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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怔了一秒,倏地收回了腿,然后裹着被子快速蠕动,像一条受了惊吓的菜青虫,连滚带爬远离了他。 他依旧枕着自己的胳膊,不动如山。 发热的脸,隐没在黑暗里。 被子那端的人戒备许久,发现他一动不动,没有怎么样她的打算,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小声地嘀咕:“流氓。” 次日,赵岩临走时,再次郑重叮嘱她:“不要逞强,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又要一个月吗?”她恹恹地问。 “不会,”他说,“这次路程近,多说半个月。” 他望了她半晌,迟疑了一会,低声说:“这次你听话一点,别跟那些人冲突。” 俞小蓝挥挥手,“知道了,你早去早回。” 赵岩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车队从镇上出发。 浩浩荡荡的三辆卡车,连司机一共六个人。 出发前,张宏发慎重叮嘱他:“这次货物对方很紧张,千万不能有闪失。就是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 赵岩本就谨慎,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地,睡觉都安排人值班。 两天之后,一行人到了南省地界,这个地方地广人稀,几十公里看不到人家,天黑以后,车队驶入一家停车场。 下半夜,赵岩跟他乘坐的第一辆车的司机,坐在车里昏昏欲睡之时,驾驶室外面有人大力的拍门,声音在夜色里分外清晰:“赵岩,不好了,张宏利肚子疼得厉害,在床上直打滚。你快去看看吧。” 赵岩推开车门下车,衣衫被风吹着,裹着瘦削的背影,脚步匆匆的往后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次元有事,更晚了。 渣作者有罪。 明天正常。 第19章 劫难 张宏利是张宏发的堂弟, 只有十九岁,当初赵岩看他身体不好,不想要他跟着,但张宏发说要让堂弟锻炼锻炼。 现在这人疼得在驾驶室座椅上直打滚, 脸色蜡黄, 额头上脸颊边都是豆大的汗珠子。 这样的情形必须上医院。 赵岩抬头看看暗沉沉的天幕, 又看一眼手表。 现在是凌晨一点,正是最不能懈怠的时候。 赵岩在黑暗里思索片刻, 尽快做出了决定。 他吩咐李柱子:“柱子, 由你送张宏利去医院,其他人不要睡觉仔细盯着,明天白天找机会补觉。” 突然张宏利大叫一声,李柱子喊道:“张宏利昏迷了。” 赵岩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双锐利的眼睛更加深沉。 昏迷了, 一个人送医显然不行。 最后, 又派了一个人也跟着张宏利去了医院,车队边只剩下三个人。 三辆车,三个人, 谁也不敢大意。 又过了半个小时, 阴了半夜的天空忽然下起雨来, 混沌一样的黑暗里,几个拿着刀,蒙着脸的男人,走到他们的车旁。 领头的男人声音冰冷地道:“咱们只为求财,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咱们就不必见红。” 他们自己带来车,开始卸车上的货物。 这批货物很重要, 张宏发曾叮嘱过,出了事谁也担当不起。 在巨额的钱物面前,人命就不那么金贵了。 赵岩几个人互相使了眼色,咬着牙,赤手空拳同带刀的人搏斗。 可是对方好像知道他们是什么秉性,也有防备,今晚来的人都是有两下子的。 货物最终还是没保住。 即使赵岩他们尽了全力,都挂了彩。 但比丢了货物更严重的是,丢了原料耽误生产的购货方怒了。 这批原料是订购的,一时补给不到。 对方老板怀疑他们监守自盗,不听任何解释,将人扣了下来。 什么时候将东西还回来,他们什么时候放人。 *** 赵岩走后,俞小蓝想起那天送牛肉干给她爹,家里居然没见着张巧兰。 一问俞春山才知道,李翠翠居然把张巧兰带着,到镇上开店了。 天天东游西逛的俞小蓝立刻燃起了创业的野心。 不过她又很好奇,李翠翠不是跟着赵瑞生干活的吗,怎么说开店就开店,跟买大白菜似的轻易。 她决定先找李桂枝问问怎么回事。 轻车熟路到了赵瑞生家,西屋裁缝房果然没看见李翠翠,只有李桂枝在帮忙干活。 李桂枝半吊子手艺,正被男人训得憋了一肚子火,看见俞小蓝来了,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赶紧找了板凳给她坐下,说:“你来得正好,给我评评理,我又没踏实学过,做错了你大哥老骂我。” 赵瑞生正站在案子前,拿着剪刀裁衣服,闻言皱着眉头说:“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教了几遍,踩的线还是歪歪扭扭,像蚯蚓一样。你说你拆了几遍了?” 俞小蓝打量一眼房间,发现李翠翠的缝纫机不见了。 看来是真的,李翠翠当真走了。 这就难怪赵瑞生气不顺了。 但你舍不得徒弟你去找她呀,往老婆身上撒气大可不必。 这样的渣男,换她早让他领盒饭了。但这样的年代,她不能劝人离婚,而且看李桂枝对他的态度,她也不可能离开赵瑞生。 但给他添点堵还是可以的。 俞小蓝笑笑对李桂枝说:“大嫂,你是不是又闹什么幺蛾子,将人家的大徒弟给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