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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珲将席子,在旁边的蚊帐里面铺好,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就着台上的灯光,观看起天上的星座。 找到一个星座后,他就对着天文望远镜看过去。 那满天的星云落在他眼中,缓慢的旋转着,令他迷醉神往。 两天之后,吴珲带着十台天文望远镜往天津去。 因为镜头属于易碎品,他是非常小心,不仅用柔软的棉布包起来,还用一些皮毛隔离。 早上出发,一路是走走停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到达天津。 天津的学院并没有建在城内,而是建在下属蓟州盘山。 盘山原本已经被寺庙占据,不过抱着李光地曾经在天津任过职,盘山分了一个山头给学院用来建造天文台,至于学院本身只能建在山下。 但是对于梅文鼎老先生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想当年他在天津教书的时候,只能够屈居于一个狭窄的破院子里。 如今有个占地近一顷的学院,背靠一座高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超过期望。 立时两年,这座学院中算是建成了,特别是山上那座天文台可以说是梅文鼎最看重的。 学院已经招收了一些学生正式授课,不过全都是学算学这一块,令梅文鼎感到可惜的是始终没有招收到对天文感兴趣。 便就催促着京城那边赶快将天文望远镜送来安装好天文台,然后带着一群学生去见识一下,看是否有对此科感兴趣的学生,哪怕是兼学也成。 吴珲来到蓟州,便直接奔向盘山脚下的那座学院。 这是学院,对于当地人来说非常有名的,毕竟学院的院长是之前鼎鼎大名的梅文鼎。 梅先生在算学和历法上的造诣可以说是整个大清数一数二的。先前有不少人奔着他这个名头来拜师。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学生多是受到打压,很少有步入官场的,偶尔那么几个也是受到李光地以及其好友的提拔下,抑或是本身家里在官场上就有人,才不惧怕一些学派的打压。 不管京城的人如何看,天津的人对于梅文鼎还是非常崇敬的,一听说梅先生重新开学院,不少商人是出钱出力出子嗣,总之将这个学院建的是稳稳妥妥。 特别是知道梅文鼎身后的大商人是谁,是更加恨不得砸银子进来。 梅文鼎也投桃报李,帮忙跟京城那边拉了好几次关系,让这些商人更加满意。 吴珲基本上不需要问,知道他是来给学院送物品的,一些过路人就恨不得给他引路。 到了学院,不会下了马车,看着学院大门前竖着的门牌天津学院。 学院是以天津命名,内部目前只有三科,一是算学一是历法,还有一是天文学。 前两者是目前必学的科目,而后一者,属于选修课,感兴趣的才上。 因为目前天文台上面的仪器还没有到齐,所以这个课程目前只有只是教授一些理论上的,多还是跟历法夹杂在一起教。 你好,我是京城来送天文仪器的,还请教梅先生叫出来,盘点接收。吴珲直接跟大门口的守门人说。 守门人是一个年轻学子,吴珲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正低头看书。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梅先生不在,有什么事明日再过来! 吴珲皱起了眉,刚才问人的时候,那路人可是跟他说了,早上看到梅先生来学院还跟他打招呼。 怎么这个人却说不在呢? 吴珲又道:那能否找你们学院里管事的,这批东西比较名贵,需要尽快交接。 守门人抬起头,有些不耐烦道:都说了梅先生不在,你怎么那么多话呀? 吴珲看了一眼这人,转身驾着马车回到蓟州,找到了东家名下连锁的铺子。 那铺子里的掌柜一听到吴珲是从京城里庄子过来的,立时走了出来赶紧将他迎进去。 请教一下掌柜,我之前去天津学院送物品,为何那人连问都不问,就将我赶出来?问梅先生还直接说不在。 那位掌柜笑了,想必吴先生是走的南门吧?那些守门之人全都是被学院罚出来的,小年轻受了罚,口气自然不好。想要进去找梅先生的人,得从东西二门进。咱们本地的人都知道,所以要进去根本不走那道门。 吴珲恍然,是在下愚钝了,竟然忘了问有没有其他门。 掌柜继续道:不怪先生,外地来找梅先生的人都会被骗到南门去吃个闭门羹,原本是想要给一些傲慢的学子下马威,之所以这样告知先生,应该是看先生太年轻,误会了,想必他们没想到先生是来送物品的,不然也不会骗先生了。 吴珲叹了口气,这学院这规矩还真古怪,惩罚学子开门,学子竟然能够将来人拒之门外。 这要是来了重要客人,也也被拒之门外该如何处理? 那可以去学院位于城内的报名点,有报名点的夫子告知梅先生,由梅先生来亲自迎接。 掌柜随后又跟吴珲说了地点,吴珲道了谢,命人驾着马车前去。 抱歉抱歉,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忘了将这件事交代下去。害的先生白跑了一趟。 吴珲在报名点等了近一下午,傍晚时才看到有一位老者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吴珲起身,你就是梅先生? 梅文鼎拱手致歉,真是不好意思,忘了将这件事交代下去,守门的学子才会将你拒之门外。谁知他又看向门外的马车,莫非那里面就是送过来的天文仪器? 吴珲点了点头,是的,皇宫中的仪器并不能送来,所以只能借出来仿造,这是先期的几台望远镜,之后再造出来的仪器会继续令人送过来。 好好好。梅文鼎捋了捋胡须一脸高兴,然后拉着吴珲,走走走,现在就去将这些仪器送到天文台上安装好。 梅师,先等一等,梅师报名点的夫子叫住了梅文鼎。 梅文鼎回头,云隐啊,什么事? 夫子,吴先生等了一下午,这时候想必已经饿了,是不是该去吃个饭再去忙? 梅文鼎拍了一下脑门,奥奥,我都给忘了。要不你跟旁边的饭馆打个招呼,给我们留个位子? 那位叫云隐的夫子,笑着点头应下,然后出门。 云隐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名,实际上云隐是香林寺的一个带发修行的居士,云隐是他的名号,曾经拜在梅文鼎膝下学过算学。 这一次学院刚好开在香林寺旁,云隐就下山过来帮忙,晚间一般还是回到寺庙中。 梅文鼎跟香林寺住持关系非常好,以往在天津时就长也住在香林寺中,云隐也是住持引荐,才拜在梅文鼎膝下。 云隐出去后,梅文鼎询问了吴珲一些京中的情况,又说,正好我有一些文稿也需要带到京中去审核,这次就麻烦吴小哥了。 吴珲忙说不麻烦。 云隐很快回来,随后收拾东西跟梅文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