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消受不起
“人走了？”，莫然听见外边没了动静在，这才看向了那正走了进来的太监，轻声问道，待那人点了个头这才安心了些。 “娘娘，奴婢在这总归是失礼的，还是……”夏天在这浑身上下都不大自在，可她正欲起身，却是又给按了下去。 在对方强硬的态度下，她无奈只得点头，又重新躺了下，但这贤妃与皇后的梁子，此后怕是真的要结下了，对此她很是担忧，然而其本人却是相当的不在乎。 “梁子结下就结下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好生休养即可，这些事别管。”莫然如此说道，遂缓缓地起身走了出去。 夏天微微侧身朝着她走的方向看了过去，见着那一袭凤袍的她逐渐远去，顿时脑海里闪现了无数种念头，奈何最终却是都化作了无奈的苦笑。 为何离开了尚书府，她还是不能脱离别人的管制？她真的很想为自己活一次，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让自己的恩人白死，对此，她必须做出决定。 此时正从凤仪宫出去的贤妃亦是换上了一身日常百姓的装束，待一切准备好后随意带了两名宫女出了宫。 幸好在这之前皇上曾给过她一个能随意出宫的令牌，如若不然这出宫还得请示皇后，从她那得到许可才行，这样自是要方便了不少。 丞相府内，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轿子，见着这上边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心下竟微微跳动了几下，没来由地竟是对这略微有些心悸。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两名守卫厉声大吼，抬手就将佩剑指向了这一行人。 见着他们这么剑拔弩张的，还真差点将贤妃给吓一跳，这相府的守卫怎么这么的森严？是因为最近相府不安生的事？ 想来她的心里竟也开始有些后怕，都说这相府不是什么好地方，总是有刺客，或者是有人中毒之类的事出现，莫非还真有什么人盯上了这里不成。 “大胆，这是贤妃！见着了娘娘还不赶紧行礼。”正站在她身侧的这侍卫迅速地将令牌拿了出来，这是皇上亲赐的令牌，自是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不想在这过多地花费时间的她在亮出了身份后就在下人的带领下逐步走了进去，这还是上次相府设宴后她第一次走进这里。 没过多久相府内众人都走了出来向她行礼，正坐于主位的她勾唇微微一笑，遂抬手让他们全部起身。 “不知娘娘此行，是有什么事？”沈千澈敛眸问道，然而在说这话时他的眸光却是朝着正站在他身侧的孔凝华看了过去。 方才他是想直接说她身子不适，没办法过来行礼的，哪知她却是一再坚持要起床，还总是说着自己没事。 这即便是风晴朗诊断了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但也不排除有什么别的问题存在，他是真不想她有任何的危险，风险也不行。 “没什么要紧的事，这次本宫主要是想慰问相爷夫人，听说前几日她中了毒，还动了胎气，这才特意出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若是有什么大碍，本宫可替你去叫太医来。” 正坐在上方的贤妃忽然站起了身，竟是直接朝着孔凝华走了过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微微侧身靠近了她，大有想挡在她前边的意思。 “有劳娘娘挂心，阿凝的身子已然恢复得不错，只需静养即可，娘娘的好意，微臣心领了。”沈千澈微微拱手道，语气不卑不亢。 这女人来这里做什么？孔凝华暗自诧异地想道，曾经在皇宫里她也待过了那么久，她此行怕是别有目的的，单纯是为了自己的身子，这种话谁会相信。 且不说她们并不熟识，即便是熟识了，如今的她身为皇妃，这身份自是今非昔比，还来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一看就是有什么猫腻。 “没有什么大碍本宫便也放心了，不过本宫想要与她谈些女儿家的事情，不知可否跟相爷借她一炷香？”贤妃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的刻意拦阻，她倒是不在意，径直越过了她就来到了孔凝华的面前，抬起了纤纤玉手微微将她的手给握在了手中，这才缓缓地继续道。 “本宫与凝华一见如故，还望相爷莫要这么小气才是，不过是一炷香也不舍得？”她轻笑着看向了正站在一侧的沈千澈，微微挑眉等待着他的回复。 若是本相不答应，岂不是还真成了你口中的小气之人？他暗自想道，眸光微微一冷，眸底深处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遂正要开口拒绝，哪知孔凝华却是应承了下来。 “既是娘娘不嫌弃，夫君身为臣子，哪里有拒绝的道理？”说着她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抬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见着那边投递过来的极为不解的目光，她微微转头朝着那边看了过去，缓缓地眯了眯眼做出了个让他放心的神情，这才跟在贤妃的身后走出了大厅。 不过是个后宫里的女人而已，这种女人她见得多了，想要和她斗智斗勇，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若是退缩，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沈千澈无奈地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无声地轻笑着摇了摇头，在她走前，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狡黠。 “相爷，要不要我找个机会跟上去？”正站在一侧的风晴雯见着他这副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于是轻声开口提议道。 “她自己应当能解决，我只是担心她的身子不适合走太久。”沈千澈如是说道，遂轻轻地叹息了口气，剑眉亦是微微蹙了起来。 在这之前，她在孔府内不也是有人欺负她，也没见她逆来顺受过，如今这贤妃即便是别有心机，也不一定能在她的身上讨到什么便宜。 然而正当他说了此话，易了容的风晴朗也走上了前来，勾唇轻笑了声道，“之前我曾听闻，这贤妃善妒，怕是在对皇后有什么不满，这次前来是想要拉拢她的。” 女人之间的争斗他向来不喜，也不屑于去管，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于这些事，了解远远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不然什么时候给人暗算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拉拢？”他不由得挑起了眉梢，若真是想要拉拢的话，这戏真的是好看了。 这时正走在花园里的她们闲逛了一番，很快就走到了那边的亭子里去歇息，这贤妃还极为细心地在孔凝华欲上梯子时想要搀扶她，哪知千影却是先她一步走在了她的另一边。 “娘娘这么做，臣妾真的是消受不起。”她微微躬身行礼道，为了避免动胎气，她这动作的弧度亦是很浅。 闻言，贤妃本是想要坚持扶她的，但是不知为何，在见着她身侧的那面色冷峻的婢女冷冽的眼神时，心下竟隐约有些心悸，因此也只得作罢。 这下千影才扶着她走上了前去，忽然在她正欲坐下时，眸光不经意间瞥向了她身侧的这两名宫女，只见她们面色阴冷，眼里竟还有股轻嘲的意味。 眸光暗自一冷的她默默地走到了孔凝华的身后站着，小声询问了下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见她摇了摇头，这才逐渐放心了下来。 “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她如此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性子一向很直，若是有什么冒犯了娘娘的，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一听见自家娘娘还未开口，这区区的相爷夫人说话竟是这么的不知尊卑，正站在贤妃身侧的这两名宫女哪里还忍得住，正要发怒时，哪知贤妃却是抿唇微笑道。 “凝华还真是跟传闻中的一般，都说你能文能武，上阵杀敌亦是一把好手，真是叫人羡慕。”在说正事之前，这必要的夸赞还是少不了的。 之后她便问了许多关于皇后莫然的事，这下才算是步入了正题，她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她倒是很有兴趣知道。 这皇后有这么多人撑腰，能让沐贵人一家一夕之间全部成为过去式，可想而知其手段有多么的狠辣，若是有朝一日她打起了相府的主意，该当如何。 “呵。娘娘真是说笑了，皇后哪里是这样的人？再者说，我们与皇后也不过是君臣关系，哪里像娘娘说的这般来往密切。”孔凝华轻轻地摇头解释道。 看来她还真猜中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昨日莫然来了这里的事让她得知了去，这下她便是来打探虚实的。 不过要想在她这里得到什么重要大消息，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明人不说暗话，方才你也说性子直，这说话怎么还想欺瞒本宫？昨日皇后来了相府的事，本宫又不是不知道，你在这里跟本宫说这些，是欲盖弥彰？” 本是以为她是个聪明人，结果哪知她竟是向着莫然那个女人来瞒着自己，如此想着这贤妃说话的口气自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臣妾愚钝，不知娘娘此话何意。”孔凝华微微耸肩，故作不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