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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奶奶说：“老人家虽然老了，眼睛虽然老花眼，但心不瞎。一开始我确实没猜到他为什么来的，今天去而复返，我才怀疑，再仔细观察，这孩子的眼睛几乎是长在了芝芝身上。”顿了顿，见两人没反驳，老人又问，“他和芝芝谈上了？” 明亮气呼呼：“他死皮赖脸地缠上来的，芝芝脸皮薄，又心软，已经答应他了，等十八岁再谈。”越想越气，感觉原荣真是个脸皮厚的，芝芝那么小，他就动了心思。 “你别乍乍呼呼的。”太奶奶看了他一眼，又问东升，“东升你说说意见，抛开不想芝芝嫁人之类的想法，就只说原荣这个人，你觉得配芝芝合适吗？不许有私心，就事论事。” 明亮还想说话，被太奶奶盯住了，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东升在那一直不作声，在太奶奶问出这话的时候，他想了会说：“太奶奶，我承认我不想妹妹被别的男人抢去了，这心理我和明亮都有。但除却这些，原荣不管是人品还是前途，都配得上芝芝，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远了，在西南。如果妹妹要嫁过去，我们就时常见不到她。” 这个问题，老人也想过，也是她犹豫的地方。孙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想家？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这些都需要考虑。 “但是有一点，我们又不得不考虑。小妹心大，她绝对不会呆在平安县城，她以后肯定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东升又接着说。 村人可能会觉得，女孩子呆在农村就行了，或是福气好点，嫁到城里，那可能都是顶了天了。但是他们家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一样的。家里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从来不认为女孩子就得缩在这一方天地之间，相夫教子，男孩才要出走外面，挣那一片天地。 苏家不管男女，都没有孬种。 他早就看出来了，小妹的野心很大，对事业的野心。否则她也不会去学医，而且他敢肯定，她不会只呆在县城的医院，做小小的大夫。 从她拜了姚老为师，后来又去了西南，他就大意猜出来了。现在大革命已经结束了，国家为了留住人才，恢复高考那是早晚的事情，一旦高考恢复，以小妹的性格铁定会去参加，那么以后她还会回到平安县吗？他想来想去，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妹大了，终是留不住的。 其实嫁去西南也行，明亮在那边，还有姚老，小妹吃不了亏。唯一不好的地方，也就是他们见不了面而已。 “所以，小荣这人，还是不错的。”太奶奶下了决定。 “就人品而言，明亮最有发言权，他可是明亮的兵。” 太奶奶又看向明亮，明亮嘀咕了一声，哪怕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替原荣说了好话：“他人品还是过得去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人品好就行。这孩子有上进心，那就不差了。”太奶奶很高兴，“那我找找小荣，跟他谈谈。” “太婆，我们已经找过原荣了，他没那个胆能欺负芝芝。” “你们找，和我找能是一样？”太奶奶瞥了他一眼，决定去找找原荣。 太奶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了自然闲不住，马上就去了原荣的房间。 原荣就住在西屋，那里原来是堆柴火的，后来收拾出来，专门作为了客房用。他正在屋子里铺床，打算睡觉，就见到老人过来找他，他急忙搬了椅子，把老人扶了过来。 “太婆。”他喊了一声，有点紧张。 “别紧张，本来我打算明天再找你的，但老人家性子急，怕等不了明天，就先过来找你。”太奶奶招了招手，原荣就坐到她对面，说是让他别紧张，他似乎猜到了一些事情，依然还是紧张。 毕竟他反而复返，又怎么可能会瞒得过老人，东升和明亮这两个舅哥也一定会告诉老人。 他可是一早就知道，太奶奶在家里的地位，上至苏爸爸，下至东升他们，哪一个不听老人的话？ 太奶奶说：“小荣啊，太婆挺喜欢你的，当初你来我家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我曾孙子该多好，跟东升明亮一样，当我曾孙子。” 原荣急忙说：“太婆，我就是您的曾孙子。”心里想，以后跟芝芝结婚了，可不就是老人的曾孙婿了？ “其实老人家看出来了，你喜欢芝芝对吗？” 原荣心里跳了一下，急忙起身，太奶奶招着手让坐下：“你别紧张，太婆没别的意思。年轻人啊，喜欢一个人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太婆夸自个的孙女，我们家芝芝就是个好的，你能看上也是你的福气。” 原荣嘴角带了笑容：“芝芝确实好，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想娶她做媳妇。” “但是芝芝还小，过了生日才满十六岁，你喜欢可以，但得等她长大才能跟你结婚。” 原荣说：“太婆，我跟芝芝商量好了，现在我们就当朋友，不谈婚姻也不谈对象，等到她满了十八岁，我们再正式谈对象。我不会乱来的，太婆您请放心。” “你是个好孩子，太婆看得出来。”太奶奶说，“太婆没别的想法，就是想问你，你会对芝芝好吗？芝芝从小就被宠着长大，我们可看不得她受苦，所以你在这里告诉太婆，能对她好吗？” 原荣起身，很严肃很认真地对太奶奶说：“太婆，我向您发誓，绝对不会让芝芝受一丁点的苦，我会把她疼在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