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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文清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个高三的孩子,又要表演又要主持,练习了那么久,老师就嘴皮子一动取消了,是觉得你好欺负嘛。” 林慧看林亦萱一眼,拍拍路文清的手:“老师肯定是以大局为重,萱萱这也是识大局,她练钢琴又不是光为了这个节目,她自己喜欢的啊你忘了。” 路文清这才舒坦多了,林亦萱也不由松了口气,就是刚才自己妈妈看过来的那一眼,林亦萱知道她肯定猜到了。 家里就剩下路梵,他睡觉醒来觉得别墅里安静的不像话,趿拉着拖鞋往楼下走,其他人干什么去了在不在他都无所谓,做饭阿姨把饭菜给他弄好了,看他一眼:“路先生他们都去艺术节了,晚上也不在家吃饭。” 路梵“呵”了一声算作回答,这一家三口真是整整齐齐。 吃完饭,他又欺负了下林亦萱那只狗腿子,路梵霸着整个花园的位置,让蠢狗无奈只能缩在狗窝里,一步都不敢出去,路梵嘴里咬着根烟,火星泛红,感觉随时都可能把它给烤了吃。 路梵一脚踩在小花园的栅栏上,花园里种着好几种外国花,他敢保证林慧自己都不能说出来全名。 正用脚尖踩着花园里的土,磨着磨着,那什么鸟花的根茎隐隐露了出来,路梵目不转睛地看着,听到右边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蠢狗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回头冷冷一扫,发现不是那蠢狗。 戚尘站在他家大门边,隔着一米来高的栏杆,与路梵四目相对。 路梵摔了嘴里的烟,抬脚碾碎了,没好气道:“你来干嘛?”又知道他肯定不是路过这么简单,“敢说来找林亦萱的,看我弄不弄死你。” 戚尘秀气的眉毛柔和地展开,嘴角带着笑:“那你问这个有意义吗?” 路梵转身就往屋子的方向走,戚尘在后面喊他一声,“路梵,我来把东西还给你。” 路梵才不信,这货葫芦里不知道卖了什么药,反正不是自己喜欢的药,路梵觉得。 “真的,”戚尘说,“不信你看。”他把手心里的钻石耳钉捏了起来,钻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路梵一回头时差点没给闪瞎了眼。 “你来……就是为了还我这个?”路梵停住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戚尘,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很古怪。 就好像,他丢的时候就觉得一定会找回来,所以他并没有急着买新的。 看着那枚耳钉,路梵有些回不过神来。 戚尘今天又换了辆脚踏车来的,他似乎对脚踏车有种特别的钟爱,他推开院门走到了路梵跟前,“物归原主。” 路梵捏住这颗耳钉,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塌了,站在门口的他,盯着眼前眉眼干净的男孩子,他听到戚尘又说:“还有谢谢你,你砸专栏是为了保护我,我知道。” “哼”,路梵偏开头不看戚尘,“自作多情。” 戚尘看着他傲娇的模样,轻轻笑着,“作为回报,我想请你当我的特邀嘉宾,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看着他手里的邀请函,路梵张了张口:“这个耳钉的确对我意义深刻,我们之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也仅仅如此而已。” 而戚尘似乎并不着急,仿佛今天有节目的不是他一样,只是等着路梵的答案,路梵低着头看着邀请函,“不是说给父母吗?” 戚尘:“我爸妈最近都在出差,这上面说了,也可以邀请好朋友,路梵,我没有别的朋友了。” 那我就算朋友了?路梵心想,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小老弟,“我不觉得我们是朋友。” “那就给我们成为朋友一个机会?路梵,我是除了你自己之外最了解你的人了,你自己知道的,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朋友,只能是很麻烦的存在,你看不惯我,又不想干掉我。”戚尘说着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来。 路梵:“……”为什么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一旦伸出手,和戚尘做了朋友,就代表着要和曾经的自己握手言和。 对上戚尘那双澄澈的双眼,路梵疑惑:“为什么?你如果早就认识我,那就该知道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答案,等我们高三毕业,我就会告诉你。”戚尘目光坚定,“如果可以,请你相信我。” “好,”路梵伸出手,眼皮往上掀了掀,“我给你这个机会,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反正这笔买卖不吃亏。 戚尘的内心有些刺痛。 路梵上楼去换身衣服拿点东西,戚尘自觉地把脚踏车搬进屋里,等路梵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两个安全帽,他伸手接了一个过来,不需要路梵说什么,跟着坐在了路梵的车后座。 重新给了戚尘身份以后,路梵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许多,好久很久解不开的一道题,重新给了新的题干,问题就迎刃而解。 他们到的时候,艺术节已经进行到三分之一,整个礼堂里的光都在舞台上,路梵在门口和戚尘分道扬镳,拿着他给的票,摸着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每个节目结束,主持人都会上台,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两个人,每次林亦萱一出现,他都觉得掌声更响了,会场更喧闹了,尤其他斜后方林慧和路文清的喝彩声,搞得好像上台表演的是林亦萱一样,路梵在黑暗里白眼一个接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