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不用你插手
“我做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的？小小姐呢？我看我自己的孙女难道还不行？我答应不吵醒她便是！” 说着老夫人就要往里边闯，然千影身子微微一侧却是又挡在了她的面前，且还张开了双手，饶是老夫人怎么绕，她也还是会挡住她。 “小小姐好不容易睡下，还是莫要去打扰的好……” “放肆！你跟谁这么说话呢？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还敢挡住我的去路，来人，给我掌嘴！我看自己的孙女，难道还要你来同意不成？” 老夫人猛地一挥手，径直退后了几步给身后的丫鬟让出了一条道来，早些时候她就已经看不习惯这人了，成日拿个长剑，像是要杀谁似的。 往日没有跟自己发生正面冲突倒也罢了，如今还敢这么做，若是她再忍岂不去还要给一个区区小丫鬟爬到自己的头上？ “吵嚷什么？给本相退下！”在那丫鬟走上前来之际，千影握紧了长剑的手微微一紧，正欲恐吓下那人时，哪知正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嗓音传入了过来。 一听见这声音赫然是沈千澈无疑，方才他不是正下去休息了么？这时候怎么来了？ “相爷，方才这人对老夫人出言不逊，老夫人让奴婢教训教训她……”这丫鬟正欲解释，哪知看过去时正好对上了一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冰眸，惊得她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处。 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的这丫鬟眼角余光还求救似的看向了老夫人，但见方才还气冲冲的她现在眼底却是闪过了抹担忧之意，忙轻笑一声走上了前来，蹙眉道。 “我才听下人说你毒性发作去休息了，这会跑来干什么？你的身子哪里禁得住你这样耗！” “哪里有下人说的那么严重，方才不过是身子不大舒服，先下去休息了会罢了，现在身子好些便想来看看。” 沈千澈微微抿唇道，说着还转头看向了紧闭着的那扇门，心下又开始担忧起了孔凝华来，她这身子向来也不是很好，这次还早产了，但愿平安无事才好。 “你啊，也稍微关心下自己的身子！”老夫人口气强硬的道，然这话说了一半忽然话锋一转，“刚我就是想看一下小孙女，结果这丫头一直阻拦着我，说不让我去看她，会打扰到她，我又不是要将她吵醒，哪里会做出这等事！” 见着她将这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千影起初是想要反驳的，但一想到里边小姐还在休息，终是将心底的不忿给忍了下去，面色一沉冷声道。 “小姐还在休息，在这唯恐会打扰到她，若是惊醒了小姐怎么办？还望相爷，老夫人能看在小姐的份上，暂时先离开这里。” “还真是胆子大了啊，敢让我和澈儿走？在这相府里，你算个什么东西？”给她这一句话激怒了的老夫人猛地走上了前去，抬手作势就要朝着她扇个耳刮子过去。 然而千影身子一闪，轻易地躲闪了过去，但同时她也还是恭敬地微微低垂着头，手上做了请的姿势，这手所指的方向正好是院子的外边。 老夫人正欲发作，结果不曾想沈千澈却是走到了自己的身前，“罢了，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阿凝今日的确是累了，当时……的过程娘是不知道，待她醒后我们再来。” 饶是老夫人心内有前百般的不愿，最终也还是与他一同走了出去，但在走前，那还恶狠狠地瞪了千影一眼，这笔账，她算是记下来了！ 之前这丫头没跟她发生争执倒也罢了，现在竟敢这么对她，若是不给这丫头一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这里是她能为所欲为，能嚣张的地方不成？ “娘，日后，您能不能和阿凝好生相处？即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好。”在走出去了好长一段路之后，沈千澈这才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了她，目光幽深。 “是我不想与她好生相处？方才的事你也看见了，那丫鬟是怎么对我说话的？也就你能容忍，区区一个丫鬟就敢这么放肆，可想而知她的主子……” 然这次老夫人冷哼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沈千澈的神情却是愈发的难堪了起来，甚至眼底还隐约闪过了抹怒火，似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一般。 “娘！你怎的也不为她考虑下这些？千影所想的全是为了阿凝，试想阿凝才生了孩子不久，这时正是休息的时候，方才在外边发生的这些，很有可能吵到了她，千影说的也没错。” 他真是不明白，为何她总是要跟阿凝过不去，分明在这之前，她们也是相处的很是融洽的，怎的这才过去了多久，她们的关系竟是演变正了现在这个样子。 “之前，娘让你纳妾，介绍了多少官宦之女，结果你一个也看不上，说是要跟她共度此生，我同意了，但是她几年来才怀了一次孕，生了一个孩子，且她的爹也辞官了，哪里能帮得上你？” 是，在这之前，她是承认孔凝华的身份地位的确是不低，但是现在她爹已经辞官，她只有个弟弟在朝堂上为官，且这官职还很小，哪里能帮衬着他。 一直以来她也只是想找个能在朝堂上给予他帮助的女子，这样既能操持家事，还能成为他朝堂上的助力，如此岂不是正好？奈何他却是始终不了解自己苦心。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也不介意将这些全部都给捅出来，大不了就直接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难怪之前娘与她关系很好，结果不想竟是演变到了那样的地步，原来娘是觉得她爹辞官了，她身后没了倚仗，所以才那么对她的？” 沈千澈唇角勾起了抹轻嘲的弧度，眼底一片凄楚，也不知是由于身子不大好还是怎的，这脚下的步子竟是也变得虚浮了起来，且还踉跄了好几步。 见状，老夫人赶紧上前想要将他扶住，奈何他却是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了自己的双手，顿时使得她的手亦是僵立在了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说你们关系恶化只是因为你们有些想法产生了分歧，这才水火不容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大错特错！” 言罢，沈千澈冷笑一声，径直转身踉跄着脚步就想走，千夜赶紧上前想要见他扶住，免得一不小心他便跌倒在地。 然而他这动作还未做出，老夫人却是身形一闪，由着距离近的优势挡在了他的面前，且那双锐利的眸子也一直死死地盯着他道。 “之所以做出这些，我也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图个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在朝堂上能更为顺畅些，之前皇上将你派去处理蝗灾，在你走的途中他做出了什么事你可曾知道？”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不想跟朝廷再有任何的瓜葛……实话告诉娘，我早前就已经辞官了，只是这次碧溪国一战，我暂时脱不开身罢了。” 停住了脚步的他亦是对上了她那犀利如剑的眉眼，不如同之前的暗沉，此时他双眼灿若星辰，眸光很是耀眼。 “辞官？为什么要辞官？凭着你在朝堂上的地位，以及对朝堂做出的贡献，你为什么要辞官？” 老夫人不敢置信的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眼底正闪过了抹惊诧的暗芒，一颗心也亦是急速地跳动着，此时的她正极力想要说服自己，他所说的这些不过是假话罢了。 “这朝堂上的事，娘还是莫要关心的好，在我去解决蝗灾的同时，我知道皇上拉拢了本是站在我这边的臣子，但这又如何？反正我也是要走的，皇上给自己加大势力，这不也正好证明了他的野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娘，你若还想府上安宁些，这些事便不要去管，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来插手。” 言罢，沈千澈在千夜的搀扶下径直走向了自己暂住的房间去，这两日阿凝身子不好，他还有伤在身，自是不能去打扰她，再过段日子搬回去即可。 此时不管老夫人在他身后说些什么，他也始终是佯装没有听见，也不与她起任何的争端，直到这声音再也听不见，那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真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竟对那个小贱人如此的上心。”见着他还真走了，且还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老夫人就恨得牙痒痒。 嫁过来几年，也才生了个女儿，即便是她爹没辞官，她也要逼着沈千澈纳妾！何况她爹早已辞官，在朝堂上孔府的地位已然大不如前。 “老夫人，要不奴婢去夫人的院子里……”丫鬟正走上了前来扶住了她，小声的提议着。 “你没看到方才他是怎么对我的？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对他的夫人下了手，他不得跟我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说着此话的同时老夫人恩甚至都能听到自己上下牙床磕碰的声音，这眼神较之之前也要凌厉上了不少，眼底甚至还有抹腥红的血丝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