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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后的出身与经历,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从何而来,他们只能认为,太后这是实在被给气得太狠了。 也因此,谁都不敢再捻虎须,生恐自己不小心撞到枪口上,被太后给迁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皇宫内外,朝野上下的气氛,都有些凝重,边关几乎一天一报,其中不乏捷报,却都始终无法让洛薇展眉。 这场战乱,有原主提供的些许信息,只是原主对这一切,实在太不上心,才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记得为这事,朝中上下吵闹不已。 因为信息太过模糊,洛薇只好根据自己的推断,再三提醒兵部尚书成绍南,希望他能重视此事,提前早做安排,以期能够最大程度的减轻损失。 却没料到,事与愿违,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能力还行,私心不算太重,还算得用的成绍南,竟然会对她敷衍至此。 若非她早前有意将柳家安置在虎门关,在此次战役中,虎卫军不但成功将敌人挡在关外,还能有余力,两下支援龙安军与右翎卫,袁国这次的损失,可就大了。 领兵带将的人,在平时里主持兵部事务,可能不及读书人出身的官员周全。 可在战时,却能发挥出自身的优势,在粮草辎重、器械补给方面的供应与安排,会更加及时,在调防安排上,也能仗着他们对袁国边境,以及对对手的了解,做出更恰当的安排。 洛薇对这些实务并不了解,就没有处处干涉的想法,她只需要把握大方向,然后根据结果,判断永安公他们工作效率,是否有达到预期。 “启禀太后,日照国送来国书,说是多莫部落去游说他们出兵,欲一起攻打我国,但其念及与我袁国,互为友邦,不忍破坏两国多年来的安定,所以拒绝多莫部落的提议,欲为他国六王子,求娶我袁国公主!” 听完鸿胪寺卿的奏报,洛薇冷笑道:“依哀家看,他日照国是在趁火打劫!” “直接给他们回信,公主年幼,尚不到待嫁之龄,朋友来了,哀家有美酒召待,如多莫这等恶客临门,我国不惧任威胁,时刻枕戈以待!” “禀告太后!那日照国占据地理优势,多年来,休养生息,若真的投入敌方阵营,对我国的威胁,可就大了啊!” “怎么?依你的意思,就是从了他们,送公主过去讨好他们?肉不是割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心疼!” 在这当口,首辅大臣左良成也出列奏请道。 “太后,此事,干系重大,我等万不可感情用事啊!前方虽有捷报传出,但形势依旧严峻,和亲,乃是睦邻友好的惯例之举,公主年幼,的确是事实,可从宗室中挑出合适人选,做为和亲公主,请太后明鉴!” 洛薇向来最为讨厌这种和亲行为,如今却要让她亲自做这种事,她是绝不会妥协的。 “在你们认为,和亲只是惯例,是小事,但在哀家这里,和亲,就意味着要牺牲许多人的未来,为何女子在你们心目中的地位低下,却又在关键时刻,想要仰仗女子的牺牲,苟得一时的太平,你们这些自诩为大丈夫的男人,不觉得汗颜吗!” 左良成跪地道:“纵然太后心中有怨,臣也要直言,和亲公主的付出,天下人都将牢记,也将感怀在心,此为解决目前困境的最好国策,还望太后能以大局为重!” “禀告太后!微臣甘为和亲公亲,前往日照国!” 不待洛薇开次开口,洛宛真突然跪地主动请命。 “哀家不准!” “太后,微臣出身宗室,后又在朝为官,深沐皇恩,前去和亲,微臣责无旁贷!” 洛宛真出身于平王府,平王乃是成宗皇帝的兄弟,她生母早誓,平王继娶后,身为嫡长女,她在平王府中,地位尴尬,养成个外刚内柔的性格。 在她生母去后,也就是被洛薇召进宫中后,才过上真正舒心的日子。 被重用,与江梨落一起,成为太后在前朝的左右手后,平王倒是开始重视洛宛真,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嫡长女。 可她如今见过世面,被开阔眼界,增长了见识,这些过去曾让她求而不得的重视,又岂会被她放在眼里。 若没有和亲这一出,洛宛真给自己做出的人生规划是,一辈子不嫁,给太后当助手,以期实现她内心深处那些,渐渐抬头的政治理想与抱负。 可如今,她知道,自己若不站出来,以洛薇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亲之举的,可袁国现在的局面,已经足够艰难,实在不易再与日照国起是非。 “道理,哀家是明白的,可哀家身为女子,更知道女子的不易,哀家宁愿送你们上战场,为国死战,死得其所,也不愿让你们去和亲!” 洛宛真闻言,当场流下泪水,哽咽道。 “若有选择,微臣也宁愿战死沙场,可是太后,现在,只有这样做,微臣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价值,微臣对此,无怨无恨,只盼将来有朝一日,太后能为臣等争取到选择机会,就让微臣,做这最后一个和亲公主吧!” “请太后三思!” 群臣纷纷跪地伏首。 洛薇缓缓站起身,泪涌双目,哆嗦着嘴唇,抬手指着下方道。 “你们无能!就来逼哀家,只要你们别那么自以为是,愿意放下成见,别那么欺上瞒下,敷衍哀家,国朝的处境,就不会如此艰难,只要能再给哀家三年时间,哀家就……就不用遭受这番奇耻大辱!” --