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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此事非同一般的关键,没有经过朝议,就直接对外发告示,这本就不合规则,纵然撤销,天下人也能理解的!” 洛薇略抬首道:“可哀家不能理解,哀家自入宫以来,可是连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公用了,竟然还有人,惦记着要弹劾本宫奢侈无度,简直就是笑话!” “现在,哀家不怕告诉你们,哀家就是故意的,宫中有钱,哀家就吃香的喝辣的,宫中没钱,哀家就是喝西北风,也不稀罕吃国库的,免得整日被你们给盯着,时刻准备指手划脚,哀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啊!” 摊上这么位太后,众大臣现在是不仅嘴里苦,心里更觉得苦。 你跟她摆事实,她跟你讲道理,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发脾气,你跟她发脾气,她就撸你的职,坏你的事! “太后莫要受小人挑唆,臣等绝无此意啊!宫中受天下万民的供养,是我等臣民的荣幸,岂敢有怠慢,还请太后明鉴啊!” “是不是的,哀家也不想追究,反正哀家已经做出表率,你们该做些什么,心中应该有数吧?这下,你们也可以彻底的放心了,国库收入是多是少,哀家都不会染指,再让哀家发现,下边地方官员私自加征税赋,增加百姓负担,哀家定不轻饶!” “臣等谨遵懿旨!”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再敢轻听洛薇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一时的疏忽,只会自家带来更大的麻烦,会让他们吃不消的。 会出现这种现象,皆因众臣至今都没明白一件事,当双方所思所想,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时,超出他们想象,让他们毫无应对之策的事情,将会频繁发生。 罢朝后,因无功而返不说,且还又被警告一番,首辅大臣左良成心情沉重的拖着,因跪得有点久,有些不利索的腿脚,准备前往自己的公事房。 路遇永安公,一股无名之火骤然涌上心头。 “永安公府的好教养,老臣实乃佩服!” 正心情不错的与旁人边走边谈的永安公,突然被人这么怼到脸上,一时之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这一年来,敢这么怼他的人,他还真没遇到过了。 “原来是左大人啊!对于本府的教养,不知左大人这是有何指教啊?还是说,左大人只是对太后娘娘的教养有意见?” 冷静下来的左良成这才反应过来,跪久了,又跪得太实在,脑子有些不够用,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事已至此,只好强笑着描补道。 “国公爷别误会,在下是真心敬佩贵府的教养,能将太后娘娘,教养得如此勤俭持家、贤德淑良,且还能力出众,堪当天下人的表率,实乃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自打先帝驾崩,已有一年有余,前面两三个月,一直忙着处理先帝的身后事,以及新帝登基一事。 洛薇正式上朝执政,也就不到一年,从开始时,想要召些官家女子进宫,都不敢擅作主张,到现在,在朝堂上咄咄逼人,行事越发的强势,左良成是真心觉得,这变化太快。 而对方之所以会有这般变化,在左良成看来,自是因为有永安公与固山王给她做靠山,给她人手,才让她有机会及时把握朝臣动向,有底气与众臣对着干。 虽然听出左良成的这番恭维,非常的言不由衷,但永安公也不想揪着此事不放,毕竟事关府上女子的名声,事关重大,见好为止,才是上策。 “多谢左大人的赞誉,太后娘娘听了,应该会很欣慰的,毕竟她苦心付出,也是希望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能上行下效,端正朝风,为百姓谋利,为万民谋福祉!” 皮笑肉不笑的两人寒暄着道别后,永安公才恢复原本还不错的心情。 看到这些能言善辩的文臣,他们这些勋贵,本能的就会感到不适,更何况左良成,也算是与永安公府有旧怨的人。 能有机会看到这奸滑的家伙吃瘪,敢怒不敢言,再不敢像过去那般,张口就是阴阳怪气,明讽暗嘲,实在令他颇觉心情舒畅。 尤其对方今天又犯老毛病后,只能口不对心的说些,让他自己感到十分憋屈的话,主动圆回场面时,永安公就觉得心情更好了。 好到他也懒得再去追究洛薇手上,是不是有一批,他不知道的人手的事,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洛薇的地位越牢固,他们永安公府,就越发的跟着水涨船高的事实。 开海运的事,洛薇暂先放到一边,在民间,却有许多人时刻挂念,他们对力主开海运的太后,也时刻关注着。 生怕太后那边出什么差错,会影响到海运项目的进行,真心祝愿她能千千岁,一直当稳她的慑政太后。 听闻永安公府有意派人扩散出去的,左良成所说的那番话后,众商家立刻充当自来水。 迅速发动手下的人脉网络,帮忙将首辅大臣亲言太后贤德,堪当天下表率的话,扩散到袁国上下百姓耳中,这种传播力度,是永安公府作为始作甬者,也没料到的。 左良成这个首辅大臣,是在先帝驾崩之后,就立刻开始总理朝政的,至今,已过去一年有余。 何昌这个次辅,在大多数时候,都不得不避他的锋芒,独掌大权的滋味,是很容易让人上瘾的。 可是,随着洛薇不动声色的逐渐崛起,他这个首辅大臣的权力,不可避免的遭受到挑战与蚕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