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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确定了大魏不会出手,主力从西域撤出,分散东西,虽有几次恶战,总算还是夺回了属于他们车师后国的城池。 打到了永明二年六年,这一场因车师后国自身贪念而起的亡国之危的大战,终于结束了。 更让曹恒及大魏上下都没有想到的是,车师后国的国君,在战乱平息之后,亲自到了大魏的国境之内。 “大魏仁厚,救我车师后国之民,吾谢过大魏。生念夺大魏国土地者,正是我。当日我曾遣使大魏,与大魏上下说过,只要能平息大魏的怒火,车师后国的君臣,皆愿以死谢罪。去岁,车师后国使臣为示大车师后国的诚意,自尽于大魏,今日,车师后国得以太平,多赖大魏网开一面,孤犯下大罪,险些叫车师后国亡国,令车师后百姓饱受□□,实我大过。今日,我实现当日与大魏说过的话,愿以死谢罪,万望车师后国,永为大魏附国,两国永结邦好。” 车师后国那位才三十来岁的国君,就这么自尽于大魏于车师后国的境内,一如他所说的,他做到了当日答应大魏的话。 消息传入洛阳,一群本来以为车师后国如今的困境解决了,必然不会再提与大魏赔罪称臣的事了。 没想到,车师后国是攒了大招在后头。 以一国之君自尽谢罪,这样的举措,谁还会怀疑车师后国对大魏的悔过之意,以及交好之心? “车师后国这一局做得实在是好。”听完了经过,一声感叹出自杨修之口,死一个几乎要亡国的国君,既平了车师后国内对他的怨恨和愤怒,死了比活着更叫车师后国的人念着他。 无论车师后国因为他经历过什么,到了现在,车师后国苦尽甘来了,先前百姓一直没有跟这位国君在算账,如今要算起来,他能讨得了好? 不能!与其活着受万千唾骂,不如一死洗涮先前的罪孽,而与大魏交好,往后抱紧大魏的大腿,车师后国的人哪怕会记着他的过罪,也会记着他的功劳。 “活着生不如死,死了反而将从前犯的罪都抹一干二净,不蠢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杨修能看出来,旁人也能。 “用不了多久,车师后国该送来新的国书了。”墨问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车师后国那位自尽的国君为何如此,提醒了一句。 “仅仅是国书?”崔申轻挑眉头地说,秦无道:“要不是大魏放他们一马,他们就亡国了。” “杀我百姓,又占我城池,这不补偿一下?”战事即平,秦无便回了洛阳,在西域的期间,但凡不老实的将军,秦无是奉了曹恒的令杀得那叫一个干净,保证崔钧在西域里,绝对能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能管。 “想来有这么聪明国君的人,一定会懂这个道理的。”杨修幽幽地吐了一句,上头的曹恒道:“焉耆、危须,如何处理?” 比起车师后国来,必须是那叫大魏说动出兵车师后国的诸国要考虑考虑。 秦无道:“此事还是交给崔州平去办。” 曹恒听了一句,抬眼看了秦无,秦无道:“他与各国交手,很是清楚各国中人的品性,交给他去办,他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再让州平出使,未免不妥了。”墨问提了一句,秦无道:“有什么不妥了?” “上一回州平出使让他们退兵车师后国,他们并没有动,要不是车后国有些本事,这一战,大魏也得牵扯其中。”墨问把情况提了一句,秦无依然不太明白,反问道:“那又如何?” 墨问道:“各国动手,皆因利出。他们之前会同意出兵,因利而动,不愿退兵,也是因利。这也说明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现实又真实。” 秦无这回明白了,“所以,我们不应该拿这两国当回事,既然之前崔州平出使,他们虽然听进了话,却还是我行我素,也就是说,在大魏能给他们利的时候,他们会依附大魏,反之大魏给不了他们利,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大魏。” “正是。”墨问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这样的,秦无道:“眼下,我们用不着派人再出使。”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无幽幽地吐了一句,墨问点了点头,曹恒在旁补一句,“不仅不用,临近两国之地,调兵遣将,加重防守。” 话到此地,杨修道:“他们想出兵大魏?” “想不想后说,震慑是必须的。”曹恒道破与他们之前关系的内幕,杨修也明白了,调兵遣将不一定是要为了打仗,也可能是为了装装样子。 曹恒道:“若是车师后国入了大魏,他们送什么,大魏都要留下,东西,再送回西域,交给西域的百姓以及镇守西域的将士。” “诺。”连曹恒在内都认为这车师后国来到大魏,是一定会带东西的。 结果不出所料,车师后国再派了新的使臣来到了大魏,不仅表达了对大魏的感激,送上称臣的国书,还有一车又一车的金银珠宝,另外还有一封,想为他们自尽的国君,立一块个雕像,陈放于大魏与车师后国,两国交汇之处。 “车师后国为国君塑像,只为警惕后人,车师后国永远都不能忘记,贪婪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车师的后国的使臣倒是很会说话,杨修听着道:“贵国境内,贵国想做什么都可以。” 杨修不可能没有听见,刚刚这位使臣说的是两国交汇之处。但是杨修却直指了贵国境内,崔申也道:“说的是,虽说车师后国要与大魏称臣,大魏是大魏,车师后国是车师后国,贵国自己的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