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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上午忙完,安敏宁就开始向庄子里的人打听翠碧的下落,知道的都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就好像庄子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紧接着她被人告诫,不准再打听这件事,不然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也是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翠碧。 没过几天庄子就恢复正常,好像翠碧从没出现过一样,这件事给安敏宁打击甚深,原本她以为庄子是另类的世外桃源,没想到还是躲不过争斗。 作为奴婢,翠碧即使做到宫女那种地步,还是朝不保夕,说消失,外人连提都不敢提。 安敏宁之前从来没有将奴婢这个身份放在心上,她一直把这个身份当成一份工作。直这时候她才惊醒,原来奴婢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这个身份就像是个刻印,提醒她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甚至不如外面的普通百姓,是属于主人的财产,主家想发卖就发卖,想送人就送人。 安敏宁有了危机感,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家人,脱离奴婢这个身份。 原以为安分守己到一定年龄就可以赎身,但没有考虑到这其中的意外,像是这次她的工作,转眼就让她成了众人的眼中香饽饽,也幸好她个子矮没长开,跟个孩童似的,没人把她当对手,不然下次消失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她。 主人离开,安敏宁又被调回了东院,还负责原先的活计,整个庄子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只有安敏宁自己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目光对准了京城方向,头一次有了欲望想要挣脱这个樊笼,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第4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4) 白雪皑皑,为整个庄子覆盖了一层白衣,院子里一颗松树被积了层厚厚的白雪,原本这时很美好的景色,不过在院子里辛苦忙碌的人却没有空闲欣赏。 新年刚过,一场白雪下来使节日的气氛淡了下去,全庄子的人都出来,手拿着工具将积雪处理赶紧。 庄子里有个大大的露天温泉池,还有五个小型的室内温泉,这导致庄子里温度要比别处高,这一场雪下来很容易化掉,这些融化后的水对于庄子来说就是个灾难。 庄子在建设伊始就设有下水道,正常的雨水生活用水都可以排除,不过这回雪实在大了些,融化后水跑不出去,容易将地面都泡的泥泞起来,除去一部分积雪只是为水道解压,免得积水太多蔓延到屋子里。 做了一会儿,安敏宁热得浑身冒汗,她将余下的积雪推到门口,等会有人会将这些雪铲走,至于余下的就算是化了也能排走。 歇了一会儿,她便回房去了,翠碧不在后这间屋子就成了她的了,冬日里没什么事,短工都回家过年去了,庄子里也只留了几个人当值。 过年这段时间是安敏宁最悠闲的时刻,做完仅有的活就可以随意休息,不像秋天那会儿见天的跟落叶杠上,前面扫完后面又铺了一层。 回到屋里,她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十几块切成巴掌大的肥皂,都是她利用厨房废油以及草木灰水做的,冬季皂化的比较慢,花了五天时间才慢慢凝固,脱模后切成了十几小块,过年这段时间就放在屋子里通风,算算还要等上三五天才能拿出来用。 古代的胰子是用动物的胰脏捣碎后加上动物的油脂再掺杂草木灰,揉成一团,放在一旁慢慢还原。 而她直接省略了胰脏,将油脂都放在一起熬制,再参入草木灰泡出来的碱水,分离出皂液后倒入模具中,虽然做的很粗糙,外加草木灰中提起的碱水含量太低,但好歹成功了。 她有信心将这些都卖出去,现在庄子里洗澡洗衣服使用的都是皂角,甚至直接使用草木灰。 高级一点能用上胰子的只有吴嬷嬷,听说上次主家赏赐的,惹得庄上不少小媳妇眼红。 也是那次,她发现了这项商机,正好她屋子平日里也没人来串门,只她一个人住,这才有机会将这些鼓捣出来。 不过也只有这些了,厨房的废油不好弄,她积攒了很久,很大一部分是捡厨房扔掉的动物油脂,那些内脏上覆盖的油脂一般都被扔掉。也幸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放一晚就臭了,藏也藏不住。 废了好大力气也才做了这么十来块,主要是缺原料,庄子里做饭烧的是木材和秸秆,草木灰倒是随处可见,但油就没处找了,这让安敏宁伤透了脑筋,短时间是没办法做上第二批了,最后打算搞限售。 其实就是小打小闹,弄出来多少先攒着,一个月卖一次。 庄子的福利还是很不错的,一个月有一天假期可以探亲。 安敏宁没有亲可探便打算利用这一天时间去京城卖肥皂,顺便打探家人的消息。 那场梦给了她两条重要的线索,她有个哥哥叫敏行,她家住的胡同里有个叫般若寺的寺庙。 找哥哥不好找,但找有名字的寺庙就容易多了,只要找到这个般若寺,她就有可能找到家里。 安敏宁看着简陋的肥皂两眼冒光,这些可都是钱,有了钱才有希望赎身,才能进京去寻找家人。 五日之后,这日难得天晴,安敏宁告了假,将十几块肥皂用布包了起来,卷成了包裹系在胸前。 这些可是她重要的资产,关系到她的第一桶金,不然以她这一个月不到100文钱的月例得多久才能攒够赎身钱? 她记得当时扔给了人伢子那块碎银子约莫有五两,她要赎身不可能原价,最起码也要涨一倍,那就是十两。 不考虑物价上涨,十两是一万枚铜钱,以她的月例那点钱,不吃不喝筹够赎身钱得近九年时间。 九年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钱成了她目前最急迫的需求,而且要在京城打听消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跟随上京的人搭车一起进了京,这次安敏宁没有走上次那个城门,她也是故意避开,毕竟王嫂子的女儿女婿就住在那附近。她卖肥皂一事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趁着别人没有发现肥皂和胰子的区别之前,她还能偷偷赚上一笔,不然被人发现,很容易被人抓住逼她说出方子。 毕竟这肥皂相比较胰子成本低的可怜,就是耗时长了些。 所以就算是肥皂比胰子好用,她也只敢借助胰子的名义来卖,而不是直接用肥皂的名字。 和庄上的人在城门钱分别,约好了申时在城门外集合,安敏宁就背着包裹排队进城。 进城后她没有去别地儿,直接打听最近的银楼在哪里,打听到之后她就在银楼外面蹲点。 这时代进银楼置办首饰的女人,都说明家庭比较富裕,手里比较阔绰,所以将她们定为肥皂的推销目标是最合适不过了。 若是她将肥皂拿到庄子那卖,可能半年都卖不出去一块,因为大家都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无本的皂角虽然没有肥皂清洗的干净,但凑合凑合总能用。 肥皂做出来后安敏宁就已经做了定位,销售目标是哪些群体。 城门这块属于外城,基本上都是汉人居住,所以真正的大银楼都不屑于开在这,而是在内城服务权贵。 这些小银楼基本上都是面相城里百姓,安敏宁就看见好几对都是母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