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得而复失
我坐直身体,脱离他的怀抱,等待着他站起来离开。 他长臂一伸,把我重新拉回怀里,对着电话冷冷地说:“不回。”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电话里的女人还在痴缠,那声音让我身上一阵恶寒。 他冷冷地打断,不耐烦地说:“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许给我打电话,今天我再告诉你一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拉了我一把说:“睡觉。” 他没有解释,我也没有询问,我们之间竟然有这样的默契。 我猜他是知道我去过他的别墅,见过那个女人。 无论如何,子获最终还是没有被那个比我美的女人抢走,留了下来。 躺在他身下,我才发现这十几天我真的瘦了很多,几乎是形销骨立,以至于他压下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硌得慌。暑期在上海养起来的膘已经全无踪影了。 这一次,他是温柔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稍一用力我便会散成一片。 袅袅的烟雾在空气中飘散,已经很久没有闻到混合着欢爱气息的烟草味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微微坐起身,紧紧地依偎在他胸口,用最诚挚的声音说:“子获,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无论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不要丢下我好吗?不要再离开了,在这里陪着我。我们像从前一样,你陪我去散步,我陪你工作,我给你做炒饭,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逛街,去郊外骑马,好不好?” “我只想有你在我身边,保证不会再有任何要求。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不要再离开我了。” 子获垂眸看着我,终于掐灭了烟,叹息一声,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一夜缠绵,无尽缱绻。我又感觉到了子获的爱,我想我终于把他留住了。 ———————————— 然而,第二天晚上,他却没有回来。接连几天晚上都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再接。 失而复得的幸福迅速被得而复失的惶恐淹没了。 经过了几个不眠之夜,我还是忍不住又去了一次子获的那个别墅。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我就是想再去看看那个女人,看看那个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女人。 我还是把车子停在他别墅对面的路边,我也无所谓他会不会看到我。因为即使我再顺从隐忍,他也不会回来。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我没有等到子获和那个女人,却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从出租车里下来一个美艳的女人,那身材和脸蛋儿让我不由得想起泰国的人妖,绝对称得上“尤物”。 那女人下了出租车,便走进子获别墅的院子,然后按动密码锁进去了。 我看见别墅的灯依次亮起来,原来这里换了女主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看到了他前后两任新宠,邢子获的生活可真丰富啊! 我突然觉得满腔愤怒,真想豁出去,冲进去把那个女人赶走。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我也不过同样是邢子获的一个妾,还是个失宠的妾。 且不说我能不能把她赶走,即使我赶走了她,还会有下一个,我没有力气无休无止地斗下去。 绝望,除了对他的绝望,我还恨他!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恨他。 这一次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或许我的心已经死了,或许到了我该离开他的时候了。 我想回家,除了回家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可是,我的家我还回得去吗? 我拨通了嫂子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嫂子那大嗓门儿,“妹妹,你可有老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这段时间我这家里也忙,也没顾得上你。” “家里怎么了?是不是爸妈有什么事?”听嫂子这么一说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爸妈能有啥事,都挺好,是你哥的公司。” “我哥公司有麻烦了?”原来我真的失宠了,子获已经不在照拂我哥的公司了。 “你这丫头咋那么着急,都不让我把话说完。这不国庆节前邢总给你哥打电话嘛,说你哥这样小打小闹的不行,得把公司重新注册一下,注册资本得够多少才能申请啥资质,以后才能有发展,缺的资金他先给垫上。” “这我和你哥寻思反正你俩早晚得结婚,都是一家人,就当先借他的钱,以后再还。节前就把钱打你哥账上了,这不前两天还打电话问你哥办得咋样了。这两天跟你哥光忙活公司的事了,这事儿要是能成了,以后你哥这生意就能上好几个档次。” “你俩现在咋样啊?是不是快了?邢总借给你哥这钱不会就是下的聘礼吧?” 我听着嫂子的话心里凄惶,我和子获现在的状态,还下什么聘礼?这或许就是变相的分手费。 “你俩咋样啊?去见他家长了没?”嫂子又追问。 “还那样。他爸那样的人哪那么容易见。”听着嫂子语气里的兴奋和憧憬,我实在无法开口告诉嫂子我的现状,只能撒谎。 “也是。邢总这门第太高了。”嫂子叹了一口气说,“不管咋说,只要他愿意娶你就行。” “嫂子,爸妈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我试探着问。 “八月十五的时候我跟爸妈提了一下你跟邢总结婚的事儿,他俩还没松口,但也没像以前那样提都不让提。要不过年你和邢总一块儿回来看看,我和你哥再帮着劝劝。” 爸妈还是没有原谅我,我嫂子现在又在兴头上,我没办法告诉她我要和子获分手。 回到别墅,想给他发一条信息告诉他我要和他分手了,然后收拾行李离开。 拿着手机思忖了很久,终于也没办法发出那样诀别的信息。 我不能就这么走,我哥的公司还需要他帮衬。而且离开了他我也没有地方去,我爸妈还没有原谅我。 我甚至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齐爷就要让子获死。哪怕我受再大的折磨,也不想他有事。 终于我还是没有给他发信息。 其实那时候的种种顾虑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我始终都没有真正想离开他。 茫然地在家里游荡,看到放在门口的他的拖鞋,浴室里他的剃须刀,书房里那永远不能彻底清除的烟草味,一股酸楚从心底涌出。 我想他,特别想他。而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 原来,我的心从未曾死,原来我竟如此爱他,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