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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宋徒早年就跟了曹恒,这么多年来,曹恒从不受臣子掣肘,这一次,就因为曹承,曹恒得有多为难! 听到曹恒一唤,宋徒连忙出列,“臣在!” 曹恒道:“告诉他们,为什么朕下令将曹承打入大牢。” 宋徒已经注意到,曹恒第二次直唤曹承的名字,站在宋徒的立场,宋徒知道应该帮着曹恒维护曹承,可是他是大魏的京兆府尹,受害人险些丧命,他的职责是帮那一个人讨回公道,而不是庇护一个凶手。 这个思路一理清,宋徒道:“半月前,睿王被刺,臣奉命查查此案,昨日由陛下亲证,刺杀睿王者,正是大皇子。” 本以为曹恒不会说破,宋徒这个忠于曹恒的人也一定不会说出,他们正好就此为难曹恒,扬眉吐气,把这么多年受了曹盼的气,曹恒的气,全都还回去。 万万没想到,曹恒都不用他们怎么追问,人已经把话头丢给了宋徒,而宋徒,一点隐瞒都没有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明了说得清清楚楚。 “还有什么想问的,京兆府尹在此,你们只管问。”曹恒补充一句,让他们有话只管说,本来咄咄逼人的臣子们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最要命的是政事堂那几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作声,既不与曹承求情,也没说让曹恒的严惩。 想来也是,那是曹恒的亲子,曹恒要如何对曹承都无妨,若是被人逼着当真处置了曹承,就他们还可以立足于政事堂? 能理解上面的人为什么不说话,而他们自己想要达到的是什么目的,也必须要不顾一切的出手,否则…… “陛下,既然证据确凿,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大皇子?”此时此刻,没有人想问宋徒这件案子的细节,比起细节来,难道不是如何处置曹承才是重点? “你有什么提议?”曹恒一副纳谏的样子,提问的人本是要等曹恒回答的,结果倒好,曹恒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反倒是要他提。 目光灼灼盯着那人额头止不住地冒冷汗,曹恒再次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朕听着。” 已经被曹恒再次催促了,这人额头的汗更多了,半天才张了张嘴道:“依律法而定?” “依大魏律法,杀人偿命,睿王虽然未死,却也身受重伤。而大皇子,纵不是陛下之子,也是大魏将军,战功卓越,若判以偿命,只怕水军的将士都不会答应。”最先开口的人竟然是姜维,他也是武将,最是懂得武将们的心思。 “姜将军此言差矣,因为立下战功就能肆意妄为,杀人可以不偿命,陛下又何必重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吵吧,都吵起来吧!曹恒不意外会有这样的场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他们吵,最后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因为吵得不可开交,也没有让曹恒立刻就做决定的意思,这样一来,曹恒也只管让他们吵下去。 曹叡本在府中养病,得知这些消息之后,多日阴着的脸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可是,张昭再次登门。 曹叡的脸色在得知张昭再来时变得十分不好,阴着一张脸,随从刚要开口代曹叡将张昭打发了,曹叡却张口道:“去请他进来。” “是。”曹叡发了话,侍从立刻听话地退去乖乖的将人请进来。 张昭进来看着曹叡躺在榻上的样子,“睿王经此重创,怕是要折寿几年。” “如果你来是想说这样的话,你可以滚了。”十分不善地说话,曹叡对待张昭全无在他人面前的笑容与谦和。 “这才是真正的睿王,什么温和有礼,心系大魏,都是睿王装出来的样子,是陛下,甚至是大魏想要看到的而已,并不是睿王果真想做的。”张昭指出曹叡藏得极深,偏偏却在他的面前,暴露了真正的自己。 “你与我有何差别。”曹叡讥笑一声,满是嘲讽地看着张昭。 “有,睿王只求生,而我更求复仇。”张昭走近了曹叡,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与曹叡吐露。 曹叡道:“那与我何干?” ……张昭笑了笑,不需曹叡相请,他已经在曹叡一旁的榻前坐下,“身为大魏的臣子,知道我的身份,睿王应该告发我才对,为何却没有?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入你的府来?”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是不请自来,我的人没能拦住你,并不是我请你进来的。”曹叡并没有由着张昭说什么是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 张昭见他到现还要拼命的要跟他撇清关系,露出了一抹笑容,“好,就算是我强行闯入睿王府,强行要见睿王。睿王以为,陛下将大皇子下狱,是要为你主持公道,还是不?” 曹叡不紧不慢地道:“人已经被关入了大牢,我并不急着马上就要得到答案。”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张昭没能从曹叡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来也不急,反倒是继续提出另一个主意,想要诱着曹叡上他的船。 曹叡看向张昭,张昭已经继续地道:“我赌陛下一定舍不得杀死大皇子。可是,这件事到了现在,陛下唯一能善了的办法只有让你出面与大皇子求情。” 受害人不愿意再追究杀他的人的过错,曹承才能免受律法的惩处,又让曹叡帮着曹恒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这实在是一个好主意,极好的主意。 但是,这于曹叡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面对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杀了凶手报仇那才是他想做的,为人求情,让那人以后再有机会杀他第二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