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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夫人立即竖起了柳眉,叫什么小姐?叽叽喳喳的像什么话?然后又转头问年氏,这小丫头太没规矩,要不给你再换一个? 年氏身边的小丫鬟眼眶里含着泪吓得跪倒在地。 年氏却摇了摇头,跟嫂嫂说,不必了,嫂嫂,我已经习惯柳絮伺候。说着又让柳絮起来,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匆匆的,都失了规矩? 柳絮怯怯的看了一眼年二夫人,这才跟年氏说,主子,咱们院子的人传了信过来,说咬着唇,还是将话说出了口,说王府里的纽姑禄格格跟耿格格都怀了身孕。 年氏的脸一下煞白,她才刚进入新婚,自己丈夫妾室又曝出怀有身孕,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年二夫人跟着气咻咻的教训道:王爷是怎么回事?想要打咱们家的脸吗?才娶了他们家妹妹,一转眼又爆出妾室怀孕的消息。 年氏只感觉头一阵晕眩,都快站不住了,连忙扶住一旁的桌子,她眼睛立马湿润起来,问向柳絮,几个月了? 一个四个月,一个两个月。年氏的手绞紧了帕子,四个月的话,那会儿万岁爷还没给她和王爷赐婚,还能说得过去。 可那个两个月的,年氏就斤斤计较起来。两月前她正好进宫选秀走了一遭,就是那时被赐婚给王爷,就是不知道怀在她赐婚前还是赐婚后。 一时之间年氏又有些委屈,凭她这样的家世,就是嫁到宗室也是一个正室,可嫁给了皇子却成为了侧室,不仅成为了侧室,还要忍受上面有福晋压着她,旁边还有几个侧福晋对她虎视眈眈。 连新婚时的甜蜜还没有尝到,就惊慌失措的陷入后宅争斗中。 年氏原本对于新婚的期待瞬间没有了。 年二夫人只是说说,她哪里敢找四爷质问? 这不回过头,她还是劝自家小姑子,男人不都这样,像你二哥不也纳了几个妾室,如今在四川那边还不知道生了几个孩子,这事我都懒得过问了? 嫂嫂年氏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年二夫人继续劝说她,傻丫头,以后你就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尽快生个孩子,以后的事情自然有你二哥为你做主。原以为王府里再难对付的是按侧福晋,没想到那些不起眼的格格也不是善茬。 而且她知道自家老爷已经站队,站到四爷这边,这回可不能由着小姑子耍性子。 雍亲王那样一个冷面的人物,可不像家里一样能够包容小姑子使小性子。 年氏收起了伤心的情绪,随后跟年二夫人说,嫂嫂,我想回去了。 不行。年二夫人摇摇头,回来这才过了一日,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何况你这个时候回去,摆明是知道了那两个格格怀孕的消息,人家雍亲王福晋都没说什么,你这个作为侧福晋的有什么资格来说?这样急匆匆的回去就落了下风。 更何况回门时娘家留的日子越久,就代表越舍不得这个姑娘,这是给年氏在做脸。 原本跟雍亲王福晋商量了在府里留上三日,说三日就三日,一天也不能少。 弘昀在府里只呆了一天,吃了饭就回到了医院里,回到医院之后,他开始发愤图强起来跟着张廷綦学习。 最近十年,随着报纸的出现,海外消息传过来,大清上下已经对外界世界有了了解,不再像以往那样固步自封。 许多西洋那边的知识也传了进来,慢慢的有不少文人开始主动学习接触。 有些还专门立书传播这些知识。 张廷綦喜欢看书,西洋的书他自然也看,得到的一些知识自然也传授给了弘昀。 弘昀就非常喜欢里面的天文,每当看到星星的时候,就发现宇宙是多么宏大,自己是多么渺小。 再想到自己的病就不值得一提了。 这一日弘时又跑过来看二哥,一眼就看见自己二哥拿着千里镜对着窗外望,不由好奇的凑近看了看。 哥,你在干什么呀? 弘昀看他过来将千里镜放在一旁,然后问他,你整天是没事吗?天天跑过来? 弘时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弘昀这一下就发现不对劲了,拉着他询问,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他离开前,府里虽然说多了一个年额娘,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弘时看了他一眼才小声的说,哥,你是不知道,阿玛的两个格格怀孕了,安额娘都不出院子了,额娘开始整天盯着我读书,府里气氛一下子怪异的很,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先来你这里躲一躲。 一听到阿玛又将有孩子,弘昀心头不由发怔。 随后又听着弘时絮絮叨叨起来,我又不像三哥,三哥可以住在学院里暂时避开,额娘不放心我,每日里都盯着我回去。读书读书就知道读书,学院里一天读到晚还不够,回家之后还盯着我。三哥,也只有你这里可以让我躲一躲了。 反正现在他现在已经挪到外院去住,回去晚了也不用去跟额娘请安,直接回去休息。 弘时说完之后,看到弘昀还在发愣便不由拍了拍他,哥,你有在听我说吗? 弘昀回过神来,看着他说,额娘这也是为你好,是不是你又做错事,让你的助教告状了?不然额娘也不会盯你盯的那么紧。 弘时心虚的撇开眼睛说,不就是一篇文章没有背吗? 弘昀有些羡慕自己弟弟能够在学院里读书,便耐心的劝他,好了,额娘也是为你好,赶紧回去,回去之后跟额娘道个歉,这几天肯定让额娘担心了。 他身子不顶用,额娘自然对弘时的期望更高,对于这一点,弘昀已经看透,而弘时还处于迷迷糊糊当中,甚至有些不耐烦额娘看他太紧。 弘昀也想被额娘这么盯紧,记得是小时候没有过,如今身体成了这样,更加不可能。 作为过来人,他自然要劝弟弟珍惜。 三日转眼就过,王府派了马车去将年氏给接回来。 年氏有些失望四爷没有亲自过来接,可想一想四爷公务繁忙,不是不能谅解。 回到府里后,第一时间自然是去给福晋请安。 这一次再没有其他人,只有福晋一个人,福晋只让她好好伺候爷,为王府开枝散叶便让她退下了。 年氏一退下,福晋立即放松了下来,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身边的管事姑姑芳菲从丫鬟手里接过药汤放在桌子上,见状就上来给她捶背,一边捶一边问,福晋,这年侧福晋还跟一个孩子一样,什么表情都挂在脸上。 福晋闭着眼睛,随着她捏肩的动作起伏说,可不就是一个孩子,比弘晖还要小呢! 提到弘晖,芳菲就闭上了嘴。 这些年里福晋已经习惯了,连弘晖的样子都有些不大记得了。 已经不像往年一样忌讳提起弘晖,最希望有人跟她一起回忆弘晖,好歹得让她知道弘晖留在所有人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