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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臣倒吸一口气,不知这人什么来头,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长公主说话,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佩哥也停下了筷子,有些好奇的抬头看着这个穿着太监服,生的白净俊秀的大哥哥。 燕秋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不正经的话,便收回了凤眼里的凌冽。 “封小侯爷从北地立功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向本宫请赏,居然甘愿在宣和殿做个小太监,还真是有出息。”燕秋语调凉凉。 “哪能啊,表姐,父亲知道陛下中毒后便让我快马加鞭回来保护陛下,我在北地那么辛苦,赏赐是一定得要的。”封舟笑嘻嘻的打着哈哈,面上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未脱。 明明只比燕询大上几岁,却已经将北地的政务处理的干净利索,在年轻一代的世家子弟中颇有名望。 燕秋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弟,知道他表面一向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此刻正扬眉冲她笑着,原本心里那些想责骂的话也吐不出来了。 封舟十分了解燕秋,见她接下来没想到再说出冷言冷语,便是不会再追究了。 按照例律,外派的官员在外完成公务后要第一时间回来述职,并且要写折子亲自上奏。 他秘密回洛阳,一是为了保护燕询的安全,二来便是查到洛阳城中近来有一些可疑的事情发生,只能暗中追查,不能打草惊蛇。 燕询本来绷紧了身子,但是看到燕秋似乎并没有责罚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他将利弊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鼓起勇气为封舟说了话。 “是啊,阿姐,舟表弟只是看我一个人孤单,所以才进宫陪我,你能不能别罚他。” 他这一番话好像刚才与燕秋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二人依旧是关系亲密的姐弟。 燕秋不得不为自己这个弟弟的能屈能伸所折服 封舟哎了一声,“陛下,别把表姐想的那么凶,表姐不会罚我的。” 燕秋暗自握了握拳,侧眸看着封舟,“回你的封府,陛下还是继续待在宣和殿吧,多招一些暗卫,小心别被暗杀。”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对燕询说的,可却没正眼瞧他。 封舟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幕,接下来却好像看不见二人的剑拔弩张一样,向燕秋连连称是,拉着燕询离开了江华殿。 二人走到殿外,封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很随意的问了燕询一句,“殿下如今为何对你态度突然转变?你二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宣和殿陪着燕询,明显的感觉到燕秋似乎对燕询多了一些憎恶,并且还开始苛待他,晚上只准用薄被,就连他都有些受不住,何况是这个锦衣玉食的表弟。 原本以为是姐弟之间闹了些小矛盾,但是今日看来,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燕询语气有些委屈,眼眶微红开始恶人先告状,“表哥,阿姐她突然就这样了,她觉得是我下毒害了她的侍君,就因为一个男人,她就不相信我了。” 封舟收起了脸上惯有的笑意,神情严肃,“表姐身边新纳的那个侍君?” 燕询点点头,“阿姐很宠爱他。” 封舟薄唇间溢出一声冷呵,“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难不成表姐动了真心?” 封舟摩挲起修长的指节,突然对这个侍君起了几分好奇心。 他安慰燕询,“若表姐只是被那个侍君迷惑了,我会想办法的,陛下不要太担心,封家会一直支持陛下的。” 封舟原本随其父封言前往北地代君监察,揪出来好几个贪墨的官员,立了不小的功,但是在听到幼帝中毒性命垂危的消息后,封言便留在北地处理收尾的事情,让封舟快马加鞭回了洛阳。 封舟隐藏了行踪,入宫扮做小太监贴身保护燕询。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燕询身边的暗卫不断被人暗算,折损了不少人,无论他如何追查也找不到背后下手的人。 他从小和燕秋燕询一起长大,与二人均有不浅的情谊,也知道燕秋这些年来摄政的辛苦。 还记得那年燕秋刚刚摄政,被嚣张跋扈的老臣气到偷偷躲在后花园里哭,他挑灯去寻,却见到她眼角通红的睡在假山旁。 那时候他就想,终有一天,封家会成为坚定不移的保皇派。 只要他在一天,燕询的皇位就会一直在,大魏江山,永远只能在燕家人手里。 佩哥吃饱了,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刚才的风波好像一点都没影响到他,眼角带了些困意,燕秋让宫奴把他带下去到房间里休息。 柳清臣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燕秋身旁,好像对刚才小太监的身份丝毫不好奇。 看着他那张故作呆板的脸,燕秋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柳爱卿是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看来是不知道封家和皇室的关系。” 柳清臣凝着眸子看她,垂首听着她接下来话。 “本宫的母亲出身洛阳宋家,自前朝起便是赫赫有名的后族,封侯爷的妻子是本宫母亲的亲妹妹,封舟是本宫的表弟,从小与本宫一起长大,不过封家一直都是燕询那边的人。” 封舟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弟,二人虽然差了好几岁,但是情谊非浅。 若真到了那一天,封舟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燕询,那她恐怕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