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徐洛闻想了想,说:“你可以让肖润帮你,他是刑警队长,肯定有办法。” “好主意。”白郎顿了顿,“儿子好吗?” “挺好的。”徐洛闻说。 “你好吗?”白郎又问。 那种痒痒的感觉又回来了。 徐洛闻“嗯”了一声,说:“我也挺好的。” “我周末去看你,”白郎陈述完,可能觉得自己太蛮横了,又放软声气追问一句:“……好不好?” 徐洛闻将头抵在膝盖上无声地笑起来,而后咳嗽一声清清喉咙,瓮声瓮气地说:“腿长在你身上,我又管不着。” 话音刚落,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徐洛闻吓得叫出声,差点从长椅上摔下去,抬头一看,就见谭嘉应站他跟前,一手抱着咩咩一手牵着阿黄,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干嘛呀?”徐洛闻嗔怪,“吓死我了!” “你还吓死我了呢,”谭嘉应说,“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全神贯注?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徐洛闻这才想起手机那头的白郎,忙把手机放到耳边,说:“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刚才怎么了?”白郎紧张地问。 “没事,”徐洛闻说,“被一只路过的小野猫吓到了。” 挂了电话,徐洛闻从长椅下来,伸手把咩咩抱过来,裹进外套里,说:“你是不是傻,外头刮这么大风,出来也不知道给我儿子穿件衣服,别再冻着它。” 谭嘉应:“喵喵喵!” 徐洛闻:“说人话。” “裴澍言人呢?”谭嘉应问,“你们俩出来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你就是个乌鸦嘴,”徐洛闻抱着儿子往回走,“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靠,还真让我猜中了?”谭嘉应有点惊讶,“快说说,他怎么跟你说的?” 徐洛闻当然不会把那些话告诉他,只是简单地说:“就跟你猜的一样,他想跟我重新开始。” 谭嘉应急切地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徐洛闻沉默两秒,说:“我拒绝了他。” 谭嘉应摇头叹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老裴明明是花花公子人设走的却是好好先生路线,搞得我都有点儿心疼他了,突然就很想站你们俩的cp。” 徐洛闻:“滚。” 进了电梯,谭嘉应问:“对了,你刚才蜷长椅上跟谁打电话呢?” “李彦。”徐洛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但在大脑给出指令之前他的嘴就擅自这么做了。 “你跟李彦组cp也特别好啊,”谭嘉应瞬间倒戈,“虽然李彦没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等你呢。” 徐洛闻:“……你闭嘴吧。” 谭嘉应瞟他一眼:“你就是一祸水,祸害了多少好男人。” 徐洛闻:“……” 谭嘉应又说:“对了,还有白郎,为了你他都从野狼成功进化成忠犬了,你倒好,为了躲他家都不要了。” 徐洛闻:“……” 谭嘉应继续叨逼叨:“你说说你,除了长得好看点,皮肤白点,身材好点,心肠软点,做饭好吃点,你还有什么好的?咋就成了万人迷汤姆苏,一个二个都把你当成心肝宝贝儿疼着宠着?” 徐洛闻:“……什么是汤姆苏?” 谭嘉应斜睨他:“听说过玛丽苏吗?” 徐洛闻点头:“听过。” “一个意思,”谭嘉应说,“不过玛丽是女的,汤姆是男的,就这点区别。” 徐洛闻:“……受教了,谭老师。” 谭嘉应哼哼两声:“德性。” 进了家门,谭嘉应说:“哎,说正经的,你该不会真打算就这么一直单着吧?” 徐洛闻难得不正经:“不啊,我有你呀。” 谭嘉应说:“别闹,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徐洛闻笑了笑,说:“等春天来的时候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谭嘉应挑眉:“什么意思?” 徐洛闻说:“就字面意思。” 谭嘉应还想再问,徐洛闻径自进了房间,把他拒之门外了。 徐洛闻把咩咩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上去。咩咩爬到他胸口上,亲昵地舔他的下巴颏。徐洛闻痒得直笑,把咩咩拤起来,笑着说:“你怎么跟你狼爸一个毛病,老爱舔人,不许舔,听到没有?” 咩咩踢腾着小短腿“汪汪”叫。 徐洛闻:“!!!” 怎么回事?怎么变狗叫了?一定是被阿黄带坏的! 徐洛闻像模像样地学两声狼叫,说:“你得这么叫,可不能学阿黄,你是狼,不是狗。” 咩咩便发出两声绵软的狼叫。 “这才对嘛,”徐洛闻把它放下来,脸蹭着它柔软温暖的小小身体,不禁叹口气,“儿子,你什么时候才会变成人啊?我真想快点看到你变成小baby的样子,一定超级可爱。” 咩咩又来舔它。 阿黄不知道怎么溜了进来,扒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他。 徐洛闻伸手揉揉它的脑袋,突然就觉得很幸福。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仿佛听到了幸福来敲门的声音,就像雨滴落在玻璃上。 偏头看向窗外,竟真的下起了雨。 在这座可以看到海的房子里,他听着淅沥雨声,和一狼一狗在一起,等待着春天的来临[注]。 第36章 周五晚上, 肖想坐夜班飞机飞来n市和谭嘉应共度春宵。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疯狂地为爱鼓掌,谭嘉应叫得像只打鸣的公鸡, 徐洛闻被他吵得睡不着觉,戴上耳机都无济于事, 简直心服口服。 第二天早上, 徐洛闻顶着一对熊猫眼起床,想着肖谭夫夫ooxx一整夜肯定饿坏了,于是体贴地做了早餐。做好之后去敲谭嘉应的房门, 敲了半天里面才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进来……” 徐洛闻推开门,探头探脑往里瞅, 却瞧见谭嘉应自个儿躺床上, 边往里走边奇怪地问:“诶?你老公呢?” “天没亮就提裤子走人了, ”谭嘉应哑着嗓子说, “他要去h市见客户,只是顺道拐过来赏我一顿操。” 徐洛闻拉开窗帘,把阳光放进来, 又打开窗户散散满屋子的情欲味道, 转身看到满地狼藉, 衣服、用过的纸巾、安全套扔的到处都是。踮着脚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瞧了一眼谭嘉应赤裸的上身, 啧啧摇头:“瞧瞧你身上, 都被蹂躏得没人样儿了, 也太夸张了吧。” 谭嘉应抱着被子吃吃地笑:“一点儿不夸张哈, 哥们儿昨晚上真的是欲仙欲死七窍生烟,爽上天了都要。” 徐洛闻点点头,笑着揶揄他:“听出来了,你叫床的声音都快把房顶掀翻了,我都怕邻居报警告你扰民。” “叫床又不犯法,”谭嘉应理直气壮,“而且叫床是一种鼓励,我叫的越爽我老公就干的越卖力,我老公越卖力我就越爽,这是一种良性循环,懂?” “同情肖想三十秒,”徐洛闻说,“迟早得被你榨干。” “且干不了呢,”谭嘉应笑着说,“再榨个三十年不成问题。” “哎,”徐洛闻说,“你们俩怎么还戴套啊?” “干净,射里面还得清理,忒麻烦。”谭嘉应抬眼看他,“怎么,你以前跟裴澍言在一起的时候不戴套啊?” 徐洛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咳嗽一声站起来往外走:“赶紧起来吃早饭吧,我都做好了。” 谭嘉应可怜兮兮地说:“我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起不来,你给我端过来吧。” 徐洛闻没好气:“干脆我喂你吃得了。” 谭嘉应说:“好啊,正好我手疼得慌。” 徐洛闻到底还是把早餐端到了房间里,谭嘉应撒娇耍赖真让他喂,没办法,他只能尽心尽力地伺候这位小公举。 你一口我一口,边吃边聊。 徐洛闻说:“你想好对策了没?你跟肖想总不能一直这么两地分居吧?” 谭嘉应叹口气:“我妈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除非她自己放弃,不然谁都拿她没辙。跟她斗智斗勇这些年我真是什么招儿都用过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死相逼了。” “啊?”徐洛闻一愣,“怎么个以死相逼法?” “自杀给她看。”谭嘉应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儿子的命重要还是给她娶个儿媳妇重要。” “你开玩笑的吧?”徐洛闻皱眉,“这什么傻逼办法。” “认真的,我最近一直在考虑,是割腕好还是吃安眠药好。”谭嘉应喝口热牛奶润嗓子,“我都上网查过了,其实割腕没那么容易死,因为动脉隐藏得很深,一般只能割断静脉,血流得吓人但不会死,再说就算真的不小心割到动脉,也得流四十分钟血才会死呢。”他不由自主打个抖,“但是我怕疼,所以还是想选安眠药。安眠药致死慢,只要抢救及时,一点事儿都不会有。” 靠,这家伙还真是认真的。 徐洛闻严肃地说:“谭嘉应,我郑重警告你啊,你可千万别乱来,不能拿生命开玩笑,知道吗?这太危险了,肖想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所以我不打算让他知道。”谭嘉应说,“到时候我吃安眠药之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你要是不救我哥们儿可就真凉了。” 徐洛闻只是听他这么说就觉得心惊胆战了。 谭嘉应接着说:“再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每年过年我妈都会跟我大吵一架,今年肯定也不会例外。吵完架之后,我就把自己锁房间里吃安眠药,然后你来我家找我玩,把门撞开之后,我妈发现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旁边洒了一地药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伤心欲绝,抱着我的尸体——啊呸!抱着我的身体哭天抢地:‘儿子,妈错了,只要你活下来,妈什么都答应你!’嘿嘿嘿,大功告成,然后我就可以和我们家肖想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啦。” 徐洛闻被雷得外焦里嫩:“……亲,你拍八点档狗血连续剧呢”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洒了一地的狗血。”谭嘉应擦擦嘴,不吃了,“记得啊,到时候一定要配合我的表演,别露馅了。” 徐洛闻呐呐半晌,说:“肖想要是知道了非活剥了我不可。” “借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谭嘉应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嘉应哥哥会保护好你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