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黄岩岩在回去的路上就断了气。 三天后大家抬着她的尸体回到了黄岩城寨。 黄岩岩虽然叫长老，可实际上还是黄岩族的族长，她的死讯在整个黄岩城寨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族里马上召开了大会。 各个长老、头领还有许多族人都来参加了，城寨里的那个大殿也放不下这么多人，所以会议场设在城寨的中心广场上。 黄岩岩的尸体被停放在广场的中间，黄岩弟则趴在她的尸体上痛哭流涕。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泪。 大家一致要求为老族长报仇。山岩画不太愿意，但如今这个世界还没发展到□□时代，族长也得遵守大家的决定。 于是黄岩族开始筹集壮丁准备攻打盐城。 ☆、初次交锋 以前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岩玉依然在夸夸其谈，丝毫没有觉察到雨文紧锁的双眉。雨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埋怨她：‘毕竟有许多事她不知道，如果站在她的立场上，可能自己也会那么做吧。’ 最后，雨文推脱自己旅途劳累需要休息，岩玉这才仔细的观察雨文，觉得她的脸色确实很难看，就赶紧护送她回屋休息去了。 中午的时候，雨文正在吃午饭，忽然有士兵来报：“启禀娘娘，有一大群人正在朝城寨赶过来。” 雨文放下碗筷，问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 “有多少？” “不知道。” 雨文白了她一眼：‘什么都不知道，那急匆匆地来报什么信！’ 但也没有办法，起身说道：“我去看看。”同时拿起一个馒头就走了出去。 到寨墙附近的时候，看见岩玉正扒着墙头向外观察。 寨墙是三米高的木栅栏，贴着墙根放着许多小梯子，人可以顺着它们爬上去观差外面的动静。 雨文也搬了一把梯子，爬上去一起观察。 一开始雨文还以为那一大群人是十几个或几十个，结果一看才知道这是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 一开始离的远，看不清，她们也没打什么旗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等走近了，通过她们的服装和手中的武器，雨文可以看出来这些人是黄岩族的人。而且经过仔细确认，来的人起码有400。 一会儿功夫，这四百人就已经围堵在盐城前面了。 盐城里号称有300人，但实际上有70多人是学院的学生，打起仗来可能帮助不大。而黄岩族的人数几乎是自己的二倍，而且黄岩族的人看起来都很强壮。 平时岩玉在提到报仇的时候，嘴上说的总是挺凶的，但真见到这么多人时，心里就有点打鼓了。说起话来舌头都有点卷刃：“娘娘……娘，该怎……么……” 雨文用手按住她有点发抖的肩膀，镇定地说：“没事，跟着我就行了。” 雨文的镇定不是装出来的，她确实很镇定。 刚开始雨文还以为黄岩族要来1000人呢，结果只来了400人，虽然比自己这边的人多，数目也不是很夸张。而且，这种场面她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想当初在乌林山的时候，也不是没被几百人追赶过，还不是被我跑掉了？’想到这里雨文的嘴角轻轻地撇了一下。 当然，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不然雨文早就大肆宣扬了。 看到雨文的样子，岩玉这才镇定了许多：“娘娘，呐我们该怎么办？” “集合队伍，准备出战。” 岩玉连忙下了梯子，召集队伍。不大会儿功夫，200人就在广场上集合了。这些人也都是第一次打仗，都挺害怕的。雨文告诉她们：“不要怕，打仗是很简单的事，到时候站成一排，就行了。” 最后，随着雨文的一声号令，200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冲出了盐城。 黄岩弟他们一直以为盐城是一个几十人的小族，就算上回来，看到城寨的规模有所扩大，也没放在心里。这回她们征集了400人，觉得已经是小题大做了。只是黄岩弟要替阿咪报仇，所以要在声势上先吓倒这些人，让她们知道大族是不好惹的。 但这回出现在他眼前的是200人，黄岩弟的心里一惊：‘自己以前小瞧这个氏族了，怪不得火神娘娘还有她手下的那些人那么蛮横。’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就算她们有200人，还是没有自己的人多，而且自己这边大多是强壮的男族人，要真打起来，起码一个顶俩。’ 黄岩弟把心放下了，雨文也很放心。雨文虽然没打过什么胜仗，但她有失败的经验啊，打不过大不了就是逃跑嘛，这个她可是有经验的：‘反正盐城里准备了几百个兽皮筏，海边还停靠着大船，我就不信：她们能追到海上来。’ 雨文她们出城以后首先一排排地站好，然后举着盾牌、拿着长矛就开始往前冲。 这一次雨文很果断，像什么阵前的辩论和骂杖全都省了。兵临城下，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要么跪着任人宰割，要么杀出一条血路，什么时代都一样。 战斗开始了。 首先黄岩族用弓箭射击，但雨文她们有木盾，黄岩族射过来的箭都被挡住了。 走了几步路之后，黄岩族的人也进入了盐城大军的射程之内。于是盐城的士兵开始弯弓搭箭，向对面射击。 这回黄岩族可不好受了，他们没有盾牌的遮挡，被射倒了一片。黄岩弟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下令大家冲上去用长矛肉搏，这样盐城的盾牌就发挥不了作用了。这方面大家的武器倒是没有什么差别，铜尖虽然没有青铜尖坚硬，但扎到人身上是一样的。 可盐城的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平时在阳台庄园她们就有训练，虽然不会什么阵法，但站成一排还是会的。黄岩族这边就不懂这些了，只知道一个接一个的往前冲。这样，人数优势根本就得不到发挥。这些单打独斗的散兵游勇，又不会什么武艺，盐城的士兵只需要一个接一个地扎倒就行了。 射箭射不过，拼长矛又拼不过。这仗没法打了，只能撤退。不过黄岩族这些人在逃跑的时候倒是挺有优势的，他们不需要拿着拿着木盾，也不需要顾及队形，只要使劲儿跑就行了，结果300多人就跑掉了。 但雨文她们并不是一无所获，负责断后的阿力还有跟着他的50人被抓住了。 ☆、战俘 这么多人，被娘娘三两下就赶跑了。包括岩玉在内的盐城士兵对雨文的崇拜无以复加。于是，大家大声地讴歌火神娘娘的英明伟大。 等她们结束了欢呼，就开始清理战场。 这场战斗打死了20人，抓到了50名俘虏，缴获了大量的弓箭和长矛。 长矛很平常，还没雨文她们的好。可这些弓箭很招人喜欢，它们射得又远有准，真是好东西，于是雨文把自己的弓箭取下来，换上她们的弓箭。 搬运死尸的时候，雨文发现有15个人确实是死了，但是另外5个人只是失血过多休克了。 古代战争就是这样，大多数人是因为血流干了才死的，这种情况一直到一百多年前才有所改变。 不过现在雨文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她有一万年以后的科技助阵，理论上应该没问题，只是不知效果怎么样，以前一直没有实测的机会。 盐城这边一直没有受重伤的伤员，要不是雨文心眼好，她早就砍倒几个人，用她们来做实验了。 可就在雨文为伤员犯愁的时候，黄岩族的人就送上门了。雨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于是测血型，抽血，输血，趁她们昏迷，雨文把她们的伤口缝了起来。看着火神娘娘做着这些血淋淋的工作，周围的人是心惊肉跳，头皮都发麻。 一个小时后，五个人都醒过来了。 旁观的众人很惊讶，刚才看到火神娘娘在死人身上忙活的时候还十分不解，但是不一会功夫就亲眼看到了死而复生的神迹，于是，又大声讴歌娘娘的伟大。 雨文一摆手制止了大家的讴歌：“算了算了，今天的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趁天没黑，赶紧把战场收拾好吧。” 接下来众人就各自忙着收拾东西去了。 众人散去后，雨文叹了口气：“要是早两个月前能做出这套输血设备，岩青就不会死了。” 晚上，盐城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人们载歌载舞尽情欢乐。 岩玉找到雨文，她提出来了要把抓住的55名战俘都杀掉，以祭奠死去的岩青。这个提议得到了在场众人的拥护，杀死战俘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雨文微微一皱眉。她没说什么话，而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会场的中央，伸手示意大家都安静，然后她说：“我要杀死她们，为什么还要把那几个受伤的人救活呢？” “对呀。”这些人一下午只顾着讴歌娘娘的伟大去了，还真没考虑：为什么。 “你们也看到了，”说这话的时候，雨文指着战俘：“她们也都是受苦的人，只是跟着领头的人不小心做了坏事，我们没有必要把她们杀掉。” 大家顺着雨文的手指看过去，那群战俘被看押在一个临时建起来的木栅栏里，一个个不论男女只围着草裙，又黑又瘦，不仔细看都分不清是男是女。 看到她们的样子，大家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几年前也都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火神娘娘心地善良，在自己最潦倒的时候帮自己一把，自己可能已经在山洞里冻饿而死，或者已经被老虎、豺狼吃掉了。’ 雨文说得话都在理，可是就这么放过这些敌人，大家的心里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这样又会增加敌人的力量。 这时，岩玉又说话了：“还是娘娘仁慈善良，要不我们留着她们给我们干活吧？以后我们就是她们的主人，有她们在，我们也就不用辛辛苦苦地干活了。” 岩玉的提议立即得到了众人的热烈响应。 雨文也对岩玉行了一个注目礼：‘万万没想到原始社会的人还这么有才，这不就是奴隶制度吗！’ 不过惊讶归惊讶，雨文并不同意岩玉的提议：‘我一个受过高深教育的大好青年，跑到原始社会做奴隶主来了？这种事还用我做吗？我什么都不用干，蓝星自然会过渡到奴隶社会，还会过渡到封建社会。我穿越了一把，不是为了代替别人生活！只有那些一无是处的男吊丝和女吊丝才会对这种事有兴趣！’ 所以，雨文摇了摇头：“岩玉的提议很好，不过我是这么想的：把她们送到阳台庄园去劳动教养。” “劳动教养？”大家对于这个新名词表示：理解不能。 “就是让她们干一些给机器提供动力、耕田、挖煤之类的体力活。让她们在劳动中明事理、分善恶，以后不要再跟着坏人做事了。” 补充一点，阳台庄园和狼巢已经开始烧煤了。 大家听完雨文的话，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特别是那些新来的人，都不由得赞叹到：“火神娘娘果然是一个高贵美丽仁慈善良的人呐！” ☆、拐点 仇恨存在一个‘损失的拐点’，达到了这个拐点，仇恨会突然消失，但在没有达到这个拐点之前，仇恨不会因为有了一点损失而变小，相反它会越变越大。 盐城一役的两天后，黄岩弟带着人300多人回到族里。由于她们是逃跑的，所以比平时的速度快一点。 在城寨的中央大殿里，众位长老和大小头目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战斗的结果。看黄岩弟这么快就回来了，都有点意外，赶紧上前询问战斗的结果。黄岩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哭诉起她们被打败的经过，而且有70名族人被抓了，现在恐怕已经被杀了。 众人没有埋怨黄岩弟打了败仗，也没有因为损失了70人而害怕，反而像受到了刺激的野兽，更加愤怒了。现在不单老族长的仇要报，70名族人的仇更加要报。一时间，大殿里充满了诅咒和叫骂的声音。 人们摩拳擦掌这就准备到盐城去拼命。 这时做为族长，这几天一直坐在主座没说话的山岩画开口了：“大家先等一等，我看盐城那边也不一定会把抓到的人处死，要不我去跟娘娘说一说，说不定能把她们放回来呢。” 等山岩画说完，大家没有回她的话，只是暗地里白了她一眼。岩玉那天当着众人的面，把什么都说了，她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一个被赶出来的人，说话能有什么用？再说你也不是没亲自去过，当初要不是听了你的话，老族长能死吗？’ 大家或翻着白眼或撇着嘴不接她的话，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这时黄岩弟突然站出来，大声说：“我觉得大家要保持冷静。” 族人们现在对息事宁人的话非常不爱听，但黄岩弟是老族长的儿子，也就是这件事的真正苦主，他要说这仇不报了，别人还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众人还是耐下心来听听他都能说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