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对不起
医院里，顾渺渺接二连三打着喷嚏，刚刚醒来的顾盼都要看不下去了。 接过她洗好的水果便退了退她：“你也赶紧去看看医生，别是被我传染了。” 顾渺渺却摇了摇头，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自信的，这种打喷嚏绝对不是因为生病了。 毕竟从那个雨夜过后，她每次要生病时，状态都异常的吓人。 这会儿还能这么安然无恙地站在顾盼这里，便不会是生病了。 “你这么不听话，还是回去吧！让爸爸叫阿姨来照顾我。”顾盼开始冷着脸。 “姐我真的没有事情，你就不用担心我了。”顾渺渺一听让她回去立马就着急了。 好不容易能有借口躲开父母的安排，她可不愿意这么回去。 “那你就去看医生！”顾盼分毫不让。 顾渺渺从小体质不好她是知道的，不管是不是因为感冒了才这样到喷嚏，去看看医生都会安心一点。 见她这么坚持，顾渺渺无奈，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那我去看医生了，姐姐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顾渺渺双手合十，一脸祈求。 “你怎么这么怕回去？发生的什么事情，”顾盼不傻这会儿也听出来她的异样了。 肯定是二叔二婶又逼她做什么事情了吧？ 家里就渺渺一个女儿，真的想不明白他们怎么狠的下心这么对待她。 顾渺渺撇撇嘴一脸不高兴道：“也没什么，就是逼着我跟那些豪门相亲，我妈妈那点小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家这样的条件，还需要攀附什么豪门？”顾盼的声音陡然拔高，显然不乐意二婶竟然拿顾渺渺的婚姻做筹码。 顾渺渺闻言神色一黯，最关心她的人虽然也是她的亲人，可是他们都不是真正可以决定她的事情的人。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是顾二爷的女儿，而是榕城顾老师的女儿。 这样她就能有疼她的姐姐还有处处为她着想，以她想法为首的父亲了。 只是，她也只能想想而已，这辈子她也就是这个命了。 “这事你去告诉我爸爸，二婶她怕我爸。”顾盼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顾渺渺看到她这样抖了抖，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这个堂姐似乎只有在知道自己母亲欺负了她这个女儿的时候，才会这么厌恶她并且亲自给她出主意让她母亲吃点亏。 她的反应让顾盼看了去，她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从小坑二婶坑习惯了，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我找靖城哥去说说。” 那个在家说一不二的二婶，除了怕她爸爸，对她那个引以为豪的大儿子一样也是很怵。 顾渺渺闻言噗呲一笑：“姐，我妈妈这是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让你这么了解她的短板？” “她欺负你就是在得罪我！”顾盼挑了挑眉一副护短的模样。 这是她心里话，顾家就她们两个女孩儿，从小这个妹妹就黏她，她不护着还能谁护着！ 只是，对于顾盼来说不过是一句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话，听到顾渺渺心里却让她红了眼眶。 没有谁护着谁是理所当然的事，顾盼却能这么多年如一日始终不变，这是她这辈子唯一值得的事情了。 顾渺渺没有一对疼她的父母，但是她有一个事事以她为先的姐姐。 “姐，这辈子我都不嫁人了，就粘着你好不好？”顾渺渺吸了吸鼻子一脸认真地看着顾盼。 以前都是顾盼护着自己，那时候她没有能力自保哪里还能护住自己这个从小就一直袒护她的姐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再等一段时间，等她好了向父母证明她不是那个只能靠婚姻才能给他们带了好处的女儿时，她就能有能力也能自由保护她想要护着的人了。 顾盼瞥了一眼自己被顾渺渺拉着的手，故作嫌弃道：“那可不行，二婶要知道了我可能会小命不保。” “真的不行吗？”顾渺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顾渺渺知道顾盼绝对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她这个姐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以前自己就是个拖后腿的顾盼都能护着她，现在她有能力了怎么可能会推开她。 “渺渺你该向前看，你的人生不该仅仅止于此。”顾盼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二叔二婶他们那样对待渺渺，她不会是这副模样。 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大大咧咧，万事无所谓的模样，可只有她知道顾渺渺心里有多苦。 她每天都在努力呼吸，努力向上生长，就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变成被遗忘的那个。 渺渺没有做错什么，大部分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那个不被善待的人了。 顾渺渺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她知道顾盼是为了她好。 可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人生从来不是自己能拥有多少，而是想要努力维护的人能不能周全。 姐妹二人又聊了许多，顾盼这才知道在多年以前顾渺渺的左耳就听不到了。 至于什么原因，不管她怎么问，顾渺渺就是闭口不谈。 但她倒是愿意去让李老看看她的耳朵，如果可以恢复的话就让顾盼陪她一起去做个手术。 听到李老可能有办法让她恢复，顾盼根本等不了自己好了再带顾渺渺去检查，她直接打电话给林汐，拜托她帮忙约李老。 李老听到顾渺渺愿意接受检查时也是十分错愕，当年她受伤时就是顾擎苍带来他这里的，不过那丫头当时昏迷了，并不知道谁带她来的。 她醒来之后，知道左耳失聪了突然十分抗拒手术治疗，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李老心头的一道坎，在他看来这是他职业生涯里唯一的一个遗憾。 这是他的病人，看着顾渺渺带着失聪的左耳生活，总让他想起这丫头时，心怀愧疚。 一接到林汐的电话，她才说一半李老就直接放下手上的事情去了顾盼的病房。 “渺渺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次不反悔了？”李老从门外走了进来：“要是真的答应了老头子我可要马上开始准备了。” 看到额头还有些薄汗的李老，顾渺渺愣住了，当年自己对老人家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见老人非但没有生气，对她的事情还这么上心，顾渺渺心里不是很好受。 今天一整天，她看到了许多自己这几年一直没有看到的东西，那是她一直渴望的——真心实意。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人生怎么样在意的人只有顾盼。 直到这一刻，顾渺渺才明白不只是这样。 她站了起来，走到离李老五步远的距离，冲着他鞠了一躬：“李爷爷对不起，当年是渺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