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厂卫在行动
“这……我们这也算半个天子门生了吧?” 边上的军卒听到,立刻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看,看到没有,这些书是皇上写的,是皇上传我等学问,我们是不是算天子门生了?” 原来,这教材虽然是由李芝奇、郑芝龙两人合力完成,当崇祯皇帝也有一部分内容在。于是,印制教材的官员,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抹去了其他两人的名字。对此,郑芝龙本人看了,也没有想法,难道他还敢和皇帝去抢版权? 这时候,孙传庭已经在京师初级武备堂的祭酒办公房内就座,按照朝廷的规矩,各省的初级武备堂,祭酒都是所在区域的巡抚兼任。比如这福建初级武备堂的祭酒,就是福建巡抚洪云蒸。如果他任期满了或者别的原因离任,则祭酒就由新的福建巡抚担任。和这不同的是,大明高级武备堂,祭酒就始终是当今天子,不会有变化。 “这个初级武备堂多教授海战一道,皇上说了,这将是我大明海军的军官学校,全大明,像这样的武备堂,最多也就山东再设一处,因此,这武备堂的事情,你要多加操心。”孙传庭冷着脸,看着洪云蒸严肃地说道,“本官能感觉到,皇上非常重视,可不能辜负圣意!” “下官明白!”洪云蒸一听,立刻回复道。 海军一词,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从字面意思上,也能知道,海军总比水师要规格高多了。看来,皇上的意思,随着开海,大明水师也将像永乐年间一般,大展神威了! 边上站着的郑芝龙倒是早就听皇上提过,如今听到总督大人这边也这么再说了,他就忍不住心中兴奋。看来皇上当年说过的事情,正在一件件地实现啊! 孙传庭却没管他们怎么想,又转头看向已经升任福建总兵的刘国能道:“你的亲卫马三呢?” 听到这话,刘国能立刻亲自出去,把马三带了进来。 “见过总督大人!” 孙传庭并没有表示,只是冷着脸,看着马三道:“你带本官手令,前往广州会同广州知府衙门,一起去见佛郎机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声音更冷了一分道:“让其运粮前来交易,本官也信守诺言没有亏待过他们,可这次的粮食,已经耽搁近一个月了还没有到,问他们怎么回事,到底还想不想和大明交易了?” “遵命!” 忽然,孙传庭又一拍桌子,发出“啪”地一声响,而后声音更大了点,显然很是有点怒气了,冷声喝道:“另,安南乃大明之安南,要佛郎机人给大明一个交代,为何不经大明允许插手安南地方事务?如此明目张胆地帮助安南叛逆,是何居心?“ “遵命!” 孙传庭没再吩咐马三了,而是转头看向其他人,冷声喝道:“刘国能、郑芝龙何在?” “末将在!”刘国能和郑芝龙双双出列,抱拳待命。 不知不觉间,原本最不受重视的水师,此时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和陆军都相提并论,更是和刘总兵一起,直接归于总督指挥。 孙传庭冷然看着他们喝道:“如若佛郎机人顽冥不灵,给出的答复,皇上不满意的,尔等要做好准备,驱逐、甚至歼灭澳门之佛郎机人!” “末将遵命!”刘国能和郑芝龙齐声回应,丝毫没有犹豫。 这时候的大明南边,海波已平。只是对付澳门的佛郎机人,不管是刘国能,还是郑芝龙都没有任何担忧。 听到答复,孙传庭站了起来。 其他人一见,都一起站直了身子回应。 扫视着他们,孙传庭冷声喝道:“诸位缉拿走私逃税觉得无聊的话,很快就有事情做了,都做好准备吧!” 在众人的“遵命”声中,孙传庭大步而出,外面很快就响起马蹄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他的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始终如一。 福建巡抚洪云蒸看着同僚纷纷散去,他不由得看着孙传庭坐过的位置,口中喃喃自语道:“把西夷都赶跑了,那大明还和谁海贸呢?南洋那边,可都是西夷控制着的啊!” 在他看来,大明开海,又放了冷面阎王在这个位置上,就是要多收海税,这才是大事。而眼下这个冷面阎王,却完全不顾及这一点,也不知道忍让,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不知道这是不知变通呢还是要表现大明威严?说实话,他有点想不明白。 他却不知道,孙传庭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由皇帝的授意。他所担心的没有贸易对象,那就是个笑话了。南洋那边,西夷控制了又如何,远道而来,能有多少兵力,就算他们都联合起来了又如何? 等国内藩王一个个分封出去,自然就有交易对象,而且藩王经营藩国,更是要各种大明的物资,要和大明交易,那个时候,估计蒸汽机已经广泛应用,各种产品的产量都将大大提高,刚好让藩国都消化了。也就是说,每分封出去一个藩国,就能为大明的强大注入一份活力。就比如说唐国,如今云南那边的经济,就完全被带动了。连朱燮元的募兵,都招不到人。要是以前的话,吃不饱饭,流离失所的百姓一大把,只要给口吃的,都能招到一大堆兵的。 处于不同的位置,所要知道的消息自然不一样。崇祯皇帝也没必要把这些好处都说给下面知道,顶多是让大明的内外管家知道,让他们为此目标去办事就已经足够了。 与此同时,云南阿迷州城外官道侧的林子里,正伏着一群人。他们身着便衣,看不出是什么人。这些人大多是在休息,只有三个人伏在外面,中间那人,手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阿迷州方向。 阿迷州的城头,军卒林立,城门则是半掩,只有偶尔有人在进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城门大开,一队军卒开出,分别站在城下两侧。那拿望远镜的人,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仔细看了起来。 在望远镜的镜头中,有一群人,骑马缓步出了城门,而后转头,在和身后跟着出来的一群人说话。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告别送行。 能有军卒出来警戒,很显然,这些人中,要么送行的人级别很高,要么被送行的是大人物。拿望远镜的人想到这些,便更是来了精神,定睛细看。 人影闪动,终于看到了送行的那一方,为首那人,却是一非常年轻的女子,穿金戴银,却又一身戎装,笑颜如花,在和她面前的人说着什么。 用望远镜在观察的那人转头,对身边一人,快速地低声吩咐道:“快,禀告韩千户,那万彩莲送人出来,应该就是我们的目标。” 边上那人一听,立刻低着身子,小跑着往林子里钻去。没过一会,就见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跟着刚才那报信的人出来了。 “大人请看,属下觉得是目标没错!”持有望远镜的那人,立刻把望远镜伸手递了过去,同时禀告道。 这个韩千户,就是韩五,奉皇帝旨意,前来云南公干。 从去年崇祯皇帝微服南巡开始,锦衣卫校尉和东厂的番役,就不止在北方活动了。大明江南不用说,五百厂卫,护住了皇帝,把一大批人抄家了。而在大明东南,东厂提督王承恩也活动了很长时间,最终同样抄家了许多豪商。如今,在大明西南有锦衣卫活动,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韩五听到手下的话,立刻接过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阿迷州城。果然,如同手下所说,他确认是万彩莲在送客。从目前手头收集的消息一对比,那些要离开的人,可以确认就是自己这次南下的目标。 在这边蹲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终于可以动手了。韩五算是松了口气,低声吩咐下去,让手下做准备。 没过多久,阿迷州城下,那些要走的人终于动身了。一共有十多人,都是骑马,尘土飞扬间,离开了城门。那万彩莲也没有一直目送,客人一转身离去,她便也回去了,否则那么多马离去扬起的尘土,非得让她灰头土脸,而这,不是她能容忍的。 “嘚嘚嘚……” 急促地马蹄声,由远及近,身后的阿迷州已经被甩了很远,转过弯道,就看不到阿迷州了。 这群骑士,个子都显得比较矮,大部分人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麦黑色,似乎是长久被太阳晒的缘故。倒是为首那人,在这些人中,就显得细皮嫩肉了。但个子倒是没有例外,还是显得矮小,像个大的猴子似的。 虽然在骑马赶路,但从这人的脸色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不错。果不其然,或者是觉得单纯赶路有点闷,就听到他忽然大声说道:“这次大家都辛苦了,等本官回去后禀明陛下,大家肯定都有重赏!” 他的那些随从听了,一个个都是很高兴。他身边的那名骑士正想说话时,却忽然看到刚转过弯的官道上,竟然横着不少带树枝的树木。虽然不是很粗,可那树枝就像刺一样竖着,没法催马直接越过去。 因为刚好是转弯的地方才有这些障碍物,一时之间,这些骑士都有点措手不及,纷纷紧急勒马,也亏了他们之前的马速都不高,倒也没有撞上去。 有人想要怒骂,有人脸色一变,不过他们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了官道两侧响起了“梆梆梆”地弓弦声。 他们中,不少人都熟悉这个声音,只一听,就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实在是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只一眨眼的功夫,这群骑士,纷纷翻身落马。他们的身上,包括部分马身上,都已中箭。 为首那人吓得脸都白了,用蹩脚地大明官话惊慌地喊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都是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纯正地大明官话响起,至少这个声音一听,就不是南方人。 马上那人闻声看去,却见官道两侧,纷纷拥出一些端着劲弩的汉子,个个人高马大。其中有一人,倒是没有劲弩在手,刚才说话的也是他。 看着这些人围过来,马上那人慌了,脑中急转,正待说什么时,就又听到“梆梆”地声音响起,几乎同时,就听到身边仅剩下的那几个护卫,又都中箭落马。他自己也是吓得抱着头,紧闭了双眼。 看着那人身子在发抖,韩五微一摆头,便有一名手下上前,直接把那人拽下了马,而后拖到韩五面前。而其他的锦衣卫,则不用吩咐,自觉地去收拾现场。 “你就是安南阮氏派出来的人?”韩五一脚踢翻那人,冷喝一声道。 那人听了,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看着韩五,似乎脑中在想什么。 但这时,就听到“啊啊”地惨叫声传来,还有求饶声。他转头一看,却见这伙人正在把他的那些护卫杀掉,似乎动手惯了的,也很冷血,走过去,一刀一个,没有在意求饶,也没在意是否受伤,是否投降等等。反正就一个动作,杀人! 他没猜错,这些人,都是韩五从北方带过来的手下,之前的时候,活跃在辽东那边,当然见过血。伏击安南这群信使,简直是牛刀杀鸡而已。 看到这个惨相,那人是真吓到了,连忙回应道:“我是,是我,大人要问话,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大人千万不要杀了小人,小人愿意为朝廷效力!” 到这个时候,他要是还猜不出来这些是什么人,那就真是蠢猪一个了。 韩五听了,便吩咐手下道:“带上他,撤!” 他的手下动作很快,没一会功夫,所有人就消失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上百骑从阿迷州中驰出,很快到达了出事地点。这里已经有大批步卒在警戒,看到过来的那群骑士中为首那个女的,便一个个地赶紧行礼。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让土司不满意,也绝对不能让夫人不高兴!如今的夫人,肯定在气头上,必须小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