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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瓷尚且是个闺中女子,大宁朝虽没有严明禁止闺中女子同男子多加亲近,然舒清瓷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而舒老爷亦是个在乎门面的。若是舒初柔有意将这事添油加醋的说与父亲听,想必他定然大发雷霆吧。 思及此,舒初柔原本恼怒的瓜子脸上微微显露笑颜。舒清瓷,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待会这私会男子的罪名一扣上来,看你还如何同父亲交代!舒初柔愈想愈加迫不及待,一直催促着车夫快马加鞭,速速回了舒府。 月上柳梢头,皇甫修面向着窗子外头无尽的黑夜,深沉的眼眸同之融为一体,他转而叹息一声,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他眉眼添喜,回眸看去,竟是师父醒了过来,他倾身而至,缓缓着扶起他,师父,可觉着身子好一些了? 清诸因了病痛的折磨,原本清明的双眸现下已然变得混浊深陷,然他还是一眼便看清了眼前之人,好些了,你也莫要太挂念着了。 皇甫修却是摇头,师父,若是你这身子不好,我是不愿离去的。师父待他如此好,他怎会在危难之际撒手离去呢? 清诸知晓皇甫修的脾性,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颔首看着窗外的满天星斗,心下一动,突然抬起手来,道:徒儿,扶为师下去看看。 皇甫修疑惑不解着,然见师父执意如此,他只得照做。清诸在皇甫修的搀扶下来到了窗边,他一手垂在窗檐上,深陷的眼窝中,眼珠子微微转动着,颔首片刻,复又垂首,叹息一声,徒儿,为师方才夜观天象,发现你命中异数已然出现,出在京城一带,只是此次异数是灾是福,为师亦无解,这一切只得你自行判断了。切记,若是灾,定不能心慈手软。 正文 第一卷 作者变炮灰女配 第三十三章 白莲花告状 清诸的这一番话着实令皇甫修唬了一跳。命中异数?他也曾听师父同自己解释过,然不曾想事情竟会倏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心下一时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且听师父方才的意思,分明是同他说,若是这异数于他是个灾难,他必须亲手杀了这异数。 皇甫修心中尚有疑虑,然顾及着近来师父的身子不大好,若是再继续追问下去怕是他会体力不支。只得好言相劝重新将师父扶直榻前,清诸躺下,抬眸又道:徒儿啊,为师这身子怕是要静养一些时日方会好转,你且回去吧,在外头待得久了难免会叫人起了疑心。 师父,你现下这身子,如何叫徒儿能够放心离开?再过一段时日吧,待到你再好一些,我再回去亦不迟。皇甫修言罢上前给清诸掖一掖被角,淡淡道。虽然三王府那边长久不去,未免会让人怀疑了去。然他自有法子化解,更何况,眼下让师父将身子养好才是要紧事。 清诸却只是摇头,不可,为师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即便你在此再多待一段时日,我的身子自己会好着,并不会因为你在此而恢复的快一些。既然如此,你倒不如先回去,我自有人服侍着,你也蓦要担忧了。 皇甫修眼眸沉沉,依旧摇摇头,欲要反驳回去,清诸复又道:你的身份特殊,切不能因了师父的缘故如此任性妄为。明日且去吧,多留意,也以免长久在外让人起了疑心。清诸的声音虽是平静如水,然皇甫修心知师父这是已然下定主意要让他回去了。师父之言他忤逆不得,只得就此应下了。 清诸见他终于松口,这才叹息一声,徒儿,为师不在,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啊。言外之意,指的便是那异数一事。 皇甫修心下一动,眼眸前竟突然现出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来。他薄唇紧抿,微微颔首着,师父,徒儿明白。 舒初柔一回到府上,便火急火燎的往二姨娘的院子里赶,这心急之速度,任是脚底生风的小兰也赶不上。 此时的二姨娘已然要梳洗睡下了,这几日舒老爷有要事在身,自然没这闲工夫来她屋子里歇下,舒初柔自是知晓的,不然现下她定不会如此冒冒失失的推开了自家母亲的房门。 此时的二姨娘正坐在梳妆台前卸下簪子,听见极大的响动,以为是哪个不知礼数的丫鬟。她脸色微变,正要扭头骂骂咧咧几句,却发现来人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初柔,这个时辰了,你怎的过来?二姨娘心知舒初柔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在夜深人静之时过来,心中正思忖着舒初柔是为何事而来,便听得舒初柔义愤填膺的说着:母亲,今晚初柔同小兰一道出府去看灯节,却偶然撞见舒清瓷同候府公子候昊炎在一起花前月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真是好不般配! 候昊炎?二姨娘是个势利眼,早早在自家女儿及笄之年,她便已然去各处打听好适合的人选,在她看来,自家女儿精贵的很,那往后托付终身的人啊,自然是要非富即贵的。而将军府有权有势,其膝下之子亦是生的相貌堂堂,英姿煞爽,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二姨娘心中待定人选之一。 可现下,她这是听到了什么?舒初柔竟告诉她,候昊炎和舒清瓷那贱丫头厮混在一起!那怎么了得?一个小王爷还不够,她非得再勾搭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婿人选? 二姨娘腾的一声从椅上站起,眸色微变,看着舒初柔道:你可看清楚了? 舒初柔一手捏着丝帕,几近将帕子捏碎了,痛心疾首的道:是,女儿虽不曾见过这候昊炎,然女儿见其谈吐不俗,心下便多了个心眼,让小兰托人去问问,是再三确认过后,女儿这才同母亲说的。 啪一声脆响,二姨娘愤愤的将掌心尚攥着的簪子掷在地上,上头的燕尾饰样不堪一击,竟生生的断成两截。舒初柔看在眼里,便听得二姨娘咬牙切齿的叫骂道:这死丫头,竟使出些狐狸媚子的招数,真是恬不知耻!这还未出嫁了,便眼巴巴的勾搭了一个又一个,真是将我们舒家的脸都给丟尽了! 二姨娘的声音挺大,屋子空旷旷的,久久的回荡在舒初柔的耳畔。她亦是恨急了这舒清瓷,若是她勾搭一个身份平常的公子哥便也罢了,她非但不嫉妒,反倒会觉着幸灾乐祸呢。可偏偏这舒清瓷一挑一个准,当真是将她心中心怡的人选都给夺走了,这叫她怎能不气?身份地位尚且不如这嫡女舒清瓷,然舒初柔自觉自己的相貌并不比她差,凭什么舒清瓷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获得王爷和将军之子的侧目,而她却不能? 若是她舒初柔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母亲,我们决不能再任由舒清瓷如此下去,若是她当真同候昊炎渐生情愫,那女儿可怎么办啊!原本就身份地位不及她,若是哪日舒清瓷成功嫁入候府,那她岂不是愈加攀比不得?那可不行,那绝不能让舒清瓷这贱人放肆的爬到自己的头上来撒野! 二姨娘亦是赞同不已,她本是想着让初柔许配个好人家,往后也好仪仗着夫家顺势让老爷将其名分给扶正,这样的话,她们母女俩也不必再看他人的脸色过日子了。女儿需得许配良人来日也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然舒清瓷却是不能的。二姨娘恨不得她能同街头的乞丐苟且在一起,从此也好臭名远扬,为天下人所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