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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又折了回去,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薄被给他盖上,他脸色苍白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受伤又忧郁的小模样,和孟书言有点相像。其实也不太像,至少他们两人只有六七分像,不像她之前认为的八九分像,看来这基因也不是太强,原主的基因不赖哦。 心情舒畅了很多,田桑桑的身上散发着柔柔的光。她俯身低低地哼、轻轻地唱,低吟浅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也许是她的语气如风般飘忽,遥远,亲切,轻柔,构造了一个美好的梦。江景怀终于是眉目舒缓,嘴角微微翘起地进入了梦乡。 哄个大孩子太不容易了。田桑桑微微一叹,拍了拍裤腿,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听着孟书言浅浅的呼吸声,借着月光,田桑桑手里的剪刀反射出冷冷的寒光。 掀开薄被,轻手轻脚地拉起儿子的衣服,将他脖子上的那条红绳剪掉,尚且温热的玉扳指落入田桑桑的手中。 129 谁救的(1)感谢月票115! 第二日,田桑桑正在做早饭,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孟书言的哭声。扔下菜刀,她赶紧地往屋里跑去。 言言,言言你怎么了?田桑桑看到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小乱,哭得眼睛通红的儿子,心疼极了,用手给他擦眼泪。 妈妈。孟书言的语调带着鼻音,扑到她怀里,软软地说:爸爸没了,我的爸爸。 啥?田桑桑那叫一个心虚呀:儿子,你爸爸来过? 不怪她多想啊,昨天才在林子里遇到那男人,今天儿子就哭着喊爸爸。 孟书言的脸上挂着泪痕,可怜楚楚地道:是爸爸的扳指没有了。他一边流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想着是什么时候把扳指丢掉的,可是想着想着也想不出是在哪里丢掉的,他哭得更伤心了。 在这呢,在这,扳指在妈妈这里。田桑桑把东西往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看看,在这呢。别哭了好不好? 孟书言眼里的泪花闪了闪,眼神随着扳指晃动,他伸手往扳指上摸去,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擦着,咧咧嘴笑了,原来没有丢。 是啊,没有丢呢。田桑桑忍痛说道:但是这个东西以后就给妈妈保管啦,妈妈要把它藏起来了。 孟书言依依不舍地抬眸,为什么?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田桑桑带着哄骗般的语气,循循善诱,你看到这个扳指,是不是会想起你爸爸? 孟书言弱弱地点头。 但它真的是你爸爸吗? 孟书言抿着小嘴,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扳指瞧。 你爸爸不是个东西。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呢,田桑桑补充道:你爸爸他不是个扳指,他是个人。他还没有死呢,我们不需要精神寄托,你要把他放在心里,有没有扳指都是一样的。 可是孟书言弱弱地咬唇,伸手想要再碰碰扳指,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瞧着,希望田桑桑不要把它无情地带走。 田桑桑把他搂到怀里,摸摸他卷卷的头发,你要相信妈妈。爸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孟书言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着,闷闷的哭声传来: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就是想 这就是一个孩子单纯的执念,且没有办法打破。 田桑桑将扳指捻住,束在他眼前,笑了笑,眼里透着柔光:相信妈妈,有一天,如果有个人戴着这个扳指来找你,他一定是你爸爸。我们要相信缘分,好吗? 孟书言吸了吸小鼻子,哽咽地道:好。 乖啊,言言是妈妈见过最乖的孩子了。田桑桑爱怜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她或许不是一个好母亲,她也在慢慢地学习做一个母亲,她残忍地剥夺了孩子的权利。 也不知道过了一晚上,那人有没有被野猪拱了,或者被狼给叼走了。田桑桑带了自己熬的枸杞鲈鱼汤,补血的,还有助于伤口复原,跟伺候祖宗似的,这债还得太尽心了。 再次来到山洞里,洞里比洞外清凉很多,一走进去燥热感一扫而空。江景怀并没有醒来,还是老样子,身上的被子完完整整的,未曾掉落。田桑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靠在墙上,一勺一勺地给他喂鲈鱼汤。喂完汤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恢复正常,没有昨天那么烫了。再撩开衣服瞅了瞅,伤口的血总算不再往外流了。 昏睡了一晚上,估摸着也快醒了吧。 田桑桑支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他的俊颜,手高高扬起,眼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手指突然收住,往他的脸颊上捏了捏,既然不能打,捏捏脸总行吧。 我到底该不该怪你呢?到底该不该跟你说呢?在不确定你会不会被炮灰的情况下,还是先不跟你说了。 你知不知道啊,今天早上我儿子因为你哭了。全是因为你。 明明就没见过你嘛,可他总是为你牵肠挂肚,你这是在虐待幼小知道不? 真想一脚把你揣到太平洋去,喂鲨鱼算了 话说你好歹是个男人,后来也是化被动为主动了,但是你就没点常识吗?事后措施总该做吧! 没有***,没有***你可以S到墙上啊,八十年代的人为什么就这么纯洁? 我这是说什么啊。不过我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也没我儿子。 这个扳指还给你,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睡睡睡,只知道睡。为什么你还能睡下去,还睡得跟只小白鼠似的? 田桑桑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才执起他的手。宽厚的手掌,骨节分明,皮肤不太白,带着茧子。把扳指给他套在左边手掌的大拇指上,大小刚刚好,正合适。 江景怀是在三种味道中醒来的,花瓣的香味、药水味,以及口腔中清淡的鲈鱼味。 他什么时候吃了鲈鱼? 脑海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些事情,被敌人追击,掉到悬崖,拼着命躲到山洞里,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晕晕沉沉中好像被人救了,但过程不太清晰。而且那时候耳边一直有蚊子在飞,然后又听到了歌声。 微微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腰部的疼痛让他拧了拧长眉,他手里攥着被子,步履有些不稳地往山洞外走去。 救他的人呢? 忽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直冲脑门,他抬手扶着脑袋,手里的扳指闯入他的视线。 这怎么这个扳指当初是在田家村丢掉的,他虽然有点舍不得,也没刻意想再回去寻找。现在,这消失多年的扳指神奇地回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扳指那时应该是遗落在那个胖女人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