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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漱芳斋的戏班一年到头也就看上几次，他自然不会去跟一年到头出不了门的各宫娘娘们抢座位。 四阿哥性情严谨端方，甚少带他到各路戏班里观望。 这戏班子没人一起欣赏，怪无趣的，罗协这趟来倒是挺感谢三嫂的用心安排。 青温那自然收到了完颜云璃写来的书信，问青媞要不要一起去三阿哥府邸看戏，还说虽然不一定会有纸画的新奇，但三福晋戏曲品味极好，值得一观。 罗协自然回绝，不过他透露说，当天会有惊喜。 青媞哥哥是十四阿哥的哈哈珠子，完颜云璃很容易猜到这个惊喜自然跟十四阿哥有关，天啊，她真的可以见到作者本人吗？ 除了女装，罗协第一次认真摆弄起了自个儿出门的长袍、斗篷，就连马车上面的布饰都让人几次更换。 这就跟现代出门相亲约会需要洗车一个道理。 和九阿哥一碰头，兄弟俩各自看了一眼：“十四弟，你这身，过年都没这么金光闪闪？” “九哥生日也没如此容光焕发……” 互相捧了一下，进了门，碰见了三阿哥，他一愣：“你俩今天上台呢？” 九阿哥十四阿哥：…… 看来他们是不用担心三阿哥会突然再“犯病”了。 罗协心里有鬼，一脸笑如春风：“三哥，不和我们一起？” 三阿哥一甩袖子：“不了，无心陪你们演戏。礼部那有事，玩好，弟弟们。” “三哥慢走。”九阿哥忙不迭行礼。 进了园子，三福晋率先迎礼，看见精心打扮的两人，先是一愣：“九弟、十四弟，来了，今天你们特别精神。” “给三嫂请安，谢谢三嫂这次鼎力安排。”九阿哥十分客气。 “不要客气，按你们的要求，姑娘们在高台上，这尚未出阁，如此才不算失礼。”三福晋将他们带到低地势的隔间，“这里观戏倒也宽敞，姑娘们可瞧得见你们，仔细你们的仪态。” 九阿哥再次行礼：“三嫂有心了。” 看胤禟追妻起来都人模狗样的了，因为紧张嘴上倒也饶人起来。 比起九阿哥，罗协觉得他应该要比他紧张。 九阿哥真人黑，扮起女装来，判若两人，任谁也不会将二人想在一块。 但十四阿哥不同，他自小女装扮相习惯了，认真一看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完颜云璃对他可是有偶像光环的人，偶像的一举一动，她大抵会上心。 十四阿哥女装扮相在皇家自然是秘密，不然当初青父也不会对青温当十四阿哥的哈哈珠子有疑义，又不敢公开辞去职务。 罗协对完颜云璃对他的上心程度没有把握，故此，他能离心上人还得远着，这掉马的事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但能拖还是先拖。 三福晋挑的戏自然是极好的。 果然一出未完，九阿哥见董鄂氏被三福晋引到另外一处，他便也坐不住了。 过去隔着屏风和未来的媳妇儿，说上了几句话。 董鄂氏性情冷淡，进退得宜，她对于嫁给九阿哥这件事接受良好，没有意外，也没有过度惊喜或者抗拒。 她应邀而来，衣裳也只做平常打扮，没有任何自恃美貌的傲慢，亦没有即将嫁为人妇的娇羞。 只是和九阿哥应答了几句，说了几句对戏曲的心得，突然问道：“九阿哥的声音，听来似乎有些许耳熟。” 董鄂氏记忆里颇佳，她能有印象，便是大概率有见过。 九阿哥内心一惊，他这媳妇儿脑袋瓜还挺灵敏，不是图有美貌的傻美人，他一思索：“说来惭愧，胤禟自小酷爱经商，亦得汗啊汗准许在外创办书局，常在城里独自游走，或许我们曾于茫茫人海，擦肩而过。” “胤九书局，想来是了。我曾陪完颜氏去过几回，初见唐突九阿哥，还望谅解。” “不不，姑娘能对我的声音有印象，胤禟不盛欢喜。” 屏风后，一抹迤逦的身影，安静了片刻后，冷淡出声：“九阿哥，今日这样的安排，也许只得一次为好。”于名声无益，况且他们的婚礼也已经开始在走流程了，不过数月半年的事情，想来都等得起。 这位爷府上也不是没有侧福晋的人。 九阿哥忙不迭点头：“那是自然，姑娘放心。”下一次安排的自然是不一样的约会啦，胤禟心想。 董鄂氏不知道两人牛头不对马嘴，说完请求便起身离去。 另一边，罗协看戏时候便能察觉到一道视线，几乎是盯在了他的身上。 吓得罗协一口茶水都不敢多喝，就怕需要起身去净室，露出任何不合宜的仪态。 幸好他可是经过四阿哥调教的人，这言行举止间还是上得了台面的。 董鄂氏回来坐下，完颜云璃便抓着她问：“姐姐，去了许久。” “嗯，都演了什么？”董鄂氏没有多言。 完颜云璃愣了下，摇头：“妹妹也没有注意，你看，那，会是十四阿哥吗？” “云璃，于礼不合，快收回你钉在那边的眼光。” 完颜云璃低了低头：“可他是麦兜的作画者，这叫我如何不想见呢。” “你们于纸画上颇有神交，便是幸事。”董鄂氏一向清醒，她能和完颜氏成为闺中好友，便也是欣赏她一颗赤诚之心，爱便是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