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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总要有这么一次的。” 阿黛尔倒是很想得开,指了指从抽屉里拿出来的黄色猫眼石的项链,示意玛丽帮她戴上。 玛丽小心地捧起,不敢有一丝的马虎,她虽然迷恋这种奢侈,但胆子绝没有大到敢偷东西或是觊觎主人家的首饰的程度,所以阿黛尔也并不担心。 坐在马车上,阿黛尔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公爵在另一辆马车上,今天的舞会在加西亚伯爵位于郊外的庄园上,男士们会骑马打猎,女士们如果想也可以换上马术服去兜上一两圈。 阿黛尔会骑马,先前在家里也演练过,不过她的心思依然不在这里。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如此,从那次表姐玛丽安娜家的舞会之后,她居然再也没有见过杜瓦尔先生,好几场的私人舞会,倒是遇见过他的儿子阿尔芒先生,可就是没有见到过他。 据阿尔芒先生所说,他是因为担心还在家中未能完全康复的妹妹杜瓦尔小姐,所以推辞了一部分的社交,而其他的舞会应酬会由阿尔芒替他父亲完成—— 不过大家都清楚,阿尔芒并没有继承父业,甚至读的是不太相关的法律,所以他在此事情上的帮助不会很大,当然仅仅只是联络关系的话,那让他们年轻人去相处是完全够了。 阿黛尔想到这个,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来。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故意,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对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和想法,若说是真的要让这么一位先生成为她接下来人生的依靠,她也说不准,仅凭初见就做下决定想必对两个人而言都还是太过草率。 这段时间,阿黛尔始终在思考,又旁敲侧击地询问,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杜瓦尔先生并没有私生子,情妇之类的在巴黎是绝对没有的,他的孩子只有阿尔芒·杜尔瓦和他的妹妹杜瓦尔小姐两个,他也十分爱护两个孩子,作为一个父亲他是合格的,作为一个官员毫无疑问他也是成功的。 这样看来,他的优劣都是十分明显…… “小姐?小姐?”珍妮轻声唤她,“到地方了,您又发呆了。” “嗯,知道了,我们下去吧。”阿黛尔若无其事地应下,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不妥当。 珍妮帮她最后检查了一下妆发,确定一段长途的马车之旅没有影响到她的妆容之后,这才先她一步下车又让侍者领她下来,随后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一道换乘了一辆简便的敞篷马车。 这车是加西亚伯爵家备下的,两匹马拉着,方便在硕大的有林子的庄园活动,大部分时候都在有客人要进来的时候用上。 “不知道今天的聚会有多少人来……” 阿黛尔状似无意地扫过,一眼就看到了德莱赛尔家的马车缓缓过来。 虽然马车没有连成一片的热闹,但看起来请的客人还是不少的。 加西亚伯爵没有娶妻,一般是他姐姐和姐夫帮他一道张罗家中的舞会一类。 他自己也做一些生意,财富和爵位都不差,相比较他两位姐姐和姐夫都有那么一项稍微弱一些,看起来他是暂时没有娶妻的意思,所以才能让姐姐姐夫直接入住他家,往往是社交季前来了,轻易不会走,有大半年时间都会住在加西亚家的庄园里。 阿黛尔也不是最初那个小白了,她探听到了不少消息。 尽管只和这位伯爵跳了一支舞,但她大概也知道,他是个比较重情谊的人,手也比较松,为人大方。 如果他不是众多追求茶花女的男人之一,也许阿黛尔会在未来丈夫的人选里加上一个他。 和玛格丽特通过信件,阿黛尔隐晦地问过这件事情,对方倒是十分大方地回信,给了她解释,似乎她也是为之前首饰店相遇的事情感到尴尬的,但她确实不心虚此事。 玛格丽特告诉了她,社交季节她会出门活动,但不会用老公爵及有关的名义,让她的声名有所损伤,她目前还是很好地住在昂坦街的住宅里,没有正式接待过任何男人,她有个邻居、曾经的朋友找她,叫做普律当丝,目前和邻居朋友的相处也很是愉快。 “诶,那是杜瓦尔家的马车吧?”珍妮眼睛一亮,指了指那边,也许是阿黛尔问得多了,虽然珍妮还没意识到什么,但她有小动物的敏锐度,所以及时地凭借本能捕捉到了关键。 阿黛尔闻声,立刻转了过去,又惊觉自己的反应也许过大了,连忙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一边玩着怀表的公爵父亲。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随后调整了一下心态,假装很在意地问。 “跟在后面的……是男爵家和巴利家的车子吧?” 她的眉头皱了皱,又很快地松开,公爵跟着也扫了一眼,点头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 珍妮看看公爵又看看她,在阿黛尔的微笑里,没发现什么,又转头继续观察了。 作者有话要说: * 路易:刻有路易十三等人头像的金币,混合有银,当时法国还是金银都通用的,1路易等于20法郎。 “大上榻”,或称“大就寝”,乃路易宽衣上榻的一种仪式。好几位贵族候于一旁,翘首企盼自己能有幸在国王更衣时为其秉持烛台。安寝准备就绪后,仅有屈指可数、精挑细选出的贵族能留在皇帝身边。这些享受非常待遇的人,花了高达1.5万个金路易,才获得此项殊荣:顶礼膜拜皇帝着手另一个仪式,也就是“小上榻”。国王殿下亮出他尊贵的屁股,端坐在“便桶椅”上,即封闭式马桶上,举行这天最后的皇室典礼。(资料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