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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了,那帮倒爷估计全得扒上火车逃个一干二净。”贺译民说。 倒爷和公安势不两利,但不都是为了生活,为了一口饭吃吗? 政策和现实社会的人情公理相冲突的时候,贺译民也只能在尽量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情况下,保证所有人都不受伤害。 所以妻子去做生意,贺译民担心,但只能远远的看着。 一路往家走,贺译民总觉得自己的周围充斥着一股子不明味道。 帅斌炮走在前面,也一直在规律的扭着他们的小屁屁,就连超生闻起来都是臭臭的? “这几个孩子身上是不是有没擦干净的粑粑?”贺译民把超生肘在半空中,深深闻了一口说。 陈月牙直接闻了一下超生摞着三个补丁的小屁屁:“是挺臭的,但我明明替她擦干净了屁股呀。” 贺译民还是觉得不应该:“是不是这几天没替孩子洗过内裤,今天晚上把娃们的内裤都给脱了,我洗!” 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想尽办法,尽可能的替对方多担待一点生活的压力,哪怕什么也不说,对方心里也是暖的。 陈月牙笑着点头,牙齿咬上了唇,一看这样子,晚上她就能热情起来。 四个崽崽只有超生最诚实:“妈妈,吃多了豆豆,我就想放屁,不停的放屁呀。” 太丢人了,孩子把头埋爸爸怀里了。 “我也是,但我一直都是小声的放哦。”贺斌看超生都承认了,也犹豫着说。 别的两个这才,红着脸点头,果然,大家都放屁了。 俩口子这才算是明白了,几个崽子原来是油炸黄豆吃多了,才会一直放臭屁。 到了胡同口,正好煤厂出来倒煤渣子,明明家里不需要额外捡煤球了,贺帅还是本能似的,一个箭步就窜上垃圾堆,去刨煤球了。 斌和炮,垃圾就是他们的本命,跑的比贺帅还快。 “贺帅,咱不需要再捡煤球了,赶紧带弟弟们去洗个手,妈妈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陈月牙喊说。 兄弟几个看着煤厂新倒出来的煤渣子,那叫一个眼馋的。 不过给一句好吃的,又勾回家去了。 俩口子边走边,陈月牙边掰着手指头算账:“总共8000罐,咱这第一笔加起来能销出去一千罐,明天我再跑趟火车站,说不定还能卖得更多。” “我这媳妇儿可真能干!”贺译民说。 陈月牙掰着手指头,掰着掰着就叹了口气:“你们要啥时候不打击那帮倒爷,说不定我还能卖得更多。” “这就很好了,咱们慢慢卖,我跟耿局提了两句,他都打算买上一二百罐,给我们公安局发福利呢。积少成多,那罐头一个月咱准能卖完。”贺译民又说。 “老炮伯伯!”超生一声清脆脆的喊,才把这腻在一起的俩口子给惊的分开了。 贺译民回头一看,咦,老炮儿居然刮掉了胡子,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还给自己换了一双刷的干干净净的绿面儿胶鞋,那一看就是从部队上带下来的。 这老炮儿,掬着双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连长,听说弟妹在卖罐头?”老炮儿粗声粗气的说。 贺译民示意陈月牙抱着超生先走,从兜里掏了一包烟出来,拿火柴擦了一根,就给老炮儿点上了:“你最近状况好点没?我看你老不出门,就估计你那心思还没转过来。” 你说一个男人,倒车的时候压死了老婆孩子,人想安慰他都没法子安慰。 两条鲜活的生命,一个完整的家,就那么破碎了。 这种事情,让他一辈子背负着痛苦,可能他还能好受一点儿。 “我替弟妹卖了三千罐罐头,明儿一早来拉货!”老炮儿说。 “你往哪儿卖的?”贺译民问。 3000罐可不是小数目,他得有地儿卖才行。 老炮儿再深吸了口烟说:“连长,今儿早上我去了趟供销联社,跟他们提了一下罐头的事情,然后说我愿意回去上班了,领导啥都没说就答应了。” 一个开车碾死过自己妻儿的男人,只要愿意提要求,领导肯定会答应的。 “那你明儿一早开车来拉罐头吧,供销联社的钱咋结,你商量好了没?”贺译民问。 “你放心吧,我跟单位领导打过招呼,我们明天带着现金来。”老炮儿挥手说。 人嘛,不论经历过什么,总得往前走。 对于一个大人来说,三四条胡同,四五里的路程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小孩子来说,那条路可漫长着呢,要穿过一条胡同一个的垃圾山,还得面对随时会出现的野狗,大孩子们。 一三岁小孩儿都能记得自己一个月前的承诺,历尽艰难险阻给他送来一罐罐头。 还因为怕他没钱,愿意给他赊账,期限是一千年。 就问老炮儿,他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沉沦,堕落下去。 罐头销量,4000 啦! 作者有话要说: 超生:你们觉得这就叫牛了吗,我还能更牛哟…… 第34章 34 罐头这东西, 销路一打开,它就刹不住车了。 尤其是火车站的那帮倒爷们,他们有自己的渠道,本地的罐头又便宜, 拉走的当天, 好几个就销售一空了。 明明贺译民一再交待过,有什么事情在外头说, 做为一个不法分子, 付敞亮不能翻墙进他家, 毕竟他要保证孩子们的人身安全,但第二天一早起来, 付敞亮就在他家院子里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