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八十一、在海面上
再之后的两日，柯瑟特一直没有机会上到璃恩的床。 或许是因为前一日皇室寝宫的动静太骇人，也或许是今日清晨魔族丞相眼见皇后状态不佳，才没将魔王从书房解放出来。 原因，人类皇后更偏向相信后者，因为前者实在太丢她的颜面了。 虽然璃恩自己也知道，昨日的表现，动静大的吓人，甚至把厨房的绿发恶魔都给吓得不轻。 昨天的晚饭由于太过疲惫的缘故没有注意，但今日的早膳味道吃起来似乎特别怪异，她吃了几口没等膳坊来收拾，便招呼侍从收回去。 用完早膳后，璃恩便打着呵欠，坐到了矮沙发前，继续翻阅着魔界贵族的名册。 虽然魔族繁衍后代的能力极差，好几年、几十年，甚至好几百年才会出现一名新生魔族，而血统越高贵者，越是难以诞下后代，但他们的寿命却是越长。 也因此，即使一直没有新血注入，魔界贵族的数量还是很可观，即使这一百年，被删去名单或者殒落的，加上一个月前的伯爵家一共有十来个之多，但目前实际拥有爵位的，不包含其眷属，还是有将近四位数。 名单上几个标记的红点，是除了几名占地位置处于军事重地，抑或是位处偏远而无法前来的，其他的几乎都会莅临。 璃恩反覆默背了几次，无一错误，却还是没有停止。 她半倚在沙发中，上扬着脸，拿书缘碰撞敲击着前额，嘴里念念有词，甚至白发魔族已经来到桌边都没有发现。 波萨顿并未打扰人类皇后背诵的动作，反而仔细聆听，甚至陪同对方一块在心里默念。 她的记忆精准，分毫不差。 对于对方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早已经见识过了，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甚至愿意替她背书。 当璃恩放下手里的宗卷时，她这才注意到房间不知道何时多了道身影。 “是你啊！波萨顿，有什么事吗？” 人类皇后漾起了淡淡的笑靥，抬头望着白发的魔族丞相，眼窝下方那一轮淡淡的黑色月亮显露无疑。 身为丞相，对于皇室的日常行礼仅止于手贴穴口垂首即可，可面对人类皇后时，他经常不自觉的就会对对方行单膝下跪礼。 原因是什么，他不敢深讨。 “参见殿下，微臣是来验收殿下的成果的。” “是吗？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不必了，就在刚才微臣已经替殿下验收完成了，殿下早已熟记名单，无需在练习了。” “你到很久啦？不好意思我都没注意到。” 她即使没有实际测量过时间，但要默背完整份名单少说也有个十几，甚至二十分钟才对。 “殿下不必跟我道歉。” “既然已经验收完成，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殿下已经熟读名单，那微臣便顺道将名单给回收。” “名单很着急回收吗？我是说，我还想在派对前预习。” 顺便在温习一下那些魔族八卦什么的?? “名单并不急着回收，如果殿下希望的话，微臣在派对结束后再来回收也行，不过微臣建议殿下务必在派对前调整好精神状态才是。” 听见波萨顿的话，璃恩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窝的位置。 “我的状态看起来有那么差吗？” 白发恶魔表情淡然，湛蓝的眼瞳却闪过了流光，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的点了点头。 人类皇后苦笑了几声。 “大概是我太过紧张而没有睡好吧！” 他们的卧室并未特意加上隔音法术，都成年了，任谁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既然验收也验收完成了，波萨顿还有什么事情吗？” 见对方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璃恩偏了偏头，表示疑惑。 毕竟魔祖派对邻近，魔王城上上下下可以说是处于备战状态她相信能干如白发丞相身上势必也背负着极大的任务。 万一到时有什么差池，她可是担待不起。 “先前的皇后仪态训练还未完成。” 如果白发丞相不说，她倒忘了还有这一茬。 这几个礼拜她一直在温习魔族名单还有其经历，再加上从那一日柯瑟特贸然替她与白发丞相告假后，他没刻意提醒，她沈溺于阅读之中，导致她将此事给忘至九霄云外了。 “只剩下两天了，来得及吗？” “如果是殿下，微臣相信肯定没问题的。” 璃恩权衡了一下，毕竟要是她没趁着柯瑟特回来前小歇，那么夜晚来临，她又不知道要被柯瑟特折腾成什么样，可是不好好练习仪态，也不是个事儿。 她抬眼望着眼前的白发丞相，弩了弩嘴。 她该如何开口呢？ 说希望今日不要放出魔王，可??这会不会另对方造成什么误会呢？ 最后想想，还是作罢。 波萨顿见人类皇后表情不自然，不禁出言关心。 “如果殿下有另外打算的话，倒也不需要练习了，微臣认为殿下的仪态已经足够端庄了。” 璃恩左思右想，真的万一她那一日情况不好的话，就拿柯瑟特昨天原本预计给她的红色药丸好了。 她晃了晃脑袋，恢复以往的淡笑。 “并未有其他事情，波萨顿我们来练习吧！” 就在她从矮沙发起身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既然是派对的话，那是不是势必要跳舞啊？” 想起每次魔祖派对舞池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情景，波萨顿表情有些凝重。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高位魔族的心思，就只是他并不愿意参与其中。 “如果不是陛下邀请，微臣建议殿下可以不必踏进舞池。” “也就是说，还是有需要跳舞的情形嘛！” “是的，依微臣猜测，陛下很有可能会邀请殿下作为开场舞的舞伴。” 璃恩看波萨顿的神情再加上纪梵尧的提醒，大概可以猜想到，魔祖派对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作为魔族的皇后，该面对的，即使她在怎么厌恶，她依旧还是得面对的。 “波萨顿我知道你的顾虑，我虽为人类，却也是魔族的皇后，即使不用任何人提醒，我也会谨记身分的，我们开始吧！” “是的，殿下。” 湛蓝的海面有只海鸥静静的飞过，海面下熔岩翻腾。 波萨顿内心翻江倒海的，可他就是知道，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那在蓝天白云之中宁静飞行的小小鸟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