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松树林
黑暗的洞穴中,白语烟听到蛇吐信子的声音,但出现在洞口的却是一个瘦长的身影,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地妖。 他还是找到他们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凌宿的脾! “不行!你不能……呜……”白语烟突然大哭起来,扭身抱住旁边壮实的男子,他的身体太壮了,她张开双臂环抱他,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和结实的胸肌。 可是,这样强壮的体魄马上就要被墓穴妖糟蹋,他们会取走他的脾,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他剩下的尸体…… “不行!凌宿是我的朋友!求求你……”白语烟无助地哭着,忽觉腿间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窜动,低头想从黑暗中查看,只觉大腿内侧有一条细长冰凉的东西, “啊!”她惊呼一声,腿间刺痛的小伤口迅速产生强大的麻痹感,很快就传遍全身。 “小池,先带她回家,快!”地妖紧张地吩咐道,一边走进洞穴中,点燃了一根火炬。 凌宿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刻,面对来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畏惧。 松树林里仿佛被一股悲凄的氛围笼罩,风都静止了,连张牙舞爪的松树都安静下来,月光透过密集的树丛在地上留下几个星星点点,孤独而静寂。 一个裸体男子肩扛着一个穿短裙的女子在林中奔走,不知绕了多少圈之后,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怎么好像又回来了?”他来回看了几遍周围的松树,挫败地垂下脸,脚下的草地被他踩出无数个印子,重重迭迭的。 他们陷入了无限循环中,找不到出路。 “嗯……哼呃!” 肩上的女子渐渐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被人扛着,她即刻叫起来:“放我下来!你是谁?放我下来……” “嘘,是我啦,小池。”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语烟感觉对方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腿间的伤口还有些酸胀,但身体已经慢慢恢复力气。 “我们现在在哪儿?凌宿呢?”她仔细观察周围的树,试图找到一条路,但视线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树干,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对不起,我们好像迷路了。”蛇妖把她放下来,紧紧牵住她的手。 “那凌宿呢?你们是不是已经把他……”白语烟咬唇打住,不愿去想象凌宿和之前见过的几个受害者一样——腹中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周身溅得到处都是血和身体组织碎片。 那个穿着马丁靴躺在她床上的痞子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哎呀!是什么东西?好痒!”蛇妖突然抬起一只脚蹦起来,接着又抬另一只脚,咯咯笑起来:“好痒痒啊……” 白语烟低头看他脚下,草地上似乎生出一簇簇针状的东西,一根根长针密集地聚在一起,搔摩着蛇妖赤裸的脚板,也难怪他痒得直笑。 她蹲下身,想揪一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蛇妖却突然跳得更厉害,叫嚷着跑起来,赤裸的身影一下子隐没在松树林中。 “哎,你去哪儿啊?你还没说凌宿在哪儿呢!这儿又是什么地方啊?”她起身想去追他,脚下的针状物突然缠住她的鞋,令她无法抬腿迈出去。 这究竟是什么生物?食人草吗? 白语烟惊慌地脱掉被缠住的鞋子,不料另一只脚也被缠住,她只好脱掉另一只鞋子,光着脚跑起来,但脚底每踩到一处草地,就像实时触发了某个机关似的,那缠人的针状物瞬间从地上冒出来,绕过她的脚趾缝紧紧缠住她每一根脚趾。 “哎啊!”双脚没能及时抬起来,身体却已经往前倾倒,白语烟整个身子扑在地上。 淫恶的针状物抓挠着她裸露在外的大腿,有的甚至像长了眼睛似的,试图钻进她裙底。 “你到底是什么变态植物?”白语烟气愤地握住一簇用力揪起来,原以为连根拔起就能消灭对方,却发现刚甩掉那一簇针叶,掌心残留的泥土渣里又长出一簇簇针叶,掌心痒痒的,几根针叶绕到她手腕上,眨眼间竟编织成一条精致的手链,怎么扯也扯不掉了。 此情此景实在太熟悉了,上一次遇到这么诡异又淫邪的植物是景然化身的葎草妖,再上一次就是在迷欲森林遇到的荆棘妖,同样也是景然的化身。 “景然!你一定是景然!”白语烟激动地叫起来,身体的触感和直觉都在告诉她,这些像触手般企图侵犯她的植物不是一般的生物。 她撑着双手坐起来,掌心的针状物竟直接掉落到地上,脚上的“触手”也在她抬起脚时脱离而去,没有再缠着她。 不,这不像景然的风格,那家伙一旦化身为植物妖,就会像饥渴的触手一样包围入侵她的肉体,直到她一次次高潮之后才会放过她。 “难道你不是景然吗?如果这片树林都归你管,你一定知道凌宿在哪里,对不对?”白语烟轻声问着,树丛间没有其他声音,安静得可怕。 “我从高一就认识他了,他虽然是个混混,霸凌过很多弱小的同学,但他本质不坏,他还帮过我很多次。他说: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可是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恩惠,他现在却要代我去死。一个脾……” 松树林没有回应,白语烟只能自言自语,祈祷这里有一只什么植物妖听到她的话。 “他们要他的脾……”呢喃着,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对着跟前的松树说:“脾只是一个淋巴器官,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呀!只是一个脾而已,人没了脾是可以正常生存下来的!” 白语烟激动地站起来,像垂死的人突然看到生机似的,四处寻找可以出去的道路,然而,四周围满了松树,树干之间的空隙得侧着身才能勉强穿过。 远处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路灯和住宅区,那是南边。她要往北边走,那才是凌宿之前一路背着她奔跑的方向。 阴森森的松树林似乎察觉到她的企图,原本勉强能挤过去的树干缝隙竟突然间变窄了,白语烟的脑袋刚钻过去,胸部却卡在两棵树干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