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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这事迟早是要说给爹爹听的,早一日晚一日,都是逃不过爹爹这顿数落,还不如趁早将这事摊开。 故而,舒清瓷缓了缓慌乱的心,目光正定的开了房门。 爹爹。她低眉顺眼低声唤了一句。 舒老爷目光清冷的斜看了她一眼,先没开口,待进了房坐下,他才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个叫贡浦和的,你们相识多久?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给为父听听。 舒清瓷小愣了一会,随即才有些难为情的将自己如何同贡浦和相识相知的事说了一遍,她所说的话里处处透露着对贡浦和的崇拜、思慕以及为了让舒老爷对贡浦和能留个好印象而故意夸大了的赞许之词。 舒老爷脸色阴沉,双目凝聚,紧盯着舒清瓷微露娇羞的脸看了许久,然后才语气又狠又冷的说道:从今日起、为父不允许你再去见那个男人,这几日你也必须留在家中,哪也不许去。 他语气低沉,虽算不得是怒骂,但每字每句都透露着作为父亲的威严。 舒老爷听完舒清瓷这一番自述,心里那是连连后怕,他的女儿、他自认为教导出来的、最为乖顺懂礼的女儿,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多次于外面的野男人约会。 万幸今日他听到了这事,要是今日不是他觉得奇怪多问了侯家公子两句,还真不知道他这个乖女儿要欺瞒他倒何时。 如此不知羞耻的行径,怎么偏生出现在他舒家。 舒清瓷圆睁着双眼,瞳孔里不但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慌乱,是想到以后都见不到贡浦和时的慌乱。 爹爹,浦和他是好人,她对女儿很好,您为什么不让女儿见他?生平第一次,舒清瓷敢于质疑舒老爷的决定,以前,但凡舒老爷所言,她便言听计从,牢记于心,即便有时有所偏差,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此事,她为了贡浦和,有生以来,头一次鼓起勇气质疑了。 舒老爷看舒清瓷这般模样,原本就压抑着的怒火瞬间迸发了出来,他抬手狠狠朝着桌子拍去,斥吼道:舒清瓷,你还是不是个女子,还有没有点女儿家的羞耻,为父早就跟你说过,你同侯家公子已经有了婚约,你、你明知这点还私自同旁的男人私会,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女儿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灰暗,仿佛随时都要被气背过气一样。 缓了一刻,他冷着声再次斥责道:你也别想再见到那个男人,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待在这间房里,若是让我发现你偷跑出去,你就给我滚出舒家,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愤然骂完,舒老爷甩手而去,临出门还不忘吼道:初柔,去告诉管家,派两个人到清兰阁门口守着,谁要是敢偷偷出去送消息,坐地就打断她的腿。 舒初柔嘴角弯弯,那叫一个高兴,高兴之余还不忘对着门口即将走出去的舒老爷喊上一句。 知道了,爹爹。 她笑看着舒老爷出了清兰阁,这才敢肆无忌惮的露出一脸的小人得志。 大姐,妹妹我也是听了爹爹的吩咐,得罪了。 轻笑一声,她转身走出了房间,继而转身将房门关上落了锁。 哼!贱人,让你假惺惺,让你四处勾搭男人,看这回谁来救你。 舒老爷怒气冲冲的前脚刚走出清兰阁,后脚就喊了院里的管事,派人将叶晗月压到了前院。 叶晗月被抓时,正愁眉不展的苦着一张脸思索着以后怎么办,这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就被院里的护院反绑着双手、推搡着跪到了前院。 她慌张的抬眼四顾,待看到正前方瞪着一双眼瞅着她的舒老爷,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被抓嗯缘由。 舒老爷不会是因为舒清瓷的事,想逼问她、舒清瓷和贡浦和的事吧?问就问呗!就算她也打算说的,绑她做什么。 小月,老爷问你,你是不是有个表亲叫贡浦和。问话的是管事,他伸手狠怼了叶晗月肩头一下。 叶晗月被怼的趔趄了一下,险些侧卧到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她才目光镇定的看向舒老爷,句句清晰的说道:老爷,小月自小父母双亡,入府前便是个孤儿,哪里来的什么表亲,这些事入府前的卖身契上可都写着,老爷不信,大可去查。 贡浦和是她表亲?呵!可真能胡编乱造的,那个贱男人他也配。 舒老爷仔细看着叶晗月,想从她脸上找出她在狡辩的痕迹,可、跪地的丫鬟明眸皓齿,一张小脸上除了不甘,竟是一点事情败露的慌乱也没有。 他久经商场,官场上也是没少摸爬滚打,看人自然不会错到哪去。 可一边是她的二女儿所言,一边是个看起来并未撒谎的丫鬟。 他眉头一皱自然而然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他看这丫鬟既然能深藏不露的伪造书信,这掩盖神色的能力自然也不弱。 这看神情怕是看不出个一二了。 官家,她若是不招出实情,就给她拖到柴房去关上个三天三夜。 是,老爷。 叶晗月一听便是慌了,关个三天三夜,还不如给她一刀呢? 老爷,我真的和那贡浦和没有关系呀?您不能就这么不问清楚就将奴婢关起来,这对我不公平,奴婢不服。 舒老爷本不想对着个低贱的奴婢多费唇舌,他想要知道什么,直接让管事的去问就行,可叶晗月话里的这句不公平,竟然让他停下了要走的步子。 他回过头,凝神仔细看着跪地的丫鬟,片刻后才冷笑一声,道:公平,你一个下人,哪里来的公平,我叫人将你关进柴房已是仁慈,换成旁人早就毒打一顿。 他倒还是头一次从一个丫鬟口中听到这公平二字,不过这些也仅仅让他觉得可笑。 不但是他,叶晗月身边围着的舒府下人,也是个个觉得叶晗月是疯了,一个贱奴,和主子谈论公平,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诡异。 叶晗月抬眼四顾,见其他人看她的目光,才恍然想起她此时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奴婢,似乎真没那资格和舒老爷谈公平与否。 可就这样被人拉去关起来,她心里实在是不服。 老爷,奴婢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是个人,我跟随小姐多年,也算的上舒家的一份子,老爷,你总不能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奴婢吧。叶晗月眼中露着委屈,转而语气放缓了些,算的上是求了。 老爷,我和那贡浦和是不是表亲,您回头找人一查便知,奴婢相信老爷公正,自会还奴婢一个公道。 老天爷,你就行行好,别玩我了成吗? 叶晗月眼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舒老爷看了叶晗月一会,不置可否,只对着管事的道:先关进柴房再说。 是,老爷。管事俯身恭敬的应了句,转而就支使着护院将叶晗月拖了下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半颗星辰,时不时刮起一阵风,吹的临街悬挂的布条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