人，娘这么做就不怕被别人笑话？家里的事情我不想在外人面前解决，来人，护送老夫人回房，并且看好她，宴会结束之前，除了送膳食之外任何人不得打开房门。”沈千澈冷冷地吩咐道，随即松开了双手别过了身去，不想看到她如此神情。 紧接着沈晋等人便进来带着老夫人走了出去，这一次她倒是十分安静，什么话也没有说，可那双锐利的目光却是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人，直到他们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她才转过了头去。 孔凝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着微微颤抖着的他的臂膀，以及他眼里的痛苦她也并没有忽略，顿时她的心里也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堵住了般。 这么做她知道他也很不好受，但眼下若是不想把事情越闹越大，除了将老夫人送回房间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待会陆陆续续会有很多的宾客进来，届时再来解决这事就会更加的麻烦。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了笑话，她一向是有些固执，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孔凝华压低了嗓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此时沈千澈也微微勾起了唇角，转瞬之间又恢复成了往日那般淡漠的样子，可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忧伤却始终是若隐若现的，紧接着他也满怀歉意地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相爷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方才什么事情没有看到，你们说是与不是？”风晴朗笑得一脸云淡风轻，随之也朝着他拱了拱手道。 此话一出，余下到几人也纷纷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见这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花香四溢很是好闻，果然相府的景致就是比别处的好云云。 “想不到竟然还有比我们更早的。”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男男女女的声音，一个个皆身穿锦衣玉袍，女子头戴珠钗，男子玉冠加冕，英气勃发。 沐清瑶此时正站在他们当中，众人便朝着院子里走了过来，那些小姐们一看见沈千澈就赶紧行礼，有的暗自伸手摸了摸头发看看有没有松散。 相较之下，那群公子要显得淡定了许多，淡定地行礼之后，目光却一直在柳蓉儿和慕倾城两人身上来回的瞟，好似在猜测到底哪位才是他的表妹，那个要挑选夫婿的女人。 “越早不是越显得很有诚意么？没想到你们还真是有心机，先到先得啊。”其中一名身穿浅紫色衣袍的弱冠少年微笑着说道，眼里的却是带着股鄙夷和嘲讽，他这一说话，就明显给自己树立了不少的敌人。 方澄看见他们目光一直在她们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心里就很是不爽，但眼下他却又什么话也不能说，因此懊恼至极，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射到了沈千澈的身上，毕竟他是这里除了霍宁之外，唯一知道他的心思的人。 “既然人都来了，不如宴会就开始吧？不过在开始之前呢，我先介绍一下她们两位，这位就是我表妹，柳蓉儿，温婉典雅，知书识礼，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惠女子，这位是慕倾城，慕府三小姐，她应该就不用我过多的介绍了吧？她是我的挚友，也是个传奇的女子。” 孔凝华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不过眼下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才是，于是在他们的瞩目之下，她便开始一一介绍了起来。 原来是那慕府庶出的三小姐，众人一阵唏嘘，小姐们都一脸的鄙夷，众公子目光亦很是不屑，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柳蓉儿的身上，开始打量起了这位方才她一直夸赞的女子。 这种差别待遇看得多了，慕倾城也变得麻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因此看见他们这前后变化如此之快，心里倒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只在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相爷夫人的挚友，想必一定有某种过人之处，在下风晴朗，不知可有幸与姑娘结交一番？”风晴朗笑意盈盈地走上了前去，目光很是诚恳。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他还对她爱理不睬的，如今说得这么殷勤，莫非是心里有什么阴谋不成？慕倾城如此想着，很直白地回了句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