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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盼笑眯眯地道:“怎么,是在想我是不是都看到了,还是觉得有人告密了?可是,我从屋里出来到现在,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没人跟我单独说过话。不,要说单独说过话,非你莫属。你就没有想过,会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差点要跳起来的曹恒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同时看向了曹盼,“右仆射的本事,母皇也有。” 曹盼扬扬眉道:“本事都是各人的,子长有的本事,不等于别人没有。” 所以,曹盼是分析出来的,根据曹恒的举动,还有一些小细节,曹盼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得一点不差。 曹盼道:“虽说比起子长来,未免有些不及,你那点事,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泪目啊!曹恒以为自己对亲娘够了解了,结果倒好,曹盼给了她一记重锤,让曹恒意识到,她对曹盼的了解,其实并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多。 “与夏侯氏联姻,结秦晋之好,如今我们做好了姿态,对他们有礼,将来若有一日,夏侯珉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对不起太魏的事,不必手下留情。”曹恒正为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亲娘的厉害时,曹盼轻声地吐了这一句,曹恒一下子看向了曹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曹盼看着曹恒道:“怎么,难以相信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曹恒想着自己看到的曹盼对于曹氏与夏侯氏的态度,其实她是一直觉得曹盼对他们不够狠。 拿曹氏宗亲来说,她的那些伯父们,有几个是有能之人,但是,曹盼还是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得以封王。他们的那些功劳,大部份都是曹盼送给他们的。 曹盼对曹氏与夏侯氏的宽厚,旁人或许看不到,曹恒却感受深切,故而在楚王世子的事情上,曹恒才会坚持要查到底,凡是查到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如今,她以为会对曹氏与夏侯氏无限包容的曹盼,却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曹恒目光灼灼地道:“是!” 肯定地回答曹盼,曹盼笑了,“阿恒,为帝王者,连自己都能舍弃了,更何况是一个你不爱的人。” “母皇可以跟你说实话,你不喜欢夏侯珉,他喜欢你,这样很好。不曾喜欢一个人,便不会深陷其中,不会痛,不会舍不得,路,就会宽很多。” 曹盼轻声地朝着曹恒说,曹恒认真地看着曹盼,她知道,曹盼说的都是真的,曹盼是用她的经历,告诉曹恒,一份感情,不仅仅是两情相悦就可以。 如她与诸葛亮,他们各自的心里都有对方,那又怎么样。喜欢一个人并不等于就要舍弃了那一个人之外的一切。最终,注定了他们的对峙。 “阿恒,我有时为你这样无情而高兴,有时也会觉得难过。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你这样的继承人,我很高兴。阿恒,不要改变。一辈子,都不要变,只有这样,这条帝王之路,你才不会走得那么辛苦。哪怕是对你的至亲骨肉,一但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同样不要手下留情,记住了吗?” 这怕是这辈子,曹盼对曹恒说过的最冷酷的话,曹恒却从来没有这一刻那样清晰地感觉到,曹盼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曹盼与曹恒原就是不一样的人,曹盼的感情丰富,她对身边的人,都以真心相待。这份真心,在被背叛,被质问的时候,甚至选择舍弃的时候,她会很痛。再痛,曹盼依然做出了对大魏有利的选择。 曹盼为她的无情而高兴,那是因为无情,心就不会痛,只有痛过的人才会懂得,那究竟有多痛。 “母皇,我记住了。”曹恒很肯定地告诉曹盼。 这一番话,曹恒忘不掉,她在走完她这一生时,依然会回味曹盼此时说的这一番话。 乾清十一年四月十八,女帝之女恒正式册封为太女,册封大典仅次于曹盼的登基大典,典礼毕,曹盼颁下选夏侯珉为太女正卿的诏书,刚刚成为太女的曹恒,她的婚事也定下了,册封大典颁下的选为太女正卿的诏书,令夏侯氏都为之骄傲。 随后,六礼而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曹恒与夏侯珉的婚期定在了乾清十二年正月,正月初二十六。 太女大婚,开天辟地一回,为了这场婚事,朝廷吵作一团,礼部都被怼惨了,身为尚书的荀辑呐,那是跟人吵得嗓子都哑了,却叫曹盼轻飘飘一句,太女大婚,与太子一般即可,吵什么。 这要不是荀辑还记得曹盼那是他们的女帝,绝对是要回头喷曹盼一脸的,他们吵得脖子都红了,曹盼竟然倒出这样的一句来,妥妥是要气死他们的节奏。 曹盼却是一脸无辜地道:“怎么,要是觉得不成,你们再继续商量,朕不急。” 荀辑哪里还愿意再吵下去,与曹盼吐了口气,“陛下所言,臣附议。” 都吵得噪子都冒烟了依然没吵出个结果来,曹盼刚刚那句话,反倒是最合适的,反正太女跟太子一样,都是未来的皇帝,礼依太子之礼,行,再行不过了。 “那,就赶紧把事情都安排好吧。”曹盼就是想看他们吵,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心里有数,一直没有说,只看他们吵,就是想听听他们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拿曹恒这个太女当回事。 想看明白的已经看完了,曹盼便出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也将事情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