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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些微凉意的、柔软的耳垂,果然和它的主人一般经不起逗弄。 很轻易地就红透了。 李凤歧盯着他,目光渐渐带上了侵略之色。 但叶云亭垂着眼睛,没有留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他直觉屋里气氛有点不对,本能让他开始继续找话题:“刚才在轿子里,王爷还没告诉我皇帝与太傅是怎么一回事。” “大公子还想听?”李凤歧挑挑眉,视线凝在他的耳垂上,笑得意味深长。 “……” 明明听起来很正常的一句话,但叶云亭总觉得里头夹杂了几分其他的东西。他硬着头皮点头:“想的。” 其实李凤歧这么问了之后他就不太想听了。 因为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意外的吻。 虽然只是意外,但他确实第一次被人这么亲,对象还是永安王,两人的关系又如此尴尬,这时候又提起来,总觉得好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叶云亭偷偷掐了掐手指,叫自己镇定一点,莫要再胡思乱想。 不过就是被亲了一下,永安王都没当回事,他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他这么想着,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 李凤歧就看着他脸色变化不定,耳垂上的绯色也渐渐淡了下去。他遗憾地“啧”了一声,心想叶云亭的反应也太快了些。 竟这么快就镇定了下来。 罢了,下次再寻机会。 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李凤歧没有再继续撩拨他,而是正了正神色,当真与他说起了李踪与韩蝉之间的事情来。 “我也是才知道,李踪对韩蝉存着那种心思。” 李踪比他小六岁,今年正好弱冠。以他的身份与年纪,本该早早立后,广纳后宫,诞育子嗣。历代帝王皆是如此,婚姻乃是稳定前朝后宫的一大利器。 但李踪却一直迟迟没有立后,甚至连妃嫔都没有。 一则是他生母已逝,上头没有长辈压着敦促;二则是李凤歧不愿勉强他,让他以自己终身大事作为稳固地位的筹码。这些年倒是陆陆续续有大臣上奏,让李踪早日立后诞下子嗣,但都被他压了下去。 他一直以为李踪只是受他父母影响,才不愿意立后纳妃。 直到他前日得到消息,说崔僖给李踪献上了一对孪生兄弟,那对兄弟的相貌神态,与太傅韩蝉有六七分相似。他才恍然惊觉,这些年来李踪可能对韩蝉存着异样心思。 后来他将这些年的事情一一回忆,发现也不是无迹可寻。 李踪自小不受先皇与先皇后喜爱,他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居住一殿,只有两个老嬷嬷照顾着他。唯一对他好些的,除了自己,便只有韩蝉。 韩蝉比他还要早认识李踪些,他原先是国子监博士,因相貌学识过人,才被选入东宫给皇孙们讲学。当然,依照先皇李乾的性子,韩蝉主要是去教导先太子李洐,其余皇孙不过是去凑个数罢了。 但韩蝉不知为何,对先太子李洐不假辞色,偏偏就极偏爱李踪。 李踪自小不受重视,东宫之中从上到下都偏爱李洐,如今忽然有这么个偏爱他的先生,他自然极其依赖和仰慕。后来李凤歧与他熟稔后,也常常自他口中听说老师如何如何。 在李洐身死之前,他对韩蝉的印象一直很好,觉得他虽然面上冷了些,但待李踪是一片赤诚。 他第一次发觉韩蝉别有用心,是李洐死后那一年,李踪被封为太子,他自北疆归来为李踪庆贺。却自蛛丝马迹当中发现,李洐的死与李踪关系甚深。 他寻机质问李踪,他没有否认。 当时李踪对他说:“我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了,我觉得当太子很好。以后再没有人敢轻鄙于我。” 那也是他第一次发现,他想护在羽翼下的幼弟,已经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长大。 而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之人,正是韩蝉。 此后,便是先帝亡故,李踪登基。 他发现韩蝉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清风朗月无欲无求,甚至可能所图甚大时,曾几次三番地明示暗示,叫李踪提防韩蝉。但每次李踪都寻各种各样的理由为他开脱,更是不顾他的反对,尊韩蝉为太傅。 当时他只以为是韩蝉做戏太好,蒙蔽了李踪。 如今看来,是李踪别有心思,所以一厢情愿,自欺欺人。 李凤歧也说不好李踪对韩蝉到底是依赖仰慕多,还是情人间的爱慕更多,亦或者两者兼有。 叶云亭听得唏嘘:“那韩蝉呢?他知不知道……” “李踪并没有刻意将那对男宠藏起来,韩蝉应该也见过了。”李凤歧嗤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但他太过自负,总以为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样的人,迟早会栽跟头。” 论谋略手段,李踪是斗不过韩蝉的,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听之任之。 但韩蝉忘了,如今李踪再不是昔日需要庇护的幼儿,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叶云亭思索了一番,也赞同道:“韩蝉不是会屈居人下的性子,他们若是能起内讧,对我们也是好事。” 李凤歧闻言瞧他一眼,忽然道:“大公子觉得委屈么?” “?”叶云亭神色莫名,没听懂他的问话:“委屈什么?” 李凤歧不疾不徐道:“大公子嫁于我,屈居……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